记得以前读过《湖心亭看雪》这篇课文,他就对里面描述的风景格外心动。他这栋占地宽阔的宅邸就有一片小湖,湖底种满藕,到了夏天湖面满是荷花,可以划个小舟游湖。在湖中央建个亭子,没准冬天真能似作者描述的那样,温一壶小酒,叫三五好友,看一场雪呢。反正他现在有钱,又是自己的宅邸,如何安排格局也是他说了算。再时不时地寻求一下左安礼和张氏的意见,大多时候张氏都是随他开心,左安礼倒是会给出一两个建设性的意见。毕竟两边他们都可以来住一住嘛。终于在十五之前,白谨的宅邸正式投入修建。第64章长公主的宅邸雕梁画栋,金铺玉户,瞧着还有几分威严庄重,富丽堂皇。她最得意的作品还要属她那精心打造的花房,不仅有天南海北的奇珍艳花,还有反季的娇艳植株。几年前玻璃刚出世的时候,她就敏锐地觉察到此物若是用在花房上边,就能最大程度地赏花、养花了。皇室是最不缺乏在冬日娇养鲜花的条件,地暖、银丝碳在各大宫殿都有份例,更不要说皇帝的亲姐姐了。白谨从后世穿过来的,不说见多识广,眼界定然也是开阔的,然而走进长公主的花园里,他还是得尽力克制才不至于露出刘姥姥进大观园的失态来。他还是不太理解太子邀请他们一众人到这样场合的用以所在,王公贵子、富家千金齐聚一堂,果真成了大型的相亲宴。只是这场宴会更高档,来来往往的人都更有身份地位罢了。白谨还有闲情逸致思考,若是放在他看过的穿越电视剧中,主角这时候就可以开启反派刁难模式了吧。可惜他也就是想想而已,没人会想不开在长公主精心开办的赏花宴里闹事。不论谁是受害者谁是加害者,最后的名声传出去都不会好听。在场的人没有刻意地男女分席而坐,白谨也还是在左安礼身边,听着周围人彬彬有礼地轻声交谈。或许贵女们是真存了觅得良婿的心思,娇俏的银铃般笑声都传到这儿来了,细看她们的面容,也是精心打扮过一番,就连哥儿也不能例外。其中最受瞩目的除了太子以外,恐怕就当属左安礼了。且不说他父亲现在乃是六部之一的尚书,再熬几天没有宰相之名,也有宰相之实,母亲又是无人不识无人不晓的崔家之女,光是这门槛就已经劝退了小门小户的哥儿女子。还有他本身就足够优秀了,得帝王赏识,太子看重,不靠家中荫庇就能考上国子监,听闻他才学出众,想必三年后的科举也能高中。不谈那些现实的,就是他俊美绝伦的容貌,身材颀长笔直,眉眼弯弯,就好似温润通透的白玉。谁家的小哥儿女郎看了不脸红心跳。左安礼的父亲左大人,曾经就是冠绝京城的知名人物,很大一层原因就是那出色的外貌。白谨来来回回已经看了不下十次哥儿女郎们不经意地瞥来飞眼,暗示性地打招呼,这还没算旁人只敢偷偷瞟两眼的情况。好家伙,蓝颜祸水呀这是。白谨有了紧迫感,还有点吃味。“他们都在看你。”白谨腮帮子微鼓,幽怨道。左安礼侧过身,背对着那些探究隐晦的视线,轻声细语地哄着:“那我只看你一个,行不行?”听上去好像深闺怨妇啊,白谨有些害羞,可又免不了因左安礼的这句话而窃喜,心头好像吃了几口蜜一样甜。“行的。”白谨别过脸,小声道。左安礼胸腔震鸣,发出低低的笑声,满是对白谨的宠溺。而他果真如所说的那样,一场宴会从头到尾只看着白谨一人。哪怕雍容华贵的长公主过来宣布宴会开始时,他也是低着头,看上去很恭敬地应答。就是有再多心思的人见了他明晃晃的偏爱后,也不由打退堂鼓了。剩下的要么就是不死心不想服输的,要么就是只单纯欣赏左安礼美色的。离开时,刘玄度单独找了白谨,意味深长道:“男人大多都是薄情寡义的,你信任他,他可不一定会如了你得意。”白谨醍醐灌顶,福至心灵。他说对方怎么会突然邀请自己一行人去参加这劳什子赏花宴,原来用意在这呢——太子不就是想让打扮争奇夺艳的“鲜花”们勾住左安礼的视线,好让他认清现实么。白谨磨牙,反嘲道:“太子也是男人,薄情寡义也包括您在内么?”刘玄度当真还仔细想了会,认真回答:“你没听过一句话,最是无情帝王家么。孤是不能将太多感情分在儿女情长上的,软肋这种东西,自然越少越好。”听了对方无情的话,白谨默默为未来的太子妃掬一把同情泪,从小看到老,他就知道这人又渣又冷酷。他是没法跟人讲通的,冷硬别扭地跟人告退。太子挥挥手让他退下,他这些年也成长了不少,背着双手摇头,颇为不屑地点评:“也就你们这些哥儿女子在意这所谓的爱情了。”已经退出去的白谨没听到他这句高高在上的评价,否则肯会跳脚跟他理论。白谨来这一趟除了打翻醋坛子,也不全然没有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