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行不说话,看没有放药丸子的杯子茶水太浅,与其他几杯茶水有点差别,他自来熟的去小柜头找茶叶,找出另一种茶叶冲泡一杯,将茶水注进茉莉花茶里混合,让一杯茶水与有药丸子的茶水的色泽相近。
冲好茶,先让它冷凉。
坐等了十来分钟,腰腰零打了个电话,又过了十几分钟,赵益雄赵宗泽被从所房里提到接待大楼,送去和赵家四人见面。
赵家四人坐在接待室里如坐针毡,尤其在领他们进接待室的警c出去后,在两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监视下,室内静得可怕,四人谁也不敢乱动。
像坐牢似的坐了很久,赵立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很快有穿狱警制服的警c推开门,然后四个狱警带进两个人。
赵立看到儿子和孙子被押进接待室,先是一阵激动,瞬间又像淋了盆冷水似的,才一个月多没见,赵益雄又瘦一大圈,长了胡茬,特别憔悴,赵宗泽更是像毒瘾发作后的样子,病恹恹的。
“益雄,小泽-”郭芙蓉看到丈夫和儿子的样子惊慌的站了起来,猛然发现佩枪的两警卫望向她,吓得后背一寒,一屁股坐下去。
赵老太太第一次探监,看到儿子和孙子那么悽惨的样子也直接傻眼了。
赵丹萱也惊骇的睁大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了什么,也无法将以前潇洒帅气的哥哥与眼前头发参差不齐,眼窝深陷,脸色暗淡的人对上号。
打被带去做了亲子鉴定回来,赵益雄每天活在恐慌里,日夜难安,被提审以为是惯例提审,当看到接待室里的父母老婆女儿,反应迟缓,张了张嘴,愣是说不出话来。
赵宗泽看到爷爷和奶奶,病秧秧的样子立马就发生变化,激动的往前跑:“爷爷救我,爷爷救我-”
“安静!”提嫌疑犯到场的警c,一把抓住赵宗泽,一个警c不客气的摸出手铐给拷上。
赵益雄父子原本是没戴手铐的,人不老实,狱警们才不会客气,直接把赵宗泽拷起来,板着严肃的面孔,“押”赵家父子去赵家四人后面一排就坐。
赵宗泽突然大叫大闹,室内带枪的两警c手按在腰间的枪壳上,赵立吓得魂都快出窍,看到警c将孙子拷起来,警c们按枪的手又背在后面,那颗差点飞出嗓眼的心才落下去,却也是出了一身冷汗。
赵宗泽也被一声厉喝给吓住了,被拷住手也没敢挣扎,老老实实的被‘搀’着走到爷爷奶奶后面的一排座位被按下去也不敢再站起来。
四个狱警将赵益雄父子提到也没走,就站在一对父子后面,严密监督。
之前室内有两人监督,赵家四人都不敢说话,如今赵益雄赵宗泽带过来,他们一家人也见了面,然而监视的人也增加四个,在六警c的眼皮子底下,一家人仍然不敢说半句话。
接待室静得落针可闻。
赵益雄父子被带到,腰腰零到接待大厅那边走一圈,回到休息室又坐得七八分钟,在队长的示意下,端起茶盘给接待室里的赵家人送茶水。
赵家一家六人坐在接待室里,明明有话想说却又不敢说,更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被狱警们听去成为在法庭上的证据。
赵益雄不懂为什么会被安排与家人见面,想把燕行和贺家请求法院给他们做亲子鉴定的事让父亲知晓快想办法解决,却苦无机会,又紧张又心慌,坐不安宁。
赵宗泽想求爷爷救自己出去,因为后面站着警c,前面还有个佩枪的人紧盯着自己,生恐被打或者被人拿枪招呼,怂成一个包子,坐着也是颤颤发抖。
安静得能连稍大点的呼吸声都能听见的地方,气氛压抑得让人感觉窒息。
过了好会儿,那扇代表着特殊意义的门被推开,赵家六人望去,看到一个板着脸的制服警c端来茶水,那茶水浓香扑鼻,比高级茶楼里的名贵茶香还要好闻。
赵立和赵益雄十分震惊,以前他们在探监时间内可从没有有茶水招待的好待遇。
腰腰零端着茶水进内,看一眼赵家六人,平静的走过去,先给赵家四个家属送茶水,一杯一杯的拿,将队长指定给赵家人的茶水类型分给相应的人,给了家属茶水,又给赵益雄父子一人一杯香茶。
赵益雄觉得端茶水的警c应该比较好说话,小心翼翼的问:“同志,我想问问,今天我们是按惯例家属见面还是法官们要问话……”
“今天有位特殊长官要来问话,你们老实些。”腰腰零板着脸,公式化的回答一句,还特意盯看赵宗泽几眼。
警c看向儿子的眼神很冷,让赵益雄惊得冷汗泠泠,一阵胆颤心惊;赵宗泽被冰冷的眼神扫到,吓得额心发凉,冷汗不自由主的从鼻尖上渗出来。
听说有特殊长官要问话,赵立又是一阵心惊肉跳,也隐约明白为什么会破天荒地的有茶水招待,人家的茶水不是给他们的,是出于给长官的面子才给他们提供茶水。
端茶水来的警c像来时一样又安静的开门出去,赵家六人像跟干了一天重力活似的,身心皆累。
茶很香,茉莉花瓣在杯子浮飘,浸泡过的花娇嫩芬芳。
赵益雄冷汗热汗的出了身汗,觉得渴,抹把虚汗,急切的端起茶喝,花茶入口,虽然稍稍热了点,口感十分好,比他曾经喝过的千块钱一两的顶级名茶还要好喝。
从被请进看守所,喝的从来只有白开水,家里就算送茶叶也没有条件冲泡,赵益雄太久没有喝过像样的茶,当终于有不亚于顶级铁观音茶的好茶,哪顾了热,一口一口的喝将起来。
赵宗泽挨了两次惊吓,觉得喉咙发干,看到爸爸喝茶也抵不住茶的诱惑,伸出还戴有手铐的双手,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补充水分。
茶杯是长形玻璃杯,不大也不小,正常的标准,一杯茶份量不算多,尤其对于口渴的人来说那点份量实在不够解渴,如果不是很热,赵益雄只需三两口就能喝光,因为稍稍有点热,他喝得慢,大概用了三分钟一杯茶见底。
喝光自己的茶水,感觉还是很渴,望向儿子,原本想将儿子的茶水拿来解渴,发现宗泽自己也在喝,他收回目光,望着自己的空杯子,又时不时的望前面父母老婆女儿的后背。
前面有荷枪实弹的警c盯着,从没有经历过那种场面的赵老太太郭芙蓉吓得一颗心七上八下,连动都不敢乱动,更不用说回头了,坐姿僵硬。
战战兢兢的坐了很久,三个女性心中不安,也需要平复情绪,不能说话又不敢乱动,茶点的到来无疑是转移紧张的方向,仨人坐了会子,先是捧茶杯以消除紧张,过了一会儿便先后喝花茶。
赵立心头的紧张也不比女人们少,尤其以前几次见儿子孙子并没有遇到像这次一样的情形,被眼前的阵仗搞得心慌爆燥的,急需寻找思考的突破口,喝茶也是让自己平静的一种思维方式,他先是捧着茶杯,努力想这次的特殊长官是什么来头,对赵家是好是坏。
暗中在做心想斗争,不知不觉便端起杯子喝茶,一边喝一边思考,等发现喝一口没有喝到水,低头才发现自己的杯子空了,转向身侧,老婆与儿媳孙女的花也喝得差不多完了,看得出女人们很紧张,手在微微的抖。
盯着老婆看了几眼,赵立慢慢放下茶杯,心里也越来越不安,那种毫无头绪的感觉让人抓狂。
在赵家六人坐立难安中,门又一次被推开,进来的仍然是之前送茶水的警c,他端着茶盘,有电热水壶和一杯子冒腾着热气的茶,也是淡淡的茉莉花味道。
赵益雄几个闻到花香,感觉渴得厉害,情不自禁的吞口水,声音有点大,引得端茶水的警c望向他们,赵家六人清晰的看到那位警c看他们面前的空杯子时皱了皱眉,似乎有点不悦。
这一下,赵家众人更紧张了。
腰腰零扫视赵家人一眼,收回视线,将茶盘放在面对众人的桌子面上,提起电热水壶走向赵家人。
赵立等人看到警c提水壶来续茶水,将呼吸屏得很轻,免得自己不小心得罪人招得人背后给他们穿小鞋。
当赵家最后一人面前的杯子被续上大半杯子水,他们听到外面传来锵铿有力的皮鞋声,同时有响亮的吆喝:“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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