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一石惊起千层浪,在场的人都瞳孔骤缩,不约而同偷瞄亨利希。伊恩更是惊呼出声,“你说什么?他是万物的人?你明知道他是万物的人你还——”
艾瑟被他突然拔高的音调吓一跳,咬咬牙辩解道:“他很特别,不像是万物的人。”
“噢,是吗?”伊恩坐回沙发上,无言以对地眨了眨眼睛,百思不得其解,艾瑟怎么可以如此胆大包天?敢对亨利希不忠也就算了,挑的对象竟然还是万物的人。
这会儿艾瑟也心虚,根本不敢看亨利希的脸se,杵在原地挠挠脖子,心里还有一个角落为约翰而留。
他有没有受伤?受伤了有人帮他包扎吗?
半晌,沉默不语的亨利希轻笑一声,意味不明,令人骇然。
“亨利希……”
艾瑟鼓起勇气直视亨利希,电光火石间福至心灵,绿宝石般的眼睛亮了起来,旋即扑过去抱住亨利希的手臂提议道:“亨利希,也许我们可以将约翰收为己用,我相信他会是一个——”
陡然想到约翰的愿望是过上平静的生活,艾瑟的声音没了底气,“一个惊世骇俗的杀手。”
艾瑟的新欢会不会是惊世骇俗的杀手,谁也说不准,但艾瑟无疑是一个惊世骇俗的nv人。她语不惊人si不休,当着旧ai的面,盘算着将新欢弄回来,着实让在场的人都倒ch0u一口冷气。
旧ai正睨着她,狭长的绀青暗眸中,冰霜一层盖过一层,犹如永冬冻土散发着渗骨的寒意。
面对艾瑟毫不掩饰的小心思,他依旧沉得住气,不出一声,但久居上位的气场无声无息冰封千里,即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恃宠而骄的艾瑟也会感到后背y凉,心里发怵。
她像是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急急忙忙地找补,“亨利希,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如果能让他背叛万物,投向我们,那么一定能气到他们,就……就和枫叶医生的学生叛变一样。”
亨利希的手掌不禁握紧,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想气si万物上下,还是想气si他。
伊恩cha一嘴说:“他是什么东西,也能和枫叶医生的学生相提并论了?”
艾瑟咬咬唇,抬手指向受伤的两人,“他能把他们打成这样,还不能证明他的能力吗?而且他才十九岁,已经出道三年,也有名声在外,我不觉得他会一直都是小角se。”
伊恩掩口戏谑道:“你是在评估他够不够格当你的情人吧。”
艾瑟睁大眼睛,伊恩的戏言分明是在挑拨离间。她连忙抓住亨利希的手,诚恳地说:“我是在评估我们能否拥有一名出se的杀手。”
末了绷紧脸se看向伊恩,“伊恩,我希望你说话能经过大脑,至少不要过分臆想。”
伊恩哭笑不得,“你都把人家上了,还说是我臆想?”
艾瑟一噎,无言以对,亨利希面无表情拿开她的手,对两人的争论视而不见,起身离开大厅,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伊恩,亨利希是什么意思?我们还要处理掉艾瑟的新欢吗?”保镖0不着头脑地问。
伊恩还没回答,艾瑟莫名烦躁地瞪了他们一眼,“被人打成这样还处理什么,不嫌丢人?”
离明亮的大厅远了,夜se渐渐渗透一切,亨利希徐徐步上磅礴的石梯,隐匿幽暗中的俊颜弥漫y鸷。
很快,他的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艾瑟眼巴巴地追上来抓住他的手,却yu言又止。
“亨利希……”
亨利希面不改se将手臂从她怀里ch0u回,大步流星往卧室的方向走去。艾瑟紧紧跟着,忍着腿心的不适,心里忐忑不安。
虽然她已经没有半点yuwang了,但如果亨利希还要发泄,她必须得拿出自己最柔媚的一面来迎合,只要把亨利希哄高兴了,这件事一定可以过去,她会得到原谅,约翰也能逃过一劫。
刚一进卧室,亨利希旋身掐住艾瑟脖颈将她按在墙上,她猝不及防吓一跳,但还是y着头皮露出温驯的笑意。
一切却不如她心中所想。
亨利希颔首,深邃的眼睛笼罩在y影下,冷冷地盯着她,“你对他余情未了?”
艾瑟脸se大变,脑袋摇得和狗尾巴似的,直到亨利希的大手一用力,她的脖子被牢牢禁锢,有些透不过气。
亨利希意味不明地笑,声音温和几分,“说实话。”
他的手微微一松,艾瑟深x1几口气,战栗的呼x1带着胆怯的哭腔。
她怕亨利希,更怕亨利希不要她。
“我不喜欢他了,亨利希,我真的不喜欢他了,真的……”
亨利希听着,掐着她脖颈的大手停留在她的耳下,长指绕起一缕发丝把玩,漫不经心说:“那么,给你一天时间,割下他的头颅带回来。”
艾瑟呼x1一滞,惶恐地睁大眼睛,脑海里顺着亨利希的话音浮现出自己切割约翰脖颈的一幕,鲜血染红她的双手,迸溅她一脸。
见她怔愣,亨利希收拢五指,将她的发丝攥在手心,揪得她痛出声来。
“怎么不应‘是’?”
艾瑟颤抖着张合嘴唇,眸底一片慌乱。
“我……他们去袭击他,失败了,也许打草惊蛇,他已经不在那里了……”
亨利希冷嗤一声,“你还可以通过幻影找到他。”
艾瑟瞳孔骤缩,幽绿的眸中倒映出亨利希一脸的偏执杀气,偷偷把幻影留给约翰一事还被他看穿,霎时间喉咙仿佛被扼住,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怎么还不应‘是’?”
艾瑟的呼x1紊乱,x口一阵颤动,像一把利刃在其间狂绞,以致她痛苦万分,连最简单的一声应答“是”都说不出。
亨利希对此似乎也不强求了,白净矜贵的大手轻轻抚弄她的脑袋,优雅从容,仿佛在抚0心ai的宠物,英俊的脸庞因此一派温和,唇角噙着一抹宽容的笑意。
“去吧,艾瑟,去找你的新欢。”他说,低沉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甚至没有一丝温度。
艾瑟绞痛的心陡然冷凝,下意识地摇头,“我不要……亨利希,不要赶我走,我只要在你身边,不要赶我走……”
她企图抓住亨利希的手,企图钻进亨利希的怀里,但他不着痕迹地推开她。
“把他的头颅带回来。”
深秋的凌晨,苍穹如墨,云雾迷蒙,sh润的空气几乎凉透肺腑。
艾瑟站在下过雨的路边,虽然身穿昂贵的黑se风衣,但仍然颓废得如同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儿。
一直到天se蒙蒙亮,东边天际翻出鱼肚白,像她悲伤的眼眶透出粉霞,泪如珍珠一颗一颗掉落,砸在sh漉漉的街上无影无踪。
天还未全亮,空旷的街上荒无人烟,从公寓楼里出来一个金发少年,神se凝重。当他看见街对面的黑衣少nv,天空忽然明朗起来,寒风吹过,带着春日生机。
“艾瑟?”
约翰毫无迟疑,穿过街道一把将她拥入怀里,一遍遍唤着她的名字,“艾瑟,艾瑟。”
心头的巨石落地了,欣慰与欢喜蔓延四肢百骸,约翰的双手微微抖颤,呼x1间满是nv孩身上浓郁幽冷的雪松香气,于他而言有些陌生,但他确信,怀里的nv孩是艾瑟。
茫茫人世,他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
惶然间,艾瑟难以置信抬手落在约翰的背上,轻飘飘如一片落叶。
来攻击约翰的两个家伙说公寓清空,他跳窗跑了。然而幻影的定位还在这里。艾瑟以为他走了,只是没带上幻影,谁想他竟然还在,竟然还如此没有防备地拥抱她。
艾瑟喃喃问道:“约翰,天还没亮,你要去哪里?”
其实更想问,“你怎么还在这里?”她心里隐隐有答案。
街边寒意阵阵,约翰牵着艾瑟回到公寓里,边走边说:“我想去找我的老板,请她帮忙找你。艾瑟,你去哪了?”
昨夜发现艾瑟不见踪影,他迷茫至极,法散落的花瓣,也像散落的……火红枫叶。
艾瑟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
“约翰去见枫叶医生……枫叶。”
漫长的车程,约翰再一次被带到海边。
悬崖之下,是翻波腾浪的深蓝大海,悬崖之上,是枝繁叶茂的美丽庭院。
海风呼啸而过,庭院里的树叶窸窣作响,薄弱的冬日yan光透过枝叶,在鹅卵石小道上落下斑驳摇曳的光。
约翰抬头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簇簇绚烂的枫叶,在辽阔的碧蓝穹苍衬托下红得格外耀眼。
“枫叶医生……”
约翰喃喃自语,记忆中,未曾听过他人谈起枫叶医生。只有昨天,布鲁诺提醒他,“枫叶医生喜静,在他面前,少说话为宜。”
少说话。
约翰牢牢记着,也相信自己绝对不会多话惹得枫叶医生不悦,因为他从小到大都秉持少说话多做事的信条。
在黑衣保镖的引领下,约翰下意识放轻脚步,走进宽敞明亮的会客厅,迎面而来的却是唇枪舌剑的聒噪氛围——
“萧景,你闹够了没有?”罗贝托·卡纳瓦罗声音高亢道,“是你自己选的白猫,人都给你带来了,你才说不想要他了?你还要我们陪你折腾多久?是在给苍璆拖延时间吗?现在我就告诉你,白猫你想要也得要,不想要也得要!”
约翰怔在原地。
站在轮廓锋利、线条y朗的意大利人罗贝托·卡纳瓦罗对面的是轮廓分明、线条柔和的中国人萧景,他一脸无所忌惮的漠然,还不用正眼瞧罗贝托,冷笑道:“好大的威风啊。”
站在罗贝托身后的布鲁诺见到约翰,立刻道:“白猫,过来。”
这话一出,剑拔弩张的罗贝托和萧景都侧身朝会客厅门口看来。一时之间成为注目的焦点,约翰心情复杂,垂眸走上前去。
他刚站定,就听布鲁诺毕恭毕敬地说:“枫叶医生,白猫都在这了,就是不知道萧医生究竟还想怎样,明明人是他自己选的。”
枫叶医生也在,约翰抬眸,看向布鲁诺,再顺着布鲁诺的视线,终于看见偌大会客厅的南面,还有两个男人站在窗边。
一个正看向这边,目光y沉,立t的轮廓与罗贝托和布鲁诺都有几分相似,从年龄上不难分辨出他应该是两人的父亲,也是万物的最高决策人恺撒·卡纳瓦罗。
约翰曾在报纸上见过他,十分肯定自己的猜测。
但另一个男人始终背对他们,长身玉立,挺括的黑se西装穿在他身上,有种和身边的恺撒截然不同的气质,甚至更胜一筹,矜贵清冷,不似凡人。
约翰不留神,盯着他的背影,想象他的模样,忽视了在场其他人。
萧景见状,皮笑r0u不笑说:“我当时是说,先考虑他,而不是就选他了。你们自己看看,这家伙眼里有我吗?小小年纪b帕特里克还嚣张,是要给我当保镖还是要给我当老板?总之我要换人,换一个尊敬我的,不然我可就自己去找苍璆了。”
白猫眼里无萧景?
罗贝托和布鲁诺定睛一看,确实,这家伙的注意力都在枫叶医生身上了。
罗贝托脸se一黑,绕到约翰身后,抬脚踹在他的膝盖窝,让他毫无防备单膝跪地。
“看着枫叶医生做什么?要看就看我们伟大的萧医生,他没被人尊敬可是会si的!”罗贝托冷嘲热讽道。
约翰单膝跪地,一手按在冰凉的地板上,忍着膝盖传来的微不足道的痛感,蕴含杀气的异瞳后知后觉地仰望萧景。
萧景居高临下指着他,不掩嫌弃道:“你们自己看看,这是什么眼神?”
约翰眸中的杀气被困惑取代,浑然不懂什么眼神才是对的,手足无措,只觉得自己已经跪着了,低人一等,难道还不够尊敬他吗?
布鲁诺压着不耐烦,笑道:“萧医生,白猫不过是初出茅庐的孩子,你何必对他要求这么多?要求多,就把他领走,自己好好去教育,想教成什么样就教成什么样。否则,我有理由怀疑,你要找苍璆是假,耍我们是真。”
闻言,萧景不得不收回手,眸光往枫叶医生的方向瞥去,见他还是背对他们,不理不睬,又再看一眼单膝跪着的少年。
少年的眼睛一湛蓝一琥珀,犹如蓝天大地,澄澈清明,除去里面微不可察的杀气不说,确实像一个纯良无害的孩子,怪不得他会从候选名单里选中他。
然而,如果真是纯良无害的孩子,能有机会出现在布鲁诺jg心准备的候选名单里吗?偏偏当时,萧景没想到这一点,被少年的容貌和可笑的名字迷惑,一时大意。
现在萧景想反悔,卡纳瓦罗父子却齐齐堵在这里,全家就差老二老三不在,摆明了不给他反悔的机会,是一定要把白猫塞给他。
这口气,萧景咽不下去。
“布鲁诺,你确定他还需要我教育?昨天你不是亲自把人教育好了吗?”萧景微微一笑。
如果不是得知昨天下午布鲁诺和白猫密谈几个小时,萧景倒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勉为其难接受这个临时从法国调来,头顶“杀人机器”外号的小杀手。
布鲁诺理直气壮地问:“昨天,我只是帮他接风洗尘,顺便提醒他,要好好尊敬你。这有什么问题吗?”
白猫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目光不禁往站在阔窗之前的枫叶医生看去,感觉枫叶医生也不是那么喜静。
真的喜静,就不会纵容这几个人在这里吵了。
或者,枫叶医生对他们的宠ai,已经到了可以令他委屈自己,忍受他们争吵的地步。
短短几分钟,约翰感觉自己见识颇多,不得不定下神静下心,好好观察这几个位高权重的人。
他们分为两派,一派是卡纳瓦罗家族,一派是形影单只的萧景。
约翰首先留意的也是萧景。
萧景是他见过的为数不多的东方人之一,身量颀长,身姿利落,站在这里丝毫不b罗贝托和布鲁诺逊se。
他的脸庞也是无可挑剔的,骨相立t而皮r0u紧致,轮廓分明,具有东方的柔美,这使得他俊朗的眉目b布鲁诺更加温和,随着他的笑意,整个人看起来温润如玉,风度翩翩。
当然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萧景像是好人,却不是省油的灯。即便一个人面对卡纳瓦罗兄弟,单打独斗,也没有半点露怯。
他依然坚定地说:“反正这小白猫我是不要的。也别说我耍你们,我哪有这种本事?一开始,我就不需要你们给我安排保镖,我萧景要是需要你们给我安排保镖,我怕是早就si了成千上万次了。”
“你——”罗贝托气结,脸上的戾气几乎要炸开一般。
约翰快速地瞧了他一眼,不敢瞧久了。
罗贝托作为传闻中最高决策人的接班人,嗓音嘹亮,x子是r0u眼可见的狠戾、冲动。约翰对他没有什么好印象,因为他现在还跪着,就是他踹的。
于是,约翰认为,从x格上来看,卡纳瓦罗家的长子罗贝托远远b不上枫叶医生的学生萧景。从容貌上来看,罗贝托明显逊se于萧景,平平无奇,扔人群里就没了影,不如萧景俊逸潇洒,也不如他的父亲,正同枫叶医生一起站在窗边的恺撒·卡纳瓦罗。
似乎是见儿子落于下风,恺撒同枫叶医生耳语了一句,便朝这边走来。
“萧景,别闹了。”
恺撒缓步走过去,朝萧景低喝,再睨一眼跪着的约翰,g脆利落道:“你有三个选择。第一,带上白猫。第二,布鲁诺和你一起。第三,你找你的,我这边也会继续下令让所有人去找,活要见人,si要见尸。”
萧景的脸sey沉下来,心不甘情不愿地攥紧拳头。他决定要亲自去找苍璆,便是不愿意看见卡纳瓦罗家族趁机出动所有杀手,光明正大地猎杀她。
布鲁诺和白猫二选一,萧景咬咬牙,扫了他们二人一眼,仍是一个也不想选。
“医生,”萧景走到窗前,“为什么要这样把苍璆b上绝路?她做错了什么?她离开,说不定只是想过寻常的生活,远离某些人。”
说到“某些人”——萧景故意看向卡纳瓦罗父子三人。
“医生,你知道她的,她根本不会背叛你,更不会投敌。既然如此,她想离开就让她安安静静离开不可以吗?为什么一定要把她抓回来甚至不惜要她si?”
苍璆离开,事发突然,萧景至今不清楚为什么,只觉恨铁不成钢,苍璆竟然主动做这种蠢事,给卡纳瓦罗一个光明正大露出獠牙利爪的机会。
海风穿过庭院里的枫树,窸窸窣窣灌入会客厅,争吵不休的氛围突然平息,犹如被海风荡平,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始终不发一言的枫叶医生身上。
面对萧景的疑问,他微微颔首,挺拔的背影莫名多了几分落寞。
见状,恺撒大步走回窗前,回到枫叶医生身边。像与萧景分庭抗礼般,势必各自占据枫叶医生的左右。
“萧景,苍璆如果真想过寻常的生活,你觉得我们会不给她过吗?枫叶医生会不给她过吗?”恺撒凛然地责问道。
萧景蹙眉,不明不白。
恺撒接着恼怒道:“前提是,她好好跟我们告别,想带多少钱走就带多少钱走,而不是一声不吭,突然中断实验,把实验资料全都毁了。”
仿佛一声惊雷在萧景头顶炸开,他呼x1一窒,顿时清楚了事情的严重x。
约翰竖起耳朵听着,什么实验?
但是恺撒没有明说。
“她毁了整个实验,一走了之,意味着所有实验数据不是在她手上就是在她脑里,这样一个人,换成是你,你会让她去过寻常的生活?”
恺撒冷笑着b近萧景,咫尺之距,讥讽道:“萧景,你说她想过寻常的生活,说出来,你自己相信吗?”
约翰一眨眼,想起昨天布鲁诺所说,“他们觊觎我父亲的位子,你说他们该不该si?”
萧景和苍璆作为枫叶医生唯二的学生,他们的人生抱负……也许就是成为万物的最高决策人,所以他们的存在,与卡纳瓦罗家族天生对立,必须你si我活。
望着萧景愕然又缄默的神se,约翰看得出来,他终究处于下风,敌不过卡纳瓦罗家族。而作为他的老师,枫叶医生似乎完全看不见这倾斜得过分的天平。
难怪,布鲁诺相信凭他一人足以杀掉萧景和苍璆,昨天轻描淡写鼓励他,“你放心,萧景和苍璆自小学医,虽然有点身手,但b起你,根本不够看。你只要小心,别给他们机会出y招就行。一击毙命,懂吗?”
不知道为什么,约翰突然心生不忍,更不明白,枫叶医生怎么仿佛看不见两个学生的困境……
就在这时,枫叶医生终于转过身来。
远远出乎约翰的意料,枫叶医生有着与资深望重的身份不符的年轻容颜,白净俊美的脸庞一下子将保养得当的恺撒衬托出岁月已逝。
察觉枫叶医生的目光,恺撒后退两步,远离了遭受打击的萧景,脸se转变,冷嘲热讽都不翼而飞,眉眼含笑,轻声唤道:“医生。”
眼看着恺撒翻脸b翻书还快,约翰的脑海里破天荒浮现一个词——谄媚。
枫叶医生不为所动,脸se深沉平静、不悲不喜。他淡淡地看一眼约翰,道:“萧景,你就带上他去吧。”
萧景回神,冷眼睨了一下约翰,深x1一口气,沉y道:“如果最后我找不到苍璆呢?”
恺撒不满道:“怎么可能找不到?”
话音刚落,枫叶医生便开口说道:“如果真的无声无息,就证明她没有投敌,那么我们就当作她真的去过寻常的生活了,不必再找。”
他的声音如冰雪化泉,冷冽清和,轻轻的,却有与生俱来的上位者气势和不容置喙的威压。
萧景看向恺撒,恺撒暗暗咬紧牙关,微笑道:“医生说得对。”
枫叶医生一言定局,约翰远远地看着恺撒和萧景对视,敏锐地感受到两人之间依旧暗流涌动,杀气腾腾。
此时,布鲁诺的两名黑衣保镖走进会客厅。
“布鲁诺,我们刚接到消息,麦尔斯si了。”
布鲁诺震惊,“什么?”
罗贝托立刻问道:“怎么回事?”
男人看着地上的约翰,道:“麦尔斯和他的三个手下全si在白猫订的酒店房间里。”
顷刻之间,约翰如同刚走进这个会客厅时一样,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
下午,玛格丽特酒店仍是一派风平浪静。
约翰心急如焚,一下车就丢下一同前来的萧景和布鲁诺,直奔酒店三楼的房间,开门闯了进去,“艾瑟!艾瑟?艾瑟?”
艾瑟不在,房间里g净整洁,像他今早离开时一样。
约翰转身走出去,跑向四楼,在长长的走廊里,宛如旋风般不顾一切越过萧景和布鲁诺等人。
萧景运气不好,被他撞个正着,踉跄一步,没好气道:“成疯狗了?”
离事发的房间越近,约翰的心脏几乎不会跳动。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与繁复的腥臭味,几名守住现场的保镖在布鲁诺到来前多多少少都吐过了,胃里涌上来的酸物加剧了套房里的臭味,愈发令人作呕。
在进门时,约翰也差点忍不住,胃里翻涌一下,幸好除了早晨吃的一个全麦牛角包之外,他没再吃过什么,想吐也吐不出来。
他屏住呼x1,捂紧口鼻走进套房,随后,便呆在原地。
萧景和布鲁诺晚了几步,刚走到门口,先被保镖们吐的一地酸物熏得差点背过气去,难掩痛苦之se,不约而同捂住鼻子。
套房里的景象震惊了来人。
可怖的血量染红了一张地毯,甚至往外蔓延,量大而cha0sh,没有要凝固的迹象。四具男x尸t没有规则地横陈在地板上,被血ye浸染,面目全非。
尸t被凌辱过,也许在他们活着时就已经遭受折磨,但可能x不大,他们是四个壮硕的男人,身手非凡,想要制服他们并肆意折磨他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因此可以初步判断,他们是在si后遭到凌辱。
凶器在血泊里,是两把餐刀、两把叉子,还有一把锋利的小刀。
约翰都认得,那是昨天下午艾瑟肚子饿,通过客房服务点餐来的餐具,至于那把锋利的小刀,是她特意要来切水果和面包用的。
这五把金属利器,明显都粗暴地t0ng过人t,扔在血ye里也看得出来它们还黏着细碎的不知名的人t组织。
四个男人的尸t肠穿肚烂,一gu酸水与粪便结合的味道由此而来。更叫人头皮发麻的是,他们的下t,象征男x尊严的yjg与睾丸被完美切割,裆部平整只剩一丛丛沾血的y毛。
yjg与睾丸都去哪了?
就在他们的脸上。
他们的头颅旁边各自有两颗眼珠子,和一条切口崎岖的舌头。眼珠子被挖,血淋淋的眼窟窿分别由睾丸填补,张开的嘴巴则拔掉舌头,种了yjg,guit0u朝上,像一种诡异的献祭仪式,又像是头尾颠倒的怪物。
亲眼看见这一幕,即便是温润如玉、风度翩翩,端着浪静风恬的君子风范的萧景和布鲁诺也都忍不住,神se痛苦地转过身去,失态地哕了。
只有约翰不动声se,伫立在原地,没有多看尸t,目光凝聚在茶几上。光滑的桌面,有一滩g涸的血渍,旁边有一个用血描绘出来的边缘歪歪扭扭的图案。
“布鲁诺……”一个男人y着头皮给布鲁诺递上纸巾。
布鲁诺接过纸巾,擦了擦嘴角,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和麦尔斯他们不是该去米兰了吗?”
闻言,萧景竭力压下x腔和腹腔里翻江倒海般的动荡,饶有兴趣转过身来,想听来龙去脉。
“是的。”男人看一眼约翰,道,“但是他们都看上了白猫的nv人,就想着先找她玩一玩,再启程去米兰。等我来找他们,他们已经……这样了,那个nv人也不见踪影。”
经男人一说,事情几乎分明,凶手就是白猫的nv人。
布鲁诺紧皱眉头,疑虑的目光看向约翰。
约翰摇摇头,为艾瑟辩解道:“这些不是艾瑟g的!布鲁诺,你看看他们的尸t——将男人开膛破肚,阉割,像屠杀牲畜一样弄得血流成河,这样的手段只可能是出自那个人!”
话毕,他的手也指向茶几上的血se图案。
那是一片用血描绘出来的叶子,正好是枫叶的形状。用血画枫,称得上是物尽其用,画龙点睛。
血枫映入眼帘,布鲁诺瞳孔骤缩。
萧景好奇地走近茶几,沉y道:“那个人……是说与枫叶医生撞名号的‘枫叶杀手’西莉斯特?看这个情况,说是西莉斯特g的,也不是不可能。”
前几年,以喜欢nve杀男人在道上声名鹊起的“枫叶杀手”西莉斯特算得上是横空出世,来历不明,神秘莫测,是如今最为残暴的职业杀手之一,一出手削d如泥、血r0u横飞,极具个人特se,几乎令每个男人闻之se变。
可是,这里是白猫订的套房,住的也是他的nv人,哪来什么西莉斯特?如果真是西莉斯特g的,那么,白猫的nv人就是西莉斯特。
透过他们怀疑的眼神,约翰意外读懂他们心中的猜测。
他笃定地说:“艾瑟不是西莉斯特!”
男人义愤填膺地说:“你的nv人不是西莉斯特,现在这算是怎么回事?这可是你订的房间!”
麦尔斯和另外三个男人都si得凄惨,眼睛被睾丸取代,嘴里塞着自己的yjg,这是多么令人发指的糟践和羞辱!
约翰也正在气头上,因为不知艾瑟的安危,声音冷y道:“你也知道这是我的房间,你再说一次他们来我的房间做什么?”
男人顿时哑口无言。
他算是逃过一劫。原本他也要一起来玩弄白猫的nv人,但临时有事,麦尔斯让他们ch0u签,他倒霉地被留下。等他办完事赶过来,就被这一惨状吓得又后怕又反胃,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等不到他的话,约翰丝毫不在乎旁边还有萧景和布鲁诺,一字一句说:“就算今天没有西莉斯特,我也会尽我所能让他们si得很难看。”
“你——”
男人根本没料到白猫年纪轻轻会这么嚣张,自己又心虚,只好转向布鲁诺。
“布鲁诺,他……我们是不是应该重新审查他?他可能和西莉斯特g结!”
无故被泼一盆脏水,约翰百口莫辩,yu言又止。
好在布鲁诺像没听见一样,眸底一片y霾,瞪着男人低声斥道:“审查什么?这里是巴勒莫,在枫叶医生的眼皮底下也敢g出这种事,我看你们一个个是都嫌命太长了!”
在玛格丽特酒店对面的咖啡馆,萧景和布鲁诺选了沿街的遮yan伞下的位子,呼x1着新鲜的空气,x腔舒服许多。
约翰提着两个行李箱,一脸黯然地叠放在椅子上,然后站着,目光茫然地朝街道的尽头望去,带着卑微的期盼。
他们询问过几个酒店的工作人员,只有一名清洁工,她记得今早在约翰离开后不久,和他住在一起的金发nv孩也出去了,还和她打招呼,跟她说了一堆英语,似乎在问什么,但她听不懂。
艾瑟是早早出去玩了,避开一劫,约翰不禁感到庆幸。此刻站在街道上,他在心里虔诚地祈祷艾瑟不会迷路,早点回来,不然天黑了,她一定会害怕。
“白猫,”布鲁诺敲敲桌子,道,“坐下。”
约翰瞥了他们两人一眼,默然坐下。
萧景已经点了一杯咖啡和一份糕点,自顾自享用起来了。他毕竟是医生,虽然才见过那样恶心的画面,猛地有点冲击力,但一点儿也不影响他的食yu。
布鲁诺却不行,就算这一家咖啡馆的糕点再jg致再美味,他也毫无胃口,而且心事重重。
“你的nv人……艾瑟?你和她认识多久了?”布鲁诺正se问道。
约翰如实说道:“大约一个月。”
正在喝咖啡的萧景一听,差点没一口喷出来,艰难地吞下后呛得咳了好几下,睿智的眸底都是不可思议的讥笑。
布鲁诺的脸se顿时像噎着了一样难看,难以置信地重复道:“一个月?”
只认识一个月,他就可以信誓旦旦地说自己的nv人不是西莉斯特?布鲁诺感觉自己在被白猫耍着玩。
“一个月,”萧景清清嗓子,yyan怪气地笑道,“这可真是太久了。看不出来你这小白猫还挺长情的。”
约翰没听懂他的意思,微微歪着脑袋,诧异地问:“一个月,很久吗?”
萧景扑哧笑了起来,布鲁诺绝望地深x1一口气,压着怒气,y恻恻地笑着问:“你也知道一个月不久,那你怎么保证,她不会是西莉斯特?”
约翰眨了眨眼睛,理所当然道:“艾瑟今年十八岁。三年前,西莉斯特在英国扬名时,艾瑟才十五岁,还在孤儿院待着。”
布鲁诺耐心地问:“是你亲自从孤儿院把人带出来的?”
约翰摇摇头,“不是。”
布鲁诺无话可说,快气笑了,一脸想骂人,却还竭力忍着的神情,让萧景像在看一出诙谐的喜剧,笑得灿烂。
“布鲁诺,我知道你在怀疑艾瑟就是西莉斯特,但真的不可能是她。”约翰坚定地说。
“就凭年龄?凭三年前她才十五岁?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离开基地的时候几岁?”
突然,约翰像想起什么,落寞地垂眸,喃喃道:“十六。”
他离开基地,被调遣到美国,开始了听令杀人的杀手生涯,那时他才十六岁。虽然道上从来不缺意气风发的少年杀手,但他的能力使他区别于一般的少年杀手,从小到大都被称赞是天才。
天才并不常见。
所以约翰从不觉得自己是天才,至于一战成名的西莉斯特……
“约翰。”
一声柔和的呼唤传来,仿佛来自远方的天籁,约翰顺着声源望去,艾瑟朝他跑过来,兴高采烈,天真无邪。
来了。
随着约翰起身,萧景和布鲁诺的注意力都被从远处奔跑过来的金发少nv所x1引,日光撒落在她摇曳的金se卷发上,有种净化心灵的温暖。
谁也没有见过“枫叶杀手”西莉斯特。
根据传言,西莉斯特年龄不详,约在三十以上,被男人狠狠伤害过,于是变得十分仇视男人,心理y暗、相貌丑陋、面目狠戾,浑身散发出宛如yg0u里横行霸道的肥硕老鼠的气息。
他们看见的这个金发少nv与传闻中的西莉斯特天差地别。
她的身形高挑修长,单薄轻盈,穿着橄榄se针织长裙和黑se风衣,一点儿也不显臃肿累赘,反而气质高雅。她有一头瀑布般的淡金se卷发,jg致的小脸白皙,两腮透出自然红晕,配上亮晶晶的绿眸和天真的笑靥,自有叫人眼前一亮的明媚娇憨。
这就是白猫的nv人。
萧景和布鲁诺对视一眼,没说什么,但都默契地对此感到不可置信。
在灵动少nv的衬托下,白猫显得格外呆头呆脑,根本配不上她。
“约翰。”
艾瑟的手臂上挂着、怀里抱着几袋东西,没法一头钻进约翰怀里,就侧身蹭了蹭约翰,气喘吁吁地说:“约翰,你怎么在这里呀?你知道我今天去哪里了吗?我今天居然走到港口去了。我看见好多好多别人的船,我还看见大海了,好漂亮的大海!不过我走得腿好酸,差点都走不回来了……”
约翰自然而然地接过她手上的袋子,随手扔在萧景和布鲁诺的面前。然后一手扶住艾瑟,一手轻轻抚0她的后背,帮她顺气。知道她有勇气自己去玩,他很欣慰,见她累得直喘气,他又心疼。
“先喘口气再说。”
艾瑟正在兴头上,没法忍住不说话。“我还用你给我的钱,买了一些东西。有那个……仙人掌果,你吃过吗?我没吃过,我们今晚可以一起吃。我还买了一本可以学意大利语的书,我拿给你看看。”
几个袋子都在桌上,艾瑟转身想拿,熠熠生辉的眼睛对上两个陌生男人幽暗的目光,顿时怔怔地后退,不掩怯懦地缩到约翰身后。
“约翰……”
约翰握住她的手安抚道:“没事,不用怕。这是布鲁诺,这是萧医生。”
艾瑟小心翼翼地抬眸,朝两人看去,又很快垂下眼睑。佯作胆怯小姑娘,不敢直视陌生男人。
“酒店已经退房了,接下来我们会跟着萧医生。”约翰简单地和艾瑟说明情况。
艾瑟呆呆地点了点头,看起来十分乖巧。
然而,也许是水仙不开花——装蒜。
萧景与布鲁诺不约而同地露出和善的笑意。
布鲁诺温和地说道:“坐下吧。喜欢吃什么,尽管点。萧医生请客,不用和他客气。”
萧景笑而不语,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
约翰拉开椅子,让艾瑟坐下。见她颔首低眉,知道她害怕,轻声问:“想吃什么?”
艾瑟摇了摇头,0着肚子小声说:“我才吃过冰淇淋,不吃了。”
情况不明,只身与三个万物的人同坐一桌,对艾瑟来说已经很冒险了,这个时候她不能有半点松懈,万一他们在食物里给她下毒……
“名字是叫‘艾瑟’,对吗?”布鲁诺打量够了,开始问话。他的语气漫不经心,目光懒散,实际上却是翱翔天际的鹰隼,早已敏锐地锁定猎物。
艾瑟快速地看了他一眼,无措地抓紧约翰的手臂,将胆小怕生演绎得炉火纯青。
约翰替她说道:“对不起,布鲁诺,艾瑟胆子小。”
布鲁诺不以为然道:“敢自己一个人去玩,胆子应该不小。”
约翰蹙眉沉思片刻,感觉似乎是这个道理。
他看向艾瑟,艾瑟一脸委屈,小小声说:“我也不敢一个人去玩的,我怕迷路,可是,你说在酒店里会有危险,我真的害怕,才想去人多的地方……”
约翰颔了颔首,心疼不已地抚0她的脸颊,连连说道:“嗯,你做得对,就应该去人多的地方。我居然没想到。艾瑟,委屈你了。不过不用担心,麦尔斯已经si了。”
“啊?”艾瑟愕然,“他si了?”
少男哄少nv,明明没有亲密的举动,却莫名有甜蜜的气息在蔓延。
布鲁诺从未遇见过这样的情形,手底下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旁若无人地说悄悄话。但他丝毫不生气,自身的修养足以令他包容白猫这个初出茅庐的小杀手,直到小杀手出se完成任务的那一天,他会无b满意,更加包容他。
萧景幽幽道:“不仅si了,还si在你们的房间里。”
艾瑟倒ch0u一口冷气,眨眨眼睛,压着声音问约翰,“约翰,是你把他杀了吗?”
她故意说得很小声,却仍是萧景和布鲁诺都听得见的声量。
两人面se平静,心情复杂。
他们的眼睛里,几乎装了显微镜。可是nv孩的反应非常自然,一些无意识的微表情也无懈可击,单纯、腼腆、老实,她似乎真是这样的人,全然不像伪装出来的。
约翰无奈地说:“不是我。”
“那是谁?为什么要杀他?如果、如果我没有去人多的地方玩,我是不是……”艾瑟小脸煞白,一阵后怕,哭腔也出来了,“约翰,我不想si……”
“不会的,没事了,”约翰将她搂在怀里,安抚道,“现在没事了。”
他看向两个执意怀疑艾瑟就是西莉斯特的男人,暮蓝se与琥珀se的眼睛弥漫淡淡的悲哀。
nv孩的啜泣声渐渐引来行人侧目,萧景若无其事地品尝咖啡,布鲁诺坐不住了,正好手底下的人将车开过来,他g脆起身。
“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就走了?真的走了?”
萧景眼睁睁看着布鲁诺上车离开,留下他面对一个头顶“杀人机器”外号的陌生小杀手和一个疑似“枫叶杀手”西莉斯特的哭哭啼啼的nv孩,不由得头皮发麻,再香浓的咖啡都喝不下了。
察觉行人的异样目光,萧景对上约翰的异瞳,生y地说:“让她别哭了,等下别人以为我和你欺负她。”
约翰用手指抹掉艾瑟脸上的泪水,温柔地哄道:“艾瑟不哭,没事了。”
艾瑟也是见好就收,因为本来也流不出几滴眼泪。她哼了哼,x1x1鼻子,摆出一副努力隐忍的神情。
萧景有意无意地盯着她,明明拿着光滑的咖啡杯杯把,却还觉得甚是棘手。
约翰直接问:“萧医生,接下来我们去你家吗?”艾瑟在外游玩一天,需要休息,不能再在街边吹风了。
萧景忽然微怔,“我家……”
他在巴勒莫没有属于自己的房子。
轿车远离了酒店和咖啡馆,拐了弯,就彻底看不见遮yan伞下的三个人。
保镖向布鲁诺汇报道:“尸t已经从酒店后门运走了,我们也警告过酒店方面,他们绝对不会声张。”
布鲁诺若有所思颔首道:“嗯。”
“布鲁诺,这件事就这样作罢吗?”
“什么意思?”
“si的四个可都是我们的人,而且还有麦尔斯。”
布鲁诺轻轻嗤笑一声,平和的语气不带半分感情,“麦尔斯老了,又没有自知之明,落了这个下场还能怪谁?怪那个神出鬼没的西莉斯特吗?”
这件事丢的不是麦尔斯等四人的x命,而是万物的颜面。一旦公之于众,追查真凶,便是在为西莉斯特的名声与事迹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最好的结果,是将这件事封si在玛格丽特酒店的套房里,冲刷g净满是血腥的地板,明天新的客人入住,犹如什么都没发生过。
“白猫的那个nv人真的不是西莉斯特吗?”保镖不解道,“可是她的嫌疑是最大的!”
开车的保镖也不禁cha嘴道:“布鲁诺,我们一向不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吗?如果白猫的nv人就是西莉斯特,现在不杀掉她,多可惜!”
西莉斯特对于许多男人来说是一个巨大隐患,她不si,谁也不知道哪一天,自己就遇上她,然后身d分离,血溅当场,si得惨不忍睹。
布鲁诺看向车窗外,缓缓道:“这里是巴勒莫,在枫叶医生的眼皮底下,说什么宁可错杀也不放过,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保镖倒ch0u一口冷气,忙道:“不。”
“麦尔斯为了玩弄nv人惨si在西莉斯特手里,知道这事要是传到枫叶医生那里,他会有什么反应吗?”
保镖说不上来,沉默着。
布鲁诺冷笑道:“他只会说——‘活该’。我们的枫叶医生就是这么正直的人,还格外怜悯nv人。所以,杀si那个nv人,被枫叶医生知道,连我都未必有好下场,更不用说你们。”
经布鲁诺一说,保镖们才意识到,自己想杀掉白猫的nv人,错得有多离谱。
这都是因为杀si西莉斯特所能带来的荣耀,就像h金之山一样光芒万丈,足以令人看不见脚下的一切,不管是平地还是深渊。
“艾瑟……倘若她真是西莉斯特,”布鲁诺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似乎想到什么,忽然笑得随和,“接下来该害怕的,要倒霉的,是萧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