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小世界又崩了。”
穿越局任务者林子轩看着自己首次飘红的评级,没忍住嘴角一阵抽搐。
事情得从几个月前说起,林子轩接到全新的男频任务:
救赎病娇魔怔男主,帮助他踏上正轨,进而修复因此本源之力动荡的小世界。
原着《傲世无双魔尊》是一本标准的复仇流后宫男频爽文,讲述的是男主谢玄渊原本是世家大族锦衣玉食的公子哥,一朝被屠门成了人人可欺的孤儿,一路打怪升级的故事。
他受人凌辱,灵根被废,遭人退婚,万念俱灰的他来到中州十大宗门之一的逍遥宗碰运气,试图用仅剩的碎银修复自己的灵脉。不曾料想走了狗屎运,得从未收徒的七转修为大能上善仙尊青眼,拜入他的门下踏上仙途,引来无数同门嫉恨。
谁成想,人前光风霁月的师尊,人后居然虐待自己唯一的徒弟。他时常让谢玄渊罚跪,一跪就是一整夜,并且用灵鞭抽打他。日复一日,谢玄渊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肉。他赐给谢玄渊的功法也不是什么宗门秘法,而是让人七窍流血的魔功。
要命的是,作者更到男主设计联手背后势力弑师就太监了。无数个伏笔尚未揭开,谢玄渊的天魔血脉、谁屠的谢家满门、中州之外的新地图
这可苦了上来就接到烂摊子的打工人,林子轩接受到的信息只有最后谢玄渊左手抱美女、右手带金手指,踏碎虚空,小世界也因此崩塌。
屋漏偏逢连夜雨,他穿成全书的万恶之源,男主变成精神病的罪魁祸首,结局被万箭穿心的反派师尊——陆夺。
一边在不能ooc的警告中兢兢业业扮演反派,一边夜深人静悄悄给男主疗伤。平日里处处护着男主,时不时给他来心理疏导,该抱紧男主大腿时绝不犹豫,洗了八百年可算把这朵黑莲花洗成温柔小白花。
进入剧情关键节点,正派教众讨伐逍遥宗弟子之中出现魔气,正是纷纷怀疑男主之时。林子轩替男主背下一切黑锅,替他隐瞒住人魔混血的身份,无奈正派教众无一人相信。他只好用毕生修为证道,死前不忘劝诫他放下仇恨,从此一心向善,好生恶杀。
彼时,系统信誓旦旦地宣布任务成功,男主成功被感化。他便安心死遁,坐享任务成功的积分到账。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在他死后,男主抱着他的遗体叛逃东州魔域,成功得幽冥魔尊传承。最后他举办人族冥婚的婚礼,挥刀自刎,二人合葬。
看着他死后的vcr,整个穿越局迎来死一般的寂静。
不是,哪里搞错了吧?
林子轩这才想男主当年对他做的种种,包括但不限于趁着他睡觉爬床,满目含春对着他动手动脚,连后宫里的青梅圣女妖女都通通不理不睬。
这不是好基友之间正常的交流吗?怎么黑心莲养着养着原来没洗白,是往精神病的另一个极端走了。
给宇直林子轩吓得差点终生阳痿,系统,这是正经男频吧?!
系统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理性分析当下的情况。
“宿主,天玄大陆和蓝星乃是平行世界,该任务首次失败后系统没有权限陪同。如果您要再次进入天玄大陆,除非任务成功重新评级,否则无法回到蓝星,请您慎重考虑。”
林子轩难得地从系统冰冷的机械音中听出一丝急切,哪怕他是顶级任务者,此行定然是万分凶险,没有百分百的胜算。
他粲然一笑,精巧的脸上满是自信的张扬。
“放心吧,也不看看我是谁。”
“世界重启中——”
“主线任务:帮助男主谢玄渊成尊,阻止男主毁灭小世界。”
“重启身体【上善仙尊】陆夺成功,请享受您的异世界之旅。”
意识慢慢变得清明,林子轩的魂体经过空间撕扯后,一阵虚弱感袭来。
回到久违空旷而宁静的识海之中,他得思考下一步对策。
按照时间线,男主天魔血脉觉醒后理应已经靠武力值称霸魔界。可他还没到后期挂b秒天秒地秒空气的实力,便因痛失挚爱提早入魔,在强者为尊的魔界也不知道他的近况。
此时正值他死后第五十年,贸然回归并惊动男主定然凶多吉少。
想着男主对这具身体痴情的模样,林子轩摸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感到一阵恶心。
趁着魂体适应肉身的空档,他翻开《傲世无双魔尊》原文一目十行。
“你看出来谢玄渊有什么弱点了吗?”
“还没有,统子。你难道没有那种可兑换的金手指吗,男主必定会将我囚禁起来,这副身体修为尽失,逃是逃不掉了”
片刻后,他反应过来什么,声音戛然而止。
不对,系统压根没有陪同权限。
下一秒,胸口传来一阵剧痛,他往下望去,一道白柱自他的身体穿过,流出隐隐鲜血。
他的背上袭来一阵寒气,手中的《傲世无双魔尊》被打落在地,阵阵阴风刮过,书页被吹得七零八散。
林子轩想竭尽全力大喊,离开处处透着诡异的识海,头顶传来无尽的威压。只觉得脚下一软,连最后一丝突破识海的桎梏的灵气都被抽干。
眼前的场景骤然从变成人间炼狱,漫天业火笼罩在他身体前,无数只浑浊不清的黑色粘稠物往他的身上。
一只手将他手里的《傲世无双魔尊》捏起,一男子走到他的面前。
只见他一头白发,身型高大,身穿一身破布衣裳。林子轩定睛一看,此人的脸上竟然一片平整,没有五官。可这并不减他的半分鬼气森然的气势,配上白如死尸的皮肤,似是刚从炼狱爬出来,让人不寒而栗。
是谁?究竟是谁?
他脑中闪过一个个答案,一一排除,最终浮现出一个不可能的结果。
“你夺我身体,毁我大计,害我千年修为功亏一篑,我那宝贝徒弟现只怕对我喊打喊杀,如今我从炼狱走过一遭,你说,我该如何报恩?”
耳边传来低沉的声音,像是情人最暧昧的低语,之于他此刻却是恶魔的低喃。
是他,这具身体的原主,前期最具逼格的反派,陆夺!
可他不是因为武力值作为前期boss太过超标,连男主都被他当成棋子,被穿越局打进轮回重新投胎吗?不然哪里轮得到他来魂穿?
“你为什么没死!”
陆夺置若罔闻,温柔地轻抚他的头。他惊恐地瞪大双眼,疯狂地摇起头来躲避他的抚摸。
突然,整个脑髓像是要被他吸走,林子轩痛得直接跪地不起,无数的记忆从他的脑海中被剥夺。
他的魂体也因无法承受那股庞大的吸力,宛如被无形的力量撕扯,最终魂飞魄散,爆体而亡!
面对这血腥的场面,男子缓缓抬起头来,他的目光穿透了那黑魆魆的苍穹,眼中是一片坚毅。
“天道,你仍旧要如此折辱我吗?“
他在地府修得的摄魂术可以提取人类的记忆,可事实并未如他预想一般,林子轩夺舍的记忆变得一片模糊,无法任由他窥探。
陆夺捡起地上的书籍,草草翻阅几页。看到结尾遭谢玄渊算计死去之时,竟然毫无征兆地仰天大笑起来。
“想不到,我竟然是话本中的人物。”
顷刻间,那本《傲世无双魔尊》在他手中炼化,化成齑粉!
想来他这一生上至修真界化神,下至地府叱咤风云。汲汲营营问道一生,却也抵不过寥寥几笔。原本想利用气运之子对自己的恨意入魔,可聪明反被聪明误,竟被一修为不过三转的小儿玩弄,落得个早死的下场!
这次再回修真界,必然不能掉以轻心,遭小人算计。千古无情道修士极少,便是因为其一旦动情便会魂飞魄散,而这其中修至化神修为更是只有陆夺一人。
“不过是重头再来罢了。”
他飞向因林子轩穿越进来而凿开的识海入口,识海内雷声大作,自他从地府杀至混沌,已太久未呼吸过修真界的灵气。
两百年后,上善仙尊神魂归体,重归修真界!
陆夺恢复意识的第一秒,还未睁眼,只感觉脸上一阵温热,喉头一阵腥味,差点没将他呛死。
他下意识想要坐起,浑身却是像被抽筋扒皮之后的痛。
夺舍者将他的浑身修为散尽,此刻他的肉体废人一个,如何在这魔气肆意的环境生存一秒都成问题。
陆夺只觉身上凉风贯过,赫然看见鲜艳猩红的丝绸绑带紧贴着他胸膛,勾勒出上半身若隐若现的大好风光。低腰灯笼裤堪堪遮住要害,薄如蝉翼的红纱随着动作轻颤,脚踝处系着叮当作响的银铃。
他洁白如玉的双腿大张,腿间是一片难以言状的泥泞。虽是青楼女子的装束,却不显女气,薄肌之下隐含的力量带着摄人心魄的禁忌之美。
只见一个浑身散发着危险魔气的男子,头顶龙角,身披黑袍,随着手部起伏闭目享受,俊美的脸上一片潮红。
他的手上下抽动,口中喃喃念着:“师尊,师尊”
哦,原来是他的宝贝徒弟。
陆夺面不改色地咽下不明液体,取下头顶的珠钗,极其隐蔽地翻手飞向脚底的机关。
夺舍者设计让徒弟按照他的计划堕魔,也算功过相抵。
还未等他整理好重生后的信息,谢玄渊便用湿漉漉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陆夺。
“师尊,你终于舍得回来看我了……”
谢玄渊乖顺地附上他,明明是讨好的神色,整个人却如同粘腻而危险的蛇。
电光火石之间,他一双魔爪狠狠掐住陆夺的脖子。
“哪里来的孤魂野鬼,也敢冒充我师尊?”
陆夺的神色淡然,似是早有预料。
金光透过红色的帷幔,光线洒落在他俏丽的脸上,长时间的缺氧让他的面部笼罩起一丝红晕。若是忽略二人之间紧张的氛围,配上二人的衣着,只怕以为是情人床第间的情趣。
时间在这一刻流逝地格外缓慢,分秒都被无限拉长,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静止而沉寂。
他整个人呼吸困难,脸上的红晕慢慢转为极不匹配的猪肝色,颈间的肉变得青紫,仿佛一根根细微的线吊着他的魂魄。身体周身似乎被一层无形丝线包裹着,动弹不得。唯独一双眸子依旧平静如水,似乎感受不到生命的流逝。
这具身体没有修为,和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无异。
这个用着师尊皮囊的野鬼真的会被掐死。
意识到这一点,谢玄渊终于败下阵来,松开双手。他冷冷地看着陆夺俯下身子,急促地呼吸几口,出言嘲讽道:
“阁下若是以为,占据我师尊的身体便借此要挟我的话,未免太过天真。”
“离你不到的两百丈的炼魂阵,多的是折磨人的法子,不消多时就能魂魄离体,教鬼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陆夺拍了拍身上,收拾好自己,缓慢问道:“道友可是幽冥魔尊?”
听见意想不到的问题,谢玄渊下意识否认,又立马转换成防备的神色。
这鬼竟然一眼认出这是幽冥府。
陆夺自顾自得下床,四顾打量起这座被改得面目全非的洞府。
这徒弟也不知道随谁,太要脸,换作他就直接大言不惭应下。继承魔尊洞府和尊号唯一方式是只有杀死上一任的魔尊,上一任幽冥两百年前就死透了,谁来找他对证。
陆夺不免想起过往,他以无家可归的叛道者身份一剑杀上万魔窟,跨一个大境界同幽冥魔尊决斗三天三夜,最终憾负于幽冥魔尊。不日后整个魔界便收到幽冥闭关,由一八转巅峰的人族代为统领幽冥掌管的万魔窟的消息。
只可惜天妒英才,此段故事还未来得及有后续,陆夺便早早被夺舍。
如今对当初杀害他的人已是前尘往事,只得暂时放下。当务之急是修补灵脉,恢复修为。同时,他无法在幽冥府中感应到他的佩剑,大概率也在混战之中遗失,还得迅速找回。
若是能与自己这血脉尊贵的徒儿双修采阴补阳自然是上上之选,可他的魂魄归位只怕早就惊动其他三座魔尊,上一世幽冥身陨的诸多利益纠葛,让他们不敢妄然出手击杀陆夺,如今他修为尽废,没准已经在杀他的路上了。
“不论阁下是何修为,夺舍我师尊的躯壳,就这样大摇大摆地离去,未免太不尊重人了吧。”
“我有个问题。”
陆夺于窗边站定,打开窗户。夜幕已经降临,天空中的云层翻涌,窗外是魔窟漫无边际的幽黑。
“你是八转修为半步魔尊的传承天魔,而我已是废人一个。于修为上,我之于你不过蝼蚁。于道义上,我是夺你师父肉身的恶徒。
“于情于理,你刚刚都该杀我。该杀之人,为何不杀?”
“我不是”他顿了一下,“阁下刚刚醒来,不知深浅,若是贸然出手,只怕蚍蜉撼树。”
“十岁鬼修都知道,魂体刚刚夺舍之时命比纸脆。”
“若是不小心伤到我师尊的肉身,我定会后悔永生。”
“这具肉身是自爆后碎裂,是你拼接而成,如今你害怕一颈伤。”
他说这话时,吐字一字一顿,语气平静如水,其间的气势竟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陆夺缓缓捞起谢玄渊的手,天魔后代的五指如同墨玉一般幽,指尖坚韧如刀锐上面覆盖着波光粼粼的鳞片,散发出邪异的光芒。
“我是问你,该杀之人,为何不杀?”
谢玄渊整个人被他一拉,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他弱不禁风的身子倒下,魔爪直挺挺地被拉至他的胸口,距离他的心脏只差分毫。若谢玄渊不撑住墙壁站稳,下一秒,魔爪就会直接洞穿修士的胸膛。
这疯子!
不成想,正好撞进一双古井无波的眸子,明明是在看着魔界最尊贵的天魔后代,却好像在看着一滩死物。
明明用着他师父艳丽的皮相,却不像是志怪话本中食人精魄的精怪,更像是地府中以杀正道浴血的鬼魂。
适时地,天地之间一道闪电划破夜空,无数雨气凝结到空中。电闪雷鸣之间,男人的身影背着光,分辨不出表情,散发出无形的压迫感。
一种自他成年起便从未感受过的情绪从谢玄渊的心间涌起,因为间隔的时间太长,他甚至描述不出来这种莫名的情绪。一时五感被隔绝,整个人被没入深不见底的大海,浑身置身于铺天盖地的威压。
望着谢玄渊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陆夺在心中暗道,自己这徒儿也心理素质实在太差,身为天魔后代,较之年少时的他自己竟倒退不少。
十八岁的他虽是无缘仙途的废灵根,却心思坚定,手段狠辣,颇具城府,有远超年龄的沉稳,像是翻版的陆夺。
他原本已做好谈判不成便用上辈子留下的杀招强逼谢玄渊就范的准备,如今似是已经用不上,他这徒儿竟还未等他招摇撞骗便被吓傻。
他收起用上辈子留下的后手武力制裁的心思,微微一笑,说道:
“道友,我不过是开个玩笑,还请莫怪。咱们也算缘分一场,还是不要兵刃相向的好。”
“我感知到这具肉身乃是无情道道碎身陨,你这么聪明,就没想过是为什么吗?”
谢玄渊尚且停留在刚刚的威压之中,无情道道如其名,一旦动情便会万劫不复。他无数次思考过师尊自爆的真相,明明当时他早早备好后手逃离中州,正如他不明白师尊为何要替他拦下一切骂名。
“说来也巧,刚刚在地府,我倒是见到一位貌若谪仙的道友也是无情道碎自爆而亡。我与他萍水相逢,他说什么思徒心切,难渡忘川啊”
“胡说八道!我师尊”
“我以心魔起誓。”
陆夺的双指虚虚往上一指,微微一笑。整个人跟没事人一样懒懒地倚在窗边,一看就未被心魔反噬,此话千真万确。
心魔誓,一种以自身性命作为担保的誓言,往往出现在生死攸关的严肃场合。如今被以一种缓和气氛的方式说出来,好像一个无关紧要的玩笑。
谢玄渊成功被哽住,不怕死的鬼多了去,不怕死的疯子倒是头回见。
他的心脏开始狂跳,这人在地府见过他师尊。
若是诚心拉拢
这个念头就像是黑暗里的萤火,他强忍下怒气,问道:“既然阁下与我师尊有过一面之缘,师尊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
“这具身体灵脉全碎,我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寸步难行。若是道友能为我寻得一具肉身,我就是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与之相对应的,我自然也会替你寻回你师尊的魂魄。”
“阁下是在跟我谈条件吗。”
“道友说笑了,不知仙尊现在魂灯位于何处?鄙人略懂些卜算,可借魂灯推知转世的方位。”
他甚至没想过跟他商量,谢玄渊心知肚明。他强压着一肚子怒火答道:“逍遥宗。不过我当初派人去看过,早就灭了。”
“那是以前,我们现在可以启程了。”
“你疯了?逍遥宗现在周围被正道布满诛魔阵,连九转魔尊近身后魔功都会被大幅削弱。”
“若我是你,我会现在统领万魔窟直接攻上逍遥宗。若不交出魂灯,便屠他满门。”
若换做旁人,谢玄渊只当他疯了,可这人是真的疯子。于是他开始思索起来,前往逍遥宗的可行性。他权衡利弊后,说道:
“不必那么麻烦,我再派魔教中人前往便好,你老老实实待在这里,我会给你天才地宝恢复。”
陆夺却是深深望了他一眼,陆夺被看得一阵烦闷,二人相顾无言。
他身后的窗外,凝结的水汽降落,雨点已变成倾盆大雨,打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黑暗笼罩下的天空,闪电如利剑划破夜空,发出刺耳的轰鸣声。
一道传达声自门口传来,是他贴身最信任的魔侍。
“主上,噬魂魔君请见。”
“不见。”谢玄渊扭头,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只见来人却依旧跪着,他缓慢抬起头,直视着对峙着的二人。谢玄渊狠狠皱眉,甩了个眼刀过去,却发现魔侍的眼神与他错开,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身前。
身前响来温润如泉的声音,还是熟悉的一字一顿。
“愣着干嘛,他说不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