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瀛洲交易所，坐上水上飞艇，裴思便从容自若地对郎璇伸出了手：“把皮貅给我。”
“啊？不需要先开坛祭天吗？”郎璇十分浮夸地拿出池妄留给他的灵器，水上风掠过，留下轻柔的触感。
裴思：……
盛韫也好奇地转过头来，笑着看向裴思。
他发觉他们之间有一种奇特的默契，大概是观察他许久，裴思很了解盛韫的一举一动以及言外之意。虽然刚才在瀛洲把改造灵器这事说得绝无仅有，但事实上这个过程可能快到连盛韫都没反应过来就结束了。
唔，不这么说，怎么显得这事极其隆重呢？
裴思没有拆穿盛韫，而是进一步配合他，直到离开了瀛洲，回到他们的船上，才开始着手准备——事实上，他们也确实需要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上次在元道的停尸房就是如此……盛韫好奇地打量裴思，他修长的手指正摩挲着那个皮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是不是魔幻看多了？开坛祭天……”盛韫听到郎璇的议论，当即笑了起来，“这是裴思的天赋，天赋就是在不经意间就用完了。比如，我身上的灵气就会一直涌现，这是自然而然的事。”
裴思仍在把玩皮夹，思索着怎么处理更好，骤然听到盛韫这么说，他咧嘴一笑道：“先生，你这是在炫耀？”
“……没有。”盛韫板起脸来，转头问郎璇，“你知道你的天赋是什么吗？”
修士一般都有天赋或者一些特殊能力，但它无法检测，只能通过经验判断，有的人明显，有的人不明显。按照郎璇的好奇，盛韫不禁担心……他可能并不知道自己的能力是什么，所以认为它有一层神秘的面纱。
“可能我没有？”郎璇摸摸后脑，“我感觉我并不是很擅长打架，只擅长打工。”
裴思啼笑皆非，顺嘴安慰他道：“也可能只是你还没发觉，而且你也没有多少实战经验。多打几次就知道了，我当年就是连续弄坏了好几个灵器，才发现了自己的天赋。”
郎璇不喜欢打架，他撇了撇嘴表示：“经常发生的事，前东家倒闭算吗？但我觉得月坞一定会蒸蒸日上。”
裴思诧异地看了盛韫一眼，表示他不知道要不要帮郎璇了，他家月岛万一倒闭了怎么办？
盛韫拍拍郎璇笑道：“不一定是主动能力，再观察观察，说起来，我在大长老身边三十年，也不知道大长老的能力是什么，像程许那种外显能力才比较容易发现。”
话音一落，只听见咔哒一声，裴思猛地把搜神记抛向空中，随后在郎璇惊诧的目光里稳稳地接住那个精巧的灵器。这一瞬间，他自信一笑，将皮貅叠放在搜神记上，原本安静的罗盘指针忽然急速开始旋转，发出叮铃声响，其他两人都围了过来，五秒之后，指针停止转动，亮起了淡淡的蓝光，指向某个特定的方位。
盛韫兴奋地握住了裴思的手臂，不自觉脱口而出：“成了。”
裴思笑着，把唇靠到了盛韫耳侧，低声问：“那你要怎么奖励我——我算了好久，感觉这样是最好的组合。”他想跟盛韫亲热，反手把两个灵器交回给郎璇。
郎璇有点惊讶，认真地看着那道蓝光，他手掌转动，蓝光也会随之迁移，但始终……指向海清市，也是他们下一程要去的地方，池妄在那边吗？不论如何，他似乎有了线索，裴思叫他待会儿就去试试，郎璇感激道：“谢谢坞主，如果能成功，于公于私，那真是太好了。”
“没事，正好检验一下它是真的有用，还是只是随便发光。”盛韫回道，他可没忘记还要把这个东西还回瀛洲。
“所以坞主往上抛的那一下，是不是改造就完成了？”郎璇一脸崇拜地看着裴思。
“……在那之前就完成了。”
“所以有必要抛吗？”盛韫问。
“没有，这样看起来比较酷而已。”裴思坦荡地回答。
郎璇：……
飞艇一路开向海清市中心，郎璇要寻人，将之前准备好的转形丹交给裴思和盛韫后，三人暂时分离。
而当他们下船，已经有一群人注意到他们的身影，当即尾随而上，时刻准备报告盛韫和裴思的行踪。
裴思极少改头换脸，吃下转形丹后，看了一眼街边橱窗里自己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别扭，再看了一眼盛韫，他哀叹连连：“我那么漂亮一个老婆去哪里了？”
盛韫：……
郎璇不在身边，裴思说话越发随意了，盛韫敲了他一下，不论如何转形，裴思的脸只可能变丑，毕竟他的底子摆在那儿了，想要更美几乎不可能，盛韫看了一眼自己的容貌说：“你别作怪，我觉得这张脸比我本人清秀。”
“我又不喜欢清秀的，我就喜欢盛韫。”裴思继续表示嫌弃，但还是紧紧抓着盛韫的手，他嘟囔道，“这样我下不去嘴！好像在亲别人！”
盛韫觉得好笑，捏了裴思的后腰一把：“换个人还不好？保持新鲜感。现在在市中心，还是小心为上。”
“其实，谁能伤到我和你？唔，不过目前传说里你我生死未卜，还是让他们担心去吧。”裴思回过头，认真地看向盛韫，“我知道这样说没什么说服力，但我确实不会对你腻味，永远不会。”
他随时随地的告白让盛韫心头一跳，但一抬头看到一张陌生的脸——还是一张不如裴思好看的脸。
盛韫：……
别开脸去，盛韫好笑地清了清嗓：“嗯，确实。但你别顶着这张脸跟我告白，我不吃这一套。”他可是出了名的铁石心肠，要不是裴思确实好看得惊天动地，他怎么可能注意到这个年轻修士？虽然……他很快就发现，这人不止是外表好看，一肚子坏水不说，他在修道上的造诣也让盛韫啧啧称奇。
裴思是那种只要用心，就能把多数事做到登峰造极的人，但老天给他开了一扇窗，又把他对世界好奇心这扇门关掉了，因此他早年并不出名，直到遇到了盛韫。
“哈！先生果然是颜控！”裴思不满地跟上盛韫，与他一同转入街角的一家手工西服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