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天子还没出来,那些大臣也都不在,只留下一些命妇和晚辈,命妇们坐在一处说着话,那些少男少女不是被自家亲人拖曳在一旁,拘束的陪聊,就是和相识的朋友们待在一道,说着笑着。
好不热闹。
顾无忧和萧无瑕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便慢悠悠地走在草地上。
萧无瑕看着还是不大高兴,手里揪着一根狗尾巴草,一甩一甩的,嘴里还气呼呼地说道:“哥哥真是的,我哪里说错了,赵承佑那是个什么货色,二哥还要与他交好。”
“不是纯粹让你堵气难受吗。”
顾无忧倒是不生气,她对赵承佑早就没什么感觉了,而且她跟晋王又不沾亲带故,虽然因为幼时一道玩闹过的关系,也曾喊过人一声“二哥”,但到底和太子哥哥不一样。
只不过见长平这么生气,她心里不由有些暖。
握了握她的手,柔着嗓音同她说道:“晋王殿下同我又没什么关系,你怎么能要求他跟你一样?”
萧无瑕自然也知道自己是有些强人所难,但还是撅着嘴,不大高兴,“我就是生气嘛。”
顾无忧闻言,也不说话,只是目光怜爱地看了萧无瑕一眼。
她这个表妹还未经过事,在她的世界里,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喜欢和厌恶分得清清楚楚,她不喜欢,她的哥哥们也不能喜欢,要和她同仇敌忾才对。
可这世上的事,哪里真能这样分清楚?
小孩子的时候,觉得这世上什么都得由着自己来,才不管别人怎么想,我喜欢最重要。可人长大了,碰到的事情多了,便会慢慢地对这个世界妥协了,她虽未妥协,但终究也不是从前那个“做什么皆由着自己性子来,全不顾旁人是什么想法”的顾无忧了。
她也会开始慢慢地考虑起一些东西了,这是旧时的经历和往日的岁月教会她的。
顾无忧其实不愿意萧无瑕同她一样,人只有经历过了挫折和黑暗才会慢慢长大,若可以,谁不希望自己永远生活在那个象牙塔?可先前太子哥哥说得没错,如今尚且有他们维护着,可以后呢?
若长平真因为这个性子得罪了旁人,遭了恨,他们又不晓得,可如何是好?顾无忧想到这,便有些害怕,不由握住她的手,喊她,“长平。”
“啊?”
萧无瑕一愣,呆呆地看着神色严肃的顾无忧,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她是头一回看到这副模样的表姐,手里的狗尾巴草也不晃了,结结巴巴地问道:“怎,怎么了?”
顾无忧握着她的手说道:“刚才太子哥哥说得没错,你以后不能再这样了。”
“......表姐。”
萧无瑕有些不大高兴,但也没甩开她的手,只是低着头,手里揪着那根狗尾巴草,瓮声瓮气地说道:“你怎么也跟哥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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