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瀛洲有旧?”裴思试探道。
盛韫闭着眼睛,眼睫细密,点了点头:“我十岁出来闯荡,仇家不少,朋友也勉强有几个,买个灵器不在话下。”
不知不觉,他们回到房中,浅蓝和暖黄相间,裴思把盛韫放到沙发上,俯下身来,轻柔地蹭了蹭盛韫的唇。
气氛逐渐变得暧昧。
想起这五个月来的点点滴滴,裴思总是跟在自己身后,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盛韫看着他裸露在外的大片胸膛,伸手摸了摸那道已经变淡了的伤疤,皱眉问:“痛吗?”
“没什么,那把武器大,血溅三尺的场面吓人而已,实际伤口不深。”裴思恢复能力强,寻常伤口不会在他身上留疤,而这已经是他身上最明显的疤痕,他抓住盛韫的手腕,吊灯投下暖黄光晕,他半跪在地毯上,拉起盛韫的手背,郑重地亲了两下。
“好像做梦一样,你真的没事?”他自己身上打神鞭的伤都没好全,裴思居然彻底康复了……这难道也是年纪的差距?盛韫脸色一黑,看来他以后必须勤加苦练。
“心法不一样,你在时光之轮里为我付出那么多,我要是还没好,岂不是辜负你?”裴思眨眨眼,他站起身,投下一道阴影。
他们上次这样对话还是在盛韫家中,裴思搂着他,盛韫半推半就,答应了裴思的请求。
而现在场景相似,盛韫以为裴思也有情意,知道他重欲,心跳不免加速,眸底发热。
本以为熟悉的吻会落下,没想到裴思试图转身,盛韫错愕之余,身体反应更快,他当即站起身来,抓住裴思的衣袖:“去哪?”
“你想我留下?”裴思略微讶异地回身,他还以为盛韫更想一个人住,毕竟那天在他家醒来,裴思被盛韫反复念叨,说他把房间都弄乱了——
不过盛韫想他留下,裴思很是开心,当即展颜一笑,盛韫脸色绯红,急忙松开手,裴思盯着他道:“那我留下。”
留什么留下!盛韫心中微恼,难道还有走的选项?
这人怎么这样!
“随便你。”盛韫面色铁青,他避开裴思,脱掉外衣,走向浴室。
他要去洗澡。
可这一次……裴思没有追过来。
在盛韫的理解中,裴思是个固执的男人,对他更是心存狂热,脑内世界不堪入目……怎么现在两人经历了生死,裴思反倒客气起来了?
还是说,问题不出在裴思身上,而是自己变了……?
盛韫倒抽了一口凉气,意外地发现——他不会在欲求不满吧?
年近四十,比二十多岁的小年轻要得更多?这合理吗!
元道的心法又不讲究疏通情欲,他以前也对这事没有反应,开荤后似乎心如止水……怎么今天怪怪的?
思前想后,盛韫决定把问题归于打神鞭身上。
对,一定是他还没好全,才会胡思乱想,才会注意力不集中。
一定是这样。
洗澡时自省了一番,盛韫抱着重新禁欲的念头,压住内心翻涌的情欲。
然而,盛韫今夜依旧难以入眠。
他被裴思搂在怀里,闻着裴思身上令人安心的沐浴露香气,青年已经睡着了,性器也乖乖地垂于胯间,没有再抵着他的屁股,这是好事——可盛韫翻来覆去,睡意全无。
他生气地磨了磨后槽牙。
如果此刻他们在时光之轮的幻境里,即便睡着了,裴思也会把他那根硬邦邦的东西插到盛韫体内,美其名曰堵住射进去的精液,不要让它们漏出来打湿床单。
盛韫见过自己被裴思干得失神的模样,他一个大男人看了都觉得脸红心跳,更何况裴思本身对他满是爱意与情欲。
浑身齿痕和红痕,胸肉被顶得乱摇,奶尖被啃得胀大,乳晕也被吸大了一圈,本不该用来性交的地方已经习惯于裴思的顶弄与进出,接受了这种诡异的交合方式,自然地分泌出液体,保护盛韫不在性事中受伤,甚至能轻松享受情欲。
原本一身正气的人抬起脆弱的脖颈,承受着年轻修士的入侵与占有,像在用身体安抚一头发怒的巨兽。
这种以身饲狼的行为改变了盛韫,他不再是严苛而不近人情的修士,而是会因为裴思的喜怒而无奈叹息的年长情人。
夜深人静,裴思已经入睡,盛韫打量着他俊秀的侧脸,下身不自然地起了反应。
……有这样的佳人在侧,起反应也很正常吧?!盛韫继续给自己找借口。
“盛韫。”裴思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红唇微张,搂紧了盛韫。
最终,盛韫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木头。
然而,旖旎的心事只能留在夜间。
早上醒来之后,本以为能逮住晨勃的裴思嘲笑一顿,没想到他醒得比自己早。盛韫摸到空空如也的床铺时,裴思已经穿着短裤在房间里乱晃了。
他胯间那玩意存在感极强,盛韫看了一会儿,实在看不过眼,开口道:“等会儿不许穿这身去瀛洲。”
“啊?”裴思在整理发型,他是长卷发,每天早上都得稍微定型,才不至于因为彻夜的睡眠变成爆炸头。听了盛韫的要求,裴思苦哈哈地说,“我穿不来西装,饶了我吧。”
“换条正经裤子。”想起瀛洲的那个人,盛韫严肃地提醒道,“总之,穿正经一点,休闲服、运动服都可以,就是不许顶着……嗯,乱晃!”
到处招蜂引蝶的小年轻真令人不省心!裴思确实完全没有自觉。
盛韫教育了裴思一顿,自己则打算打扮得简单一点,帽衫和牛仔裤是他对自己穿着随意的忍受极限。离家太着急,这次又是为了避难,他没空带几套体面的衣装出来。
不过今天他一定能解决这个问题。
裴思终于整理好头发了,他挠挠下巴,思索着盛韫对他的不满,想通以后忍不住大笑起来,他一边换衣服,一边劝道:“老婆,放心,我很有男德,保证对你严格执行三从四德。”
“什么?”盛韫换好衣服,正在小厨房里做早餐,给裴思准备了两个煎蛋。
这动作如此自然,他们还真像在搭伙过日子。盛韫不禁恍惚,他的人生从未像此刻这么安静,似乎元道的纷纷扰扰都与他无关一般。
“盛韫打架我跟从,盛韫训人我听从,盛韫指示我服从。”裴思的花话张口就来,“盛韫购物我等得,盛韫花钱我舍得,盛韫要求我记得,床上说不要的意思我晓得。”
盛韫:……
“你是汉语言学修士?”盛韫的鸡皮疙瘩都掉光了,他毫不怀疑裴思的文化水平,但这确实超过了他的预期。
然而,看到裴思开怀的笑容,盛韫不自觉放缓动作,出神地望着他。
这好像就是他的全部心愿了。
总是被他插科打诨,有脾气的人也变得没脾气,一顿早餐吃下来,裴思叽叽喳喳地跟盛韫分享着月岛奇闻。
盛韫凝视着裴思的眼睛,半晌他轻笑了下,低声说:“裴思说的话,我也会记得。”
没想到盛韫会突然这么说,裴思愣了愣,心内直呼犯规。
而说完真心话后,盛韫低头沉思,好像即使不做那事,他也挺喜欢跟裴思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