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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行之alphax清霁ji四声beta

以利亚alphax秦行之alpha

互相折磨的渣攻贱受

五月的s市天气沉闷,乌云挤压在城市上方,孕育的雨水迟迟落不下来。

一曲终,排练室振翅的天鹅抚平颤动的羽翼,湿而黏的触感让他们三三两两散开。

“为什么他只用练一遍就可以坐那儿?”

汗水不断从毛孔中冒出,嘉宾席上大片的红色装饰让人涌动着躁意,女生抑制贴下的o信息素混杂在热气里。

女老师听完这话,并没有跟随发问的同学向嘉宾席上望去,她微微笑着说:“清霁和你们不一样。”

排练室里男女都有,不多时全挤在空调出风口,吹到透心凉都不肯离去。

“你居然敢问他?”

周沫不以为然,“傍上老板就能坐享其成?”

“不是,都傍上大佬了,还不能躺着睡?”

男生晃着手里的扇子,抬了抬下巴说:“我要是他,把床搬过来看你们跳。”

周沫白了他一眼,把人挤去了边上。

人群中有几个女生凑过来,“啥呀啥呀?”

风口被挡得严实,在最后排的人几乎要贴上,一堆人松动着换位置。

周沫撇了撇嘴站在吹得到的地方,压低声音,几乎是从齿缝里蹦出来的字眼,“秦氏啊。”

“我去—”

扇扇子的男生赶忙拉住这声音来源,眼神瞟着台下的人,趁机回到原位,使劲儿挤眼说:“你小点儿声。”

几个女人把他围在中间,弓着身子悄摸说:“包的?”

男生摇着扇子不经意间点了下头。

女生看他笃定,不由得问:“你怎么知道,万一是男朋友呢?”

男生诧异地反驳她,“清霁只是个beta。而且秦氏那个alpha,他有未婚妻啊。”

几个女生眨起星星眼,“老板又帅又多金,我也想被包。”

周沫冷哼了一声,说:“我哥在秦行之手底下干活,冷面阎王。就算被包,那拿的钱也都是工伤。”

像是一口恶气出完了,在这么一顿输出后,周茉的脸有点儿发烫。

摇扇子的男生直接怼她:“那还议论什么。”

半响过去,男生又像是突然回过味儿来说:“那他一个beta整天贴阻隔贴干嘛?”

偌大的嘉宾席只有清霁坐在前排,成为了万中红色中的小白点。

随即周沫跳下台走到清霁面前,其他人以为他们要闹出什么,也都跟了过来,一时间整个排练室全是咚咚咚的闷声。

周沫将纸巾摁在脸上吸汗,表情有点儿别扭,半天她开口道:“给你。”

众人看见周沫掏出一个阻隔贴,纷纷松了一口气,也都坐在座位上打算歇会儿脚。

剧团成立的时间不长,他们一群人偶尔也聚餐一起玩闹。舞台剧的a角一直没有定下来,没想到被这个空降没两个月的beta拿了。

座椅上的人动了动身子,清霁简单扫视过那群人,目光落在阻隔贴上,起身打算离开排练室。

“喂,刚刚我看见你贴的快掉了。”

清霁停下脚步看着她说:“在玩打一巴掌再给个枣的把戏?”

周沫讪讪收回手。

清霁换好衣服站在门外,室外的热气快速笼罩了上来,仿佛置身于巨大的蒸笼中,汗珠很快黏上他额前细软的发。

清霁掏出他的电话手表,长久以来,他的时间都似乎比别人走的慢。这会儿他也没想好突然跑出来,在这个只有三点钟的下午能去哪里。

正当他拔腿再次向剧院走去,一辆黑色加长林肯以闪电般的速度在他面前停下。司机摇下车窗,向他微微颔首致意,又快速走下车弯腰为他拉开身侧的车门。

清霁抓着背包肩带,犹豫着说:“可以允许我自己走回去吗?”

司机没有抬眼,不敢多打量眼前的年轻人,只是更恭敬地说:“小清先生,请别为难我。”

清霁立刻收起没用的请求坐进车里,“沿着北滨路转一圈再回去。”

“秦先生会查行车记录。”

清霁伸出修长的手指将挡板升上去,一边说:“如果我这么早就回家,你们打算怎么汇报?”

“如果我说今天我很不愉快,你的麻烦只会更多。”

清霁听完导航修改的提示音,阖上了眼眸,他想强迫自己赶快睡着。上天让晕车的人在车上的每一分钟都生不如死,又选择出一部分的幸运儿在车上可以倒头就睡。

清霁只有在这一件事上是幸运的。

一侧的脖子疼得厉害,清霁才勉强睁开了眼睛,他摇下车窗,出神地盯着车拐弯开进城堡里。

手表在兜里震天响,现在是六点整,距离秦行之回来还有半个小时。

在他迈出腿之前,门前的草坪上已列队好了仆人,他没什么表情地从他们中间走进客厅大门。

随后是门重重合上的声音,大抵是还没彻底清醒,这声音犹如晴天的闷雷,震得清霁心里倏地一跳,他缓缓回过神来。

今天的清霁,还在城堡里。

“小清先生,秦先生今天会提前十分钟回来,您上楼立刻准备吧。”

管家看他反应有些迟钝,立刻催促起了他。

门外的仆人纷纷从侧门回到了内厅,攒动的人群和暗红的灯光在清霁眼里不断跳跃,让他几乎晕眩。

上楼后他立刻在衣帽间切换了光,头疼的感觉才慢慢消散开。

七分钟后六点二十,两分钟内他必须下楼。紧张感猛然间袭来,让心脏很不适应,心跳快得像要在胸腔里炸开,急忙套上最便捷的睡衣跑下了楼。

嵌着金箔的铁门在他站到内厅的一瞬打开,天色虽暗淡不少,却也比常年着暗红色灯光的内厅亮堂。

来人逆着光迈步向里走来,拉的分外修长的身影让内厅所有人都屏息凝神不敢发出响动。

秦行之拥有一半的欧洲血统,面部折叠度很高,浓眉下是略宽的鼻峰,加上随时随地睥睨的神情,落在清霁眼里,那是分外刻薄的长相。

秦行之在清霁面前站定,用眼神打断女仆为他脱下西装的手。他淡淡吐出两个字:“清霁。”

女仆们随着管家,列队从侧门退了出去,清霁低眉为秦行之脱下西装挂在一旁,又拿出便鞋半跪下来。

秦行之盯着跪下的人后脑勺翘起的短发有些乱,脖颈上留着他昨晚的齿痕,于是他大发慈悲,抬脚随清霁为他侍弄。左右脚更换时,清霁也随着他摆动更换着半跪的膝盖,大片的白色胸脯随睡衣的v字领里透出来。

冷调的白和暗红的灯光交杂一起十分香艳,秦行之别过眼开始厌烦。

突然起身的清霁一下没站稳,重重晃了下身体,秦行之勾出胳膊极度优雅,给了清霁一个支点。

清霁快速抽开手,向后轻微退了半步,恭敬地说道:“欢迎秦先生回家。”

“躲什么?”

秦行之面露不快,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脖颈,逼迫他仰起了头。

那张脸垂眸时永远清秀,眼睛略微上扬,看向他人时又显出股聪明劲儿来。

清霁被灯晃着了眼,拧着眉头干脆闭上了眼睛。

“身上有其他人的味道,我怕先生不喜欢。”

秦行之松开手,房间餐厅那头已布好菜,他冷笑了一声走开了。

清霁快步跟上他,坐在餐桌前为秦行之夹了两道菜。

“老陈——”

“把剧团里的oga全赶出去。”

清霁沉默下来,随后解释说:“我今天回来的有点儿晚,没来得及洗澡,一会儿洗干净就好了,没必要把人赶走。”

“为什么回来晚?明知身上有味道为什么不早点回来洗?为什么知道我不喜欢闻别人的味道还故意让我闻?”

“嗯?清霁。”

秦行之侧过身盯着清霁,快把清霁脸上要盯出个窟窿。

清霁一只手放下筷子,在座位上僵持着一个姿势不再出声。

“说呀——”

秦行之靠近清霁,一直手搭上他的椅背,吓得清霁一哆嗦。

“我错了。”

秦行之回过神夹了一筷子菜,喂到清霁面前,语调没什么温度:“错哪儿了?”

清霁低头没有吃菜,“我下次一定早点儿回来,洗澡,然后等您,放过那些剧团的人吧。”

秦行之将菜抖在他的骨碟里,筷子戳进清霁的嘴,冷淡地说:“说敬语。”

“求秦先生放过剧团的人。”

秦行之看着他含糊不清的说完这句,评价道:“清霁,你知道吗?你说敬语的样子,想岛国a片里的主角,特别骚。”

清霁抿着嘴,半天微笑着说:“谢谢先生夸奖。”

看着秦行之开始慢条斯理吃起了饭,清霁终于缓缓松出一口气,紧接着秦行之说:“我哥哥以利亚要回来了。”

清霁:“恭喜秦先生。”

秦行之接着说:“我要结婚了。”

清霁没有停顿,“恭喜秦先生。”

秦行之一巴掌打在他脑门上,“我说我要结婚了。你在发什么呆?”

清霁被打得偏了下头,随后坐直身体正色道:“恭喜秦先生,一定能与您的爱人婚姻幸福美满。”

秦行之依旧慢吞吞咀嚼完,问他:“你觉得可以离开我了,对吗?”

他突然语气凶狠起来,“你做什么青天白日梦,我要备婚起码一年。”

“你是不是又觉得这一年的日子有盼头了?”

“我告诉你清霁,我要你这辈子都住在这个城堡里,主动张开你的腿,让我操你的穴。”

秦行之咬牙切齿地说:“你让我操,我还不爱操,懂吗?”

清霁没什么表情,“好的,秦先生。”

清霁在清晨听见门咔哒一声响后微微蜷了蜷腿,像躺在棺材板上的睡姿轻微松懈。

只是不多时门又被谁推开,吓得清霁立马不再有动作,做出一副均匀呼吸的样子来,他突然很想吞咽口水,逼在喉咙间不上不下。

卧室里的地毯柔软,脚踩上去听不出声响。清霁努力去嗅闻到底是谁,直到alpha的岩兰草味道逐渐迫近,他开始屏住呼吸不想再吸入秦行之的气息。

清霁听见玻璃杯搁在木柜上的声音,想到每天早晨都喝的牛奶经过秦行之的指间,他就想吐。

秦行之肯定认为自己在临近上班的时候还来给他送牛奶,这是多么惊天动地的感情。清霁咬着后槽牙觉得可笑,这股子劲快要端到明面上来时,秦行之终于离开。

喉头间半天没吞下去的口水呛得他不断咳嗽,紧紧攥着被子直到指尖发红才松开。

这一番下来他也没了睡意,这个房间里有着浓重的岩兰草味,生理性的不适翻涌,他只想离开。

秦行之只要上班不需要他伺候,清霁就可以出门去剧团排练芭蕾舞。

厚重的铁门,昏沉的红光,是极致的幽暗。清霁不止一次觉得这座城堡里的人会长出来獠牙,会早晚把他的血吸干净。

秦行之的面孔下无疑长着最长的獠牙。

来到室外清霁才能通畅的呼吸起来,只是今天没有车来接他。

“昨天小清先生犯了错,今天不应该出门,您既然想在外面多逗留,今天应该逛城堡和园子。”

“这是秦先生早上的吩咐。”

今天依旧没有阳光,白茫茫的天空分外刺眼。清霁看了管家一眼,轻轻“嗯”了一声。

清霁来到这里三个月零十三天,他从来没有完整逛过这片私人城堡,就像是小时候去了陌生人家里,只会乖乖坐在安排好的座位上,不会想要观察四周的环境。

因为跟他没有关系,因为很快就会离开。

从那扇哥特式大门出来,仿佛世界被劈成两半,白色的城堡装潢搭配一望无际的绿色草坪,又是极致的明亮。

这种强大的割裂感让人想要呕吐。

但是清霁不能停,清霁得一直走。

他厌恶在那张床上午休,更因为他要把困意积攒到一起,争取晚上沾床就睡,这样秦行之大概率回放过他。

清霁抿了口咖啡,往塔楼走去,这里四周开着窗户,能得到这个季节不多的凉意。

整座城堡没什么娱乐设备,这是清霁被抓来城堡第二天就发现的事情。

那天的清霁痛得只能趴着睡,拖着残破不堪的身体到处找自己的手机,秦行之说这里什么都有,没必要带手机。

“那我玩什么?这里甚至连一个电视机都没有。你凭什么拿走我的手机?”

身体上的疼痛上清霁眼底全是愠色。

秦行之将他搡在床上,“闭嘴,吵什么?”

清霁忍着痛,扑过去就要掏秦行之的手机,秦行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甩开。

清霁更是怒气爆发,冲着他大叫:“还是说你是个什么娱乐都没有的怪物?”

“打过王者吗?玩过吃鸡吗?去过酒吧吗?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们没有一点共同话题。你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家伙!”

秦行之半眯着眼,像是狩猎动物般危险起来。他提起清霁的脖颈往后拖,直到膝盖磕上床沿尖锐的棱角。

他用力扯下清霁单薄的短裤,用领带快速绑住那双不安分的手挂在床头,扯着他的双脚把人摊平。秦行之一只手继续掐着他的脖子,捉起清霁胯下垂着的东西就开始撸动。

“你他妈不是讨厌和我做吗?你他妈的屌高贵得很。别碰我—”

清霁怕得浑身战栗,嘴上还是不停的输出,昨晚上他被插了一晚上,射的精液只能挤出几滴秦行之才放过他。

“秦行之,我操你妈—”

“你要玩儿死我吗?我射不出来了。”

秦行之嘴角有了笑意,眼神却更加凶狠,“你操我妈就是我妈的男朋友,我昨晚上操了你一晚上,那我就是操我妈的情人,小爸爸,我好兴奋。”

清霁在那一刻语尽了,他想不通这个半欧洲血统的傻逼脑子里是怎么转的。他发力用下巴抵着掐住他脖子的手,想一口咬上去。

在他有这个动机时,秦行之的手指突然松开,两根指头插进他的喉咙里开始搅动。

清霁一有机会就咬他的手,秦行之觉得疼也不往回抽,只是另一只手更加用力的撸动起来。

“我…的皮要掉了—傻逼—”

“我受不了了啊…”

清霁发出幽咽般的悲鸣,浑身哆哆嗦嗦地射出了稀薄的像是清水的精液。

“秦行之,求求你…”

“求求你了啊—”

秦行之欣赏着他的眼泪,晕了床铺一小滩,他停手抽出木柜里的湿巾慢条斯理清理着自己的指缝。

清霁看着自己身下一片浑浊,精液还亮晶晶的挂在龟头,羞耻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然而秦行之没有一点要为他解开双手的意思。

“可以帮我擦一擦吗?”清霁的声音带着哭腔,他害怕极了,这一句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说出来的。

秦行之“唔”了一声。

抽出纸巾把他的下面包裹起来,又起身搂住他的膝弯和腰部往上抬,让清霁坐了起来,他跟着坐到一侧后把人揽入怀里。

用干净的那只手轻轻抚摸着清霁的头发,像是诱哄般轻语,“我见过世面吗?”

秦行之是s市最大跨国公司的准老板,马上要新上任的总裁,没有人会说他没见过世面。

清霁:“见过的。”

秦行之继续问:“那你还需要你的手机吗?”

清霁想过死了后,陪葬品只放自己的手机,却没想过有生之年会有人剥夺他使用的权利。

“求求你。”

秦行之没回答,伸手将卷着清霁下体的卫生纸暴力扯开了一张。纸巾在阴茎上吸收完水分干的极快,迅速粘在上面。秦行之这一撕扯,让清霁刚射完还脆弱敏感的阴茎难受的浑身发抖。他几乎是瞬间就哭着说:“我不要了…”

“你收走吧,我真的不要了。”

秦行之稍微满意,“那你玩什么?这里可连一台电视机都没有。”

这样半坐着,让昨晚上红肿的屁股疼得快支不住,清霁的眼神也不再清明了。

他寸着身子躺下来,像被抽走深思的木偶,“我不需要玩什么了。”

秦行之站起来,居高临下。清霁只记得眼前美丽的皮囊薄唇微启,他说:“清霁,我给你唯一的娱乐,就是和我上床。”

……

清霁回过神来向远处看,希望风吹过他的身体,将灵魂带出这座塔楼。

隔天清霁在玻璃杯磕上木柜的一瞬就端坐起来,抢夺式的从木柜上拿起杯子,仰头将牛奶喝了干净。

昨天他忘记处理牛奶,晚上秦行之暴起揍了他一顿。

清霁求好卖乖似的将杯子放了回去,秦行之盯着他,眼神有些复杂。

这跟看小丑没什么分别,清霁想。

秦行之抽了张纸巾,掖出一角,弯腰细细给他擦着嘴。

清霁垂下眼,一动不动地坐着,让秦行之完成令人发笑的仪式。

“今天你可以出门。”

“谢谢秦先生。”

清霁缺了昨天的训练,本来今天一早他就应该出门。他抬腿试图做几个动作,肩胛骨和胸腔都痛得张不开。

清霁解开扣子观察了一遍自己的身体,按压几处大片的淤青疼得他龇牙咧嘴。

他拨通楼下的电话,没几秒就被接了起来。

“你好,麻烦帮我请一位家庭医生上来。”

即使是任人宰割的牛羊,也有吃断头饭的权利,清霁已经过了跟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年纪。

秦行之很多时候都问他,为什么那么犟。

清霁抹了把嘴上的血,笑笑不说话。

他只想活着,或许不容易。

清霁说因为他想吹塔楼上的风,所以不想死。

于是,秦行之生气了,把他揍翻在地上,恐吓他说,别想死了解脱。

家庭医生是个没有信息素的beta,秦行之不会让任何带有信息素的人出入这座城堡。

“那你的未婚妻呢?”

清霁继续说道:“那应该是有信息素。”

秦行之以为他不开心了,亲吻上他的嘴角,笑意盈盈地说:“这座城堡里只住天鹅。”

“如果我的天鹅飞了,我就把城堡里所有的人都发配到非洲当苦力,包括你的园丁同学。我觉得他,最应该去。所以,你会在我身边的,对吗?”

即使那张脸如同神像雕塑,靠近时清霁也全无感觉,“是的,秦先生。”

他依旧站在塔楼,今天的楼下像在施工又要修筑什么,清霁听着动静也看了过去,瞬间对上了一双幽深的眼睛。

塔楼高得清霁看不清那双眼神,他们只是出神地对望着,稍矮的外堡墙投下一片阴影,将那个人笼罩起来。

清霁很快认出他的大学同学,孟宇。

清霁第一次见孟宇似乎也是这样一个闷热的天气,在学校的排练室外,孟宇身着清爽的短袖短裤,但没有信息素的味道,应该和他一样是个beta。

喜欢看芭蕾舞的同学一直有很多,往常在下午的排练室外总挤着乌泱泱一群人,不过到了饭点大家也都慢慢散了。

只有这个男生在排练室外一直往里张望,等清霁出来时立马弹跳似的站得笔直,要比清霁要稍高几公分。

他说:“清霁,我喜欢你。”

“可以考虑一下我吗?我会很认真。”

清霁被加微信的时候居多,他不想惹出什么不愉快,一般都会同意添加,再把人分到陌生人的组里。这样第一次见面就表白的,清霁还没有接触过。

清霁没有说什么,只是微笑着说:“不好意思,我现在还没有恋爱的打算。”

这是清霁惯用的托词,他长相清秀,笑起来十分有亲和力。对面的人被拒绝,却也不沮丧。

孟宇也微微笑着,只是语气稍显僵硬,“没关系,我以后还是会来看你跳舞的,你跳得真好。”

清霁笑意更深了,礼貌地回道:“谢谢你的喜欢。”

于是每个阳光正盛夏日,孟宇都会去排练室,在室外一边扇扇子,一边从窗户外面偷偷递水进去。有时候是冰水,有时候是切好的西瓜。清霁练舞的时候极其认真,孟宇递完之后又赶快捕捉清霁空闲的几秒钟,伸出手指赶快戳一戳示意是送给他的。

汗水从孟宇鼻头沁出,他毫不在意地笑着,比屋外盛夏的阳光还耀眼。

再往后清霁让他可以去排练室里看,那里有空调,很凉快。

又在第二年的初秋,学校的林荫大道渐渐有了枯黄的颜色。孟宇走在他前面踩上咯吱脆的树叶,笑着大喊:“我喜欢你。”

沿路有骑小电驴的同学驶过,随着那声“喜欢你”的尾音也跟着起了哄,又快速驶向远方。

清霁看着他眼前明媚的笑脸,也跟着笑了起来,轻声问他:“那你为什么喜欢我?”

几乎没有思考式的,孟宇就答道:“因为你跳舞好看。”

清霁又问他:“还有呢?”

“因为你是beta,我也是beta,我们没有别的了,我们就是最好的选择。”

清霁立刻说道:“孟宇,我们做朋友吧。下次你来排练室看我,如果是以朋友的身份,我愿意再跳一支舞给你。”说完正好出校门,清霁跟他挥挥手走开了。

孟宇留在原地有些哑然。

他冲着清霁的背影大声问:“你不是这么想的吗?”

清霁回过头说:“孟宇,我不想我的第一份爱情”,他皱眉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只因为我是个beta。”

他转而挥挥手,笑着说:“快回去吧。”

清霁觉得自己已经表达清楚,明确拒绝了的人,他也不再会有负担。

孟宇有些失落,比清霁直接拒绝他的那次还闷得难受。

清霁不是这么想的吗?难道清霁会喜欢alpha还是oga?即使喜欢那也是难以逾越的鸿沟。

之后的孟宇还是会去排练室,他一度将清霁的那番说辞认为是不成熟的对话。

孟宇还是一副爱慕者的姿态,他说:“清霁,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跟着你。”

……

楼下的人被工头叫走,清霁也从回忆中抽出身来,他说不清孟宇的感情是什么滋味,或许没什么滋味。

回想起了大学生活,他身上渐渐有了血色。

直到一辆雷克萨斯从外堡开进来,清霁立刻跑回房间躺在床上,为了装的逼真三两下脱掉了衣服,只是如擂的心跳声还没平息下来。

清霁在秦行之会不会上来找他麻烦中间想了很久,在汽车发动机响起他放心下来。

杯子还在塔楼上,他不想风吹下去砸到人。

清霁已经懒得再穿衣服了,索性裹了个床单直接去塔楼,他打算拿了就快速跑回来。

于是,车里的秦行之看见城堡上的人像一抹白色游魂,鬼鬼祟祟跑出来,看不清穿了个什么东西,又不知道从塔楼上掏了个什么塞进怀里,快步跑回长廊消失了。

“你在干什么?”

清霁听见手表振动,赶快回复:“秦先生,我刚刚在楼下迎接你,没等到您,这会儿回房间休息了。”

秦行之回附近办事,顺带取文件,他在车里快速扫过列队迎接的人,里面没有发现清霁,他也没下车。

这家伙现在装出一副鬼样子,满嘴谎话,秦行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阳奉阴违,回来我打断你的腿。”

该消息涉及敏感信息,已被拦截!

“daduan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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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回来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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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等我回来。”

清霁立刻没事儿人似的回复道:“好的,秦先生。”

秦行之早晚要把那块破手表砸了。

晚上秦行之到家,列队中依旧没有清霁。他眼神撇了一眼管家,管家立马会意。

楼上的电话一声响,惊得清霁心脏一突突,惊魂未定中坐了起来。看着昏暗的房间心叫道:操,居然睡着了。

更操的是,秦行之应该回来了。

他随便套上中午的睡衣下楼,从旋转木梯往下望去,秦行之正站在内厅看向慌忙系扣子的他。

清霁处在心慌但脑子不够活跃的状态,走到秦行之面前的动作也有些迟钝。

秦行之比他要高出半个头,清霁往常不会抬眼,只能半看秦行之高挺的鼻梁,以及下一秒不知道又要说出什么恶毒话的嘴唇。

好在秦行之没说什么,只是擦肩走过的时候,冷哼了一声,清霁僵硬着身体跟着走向餐桌。

秦行之有些不满意,“你很困?”

清霁哈欠连天,想藏也藏不住,于是诚实作答:“是的,秦先生,我有点想睡觉。”

秦行之没有理会,直接喊道:“老陈,布菜—”

清霁没什么意外的表情,快速眨巴着眼睛,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秦行之回夹了一筷子给清霁,“明天跟我去接我哥。”

秦行之的规矩立得很好,每次吃饭前清霁都必须先夹菜给秦行之。

而这败絮其中的禽兽似乎很受用清霁这份尊重关心,颇有礼貌地回夹他一份。

清霁没兴趣理会他所谓上流人士的绅士风度,忍着困意夹了些给秦行之,自己低头拔饭。

秦行之看着盘子里两粒花生,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想你与我共进晚餐很多天,应该知道我不吃花生。”

餐桌大的能坐下一个剧团的芭蕾演员,每天端上来的菜能转一桌,清霁不知道秦行之到底不爱吃什么。

他停下筷子没说什么,立马拿起公筷想夹回自己盘子里,中途被秦行之吼得手一抖,花生“啪嗒”掉在大理石的桌面上。

清霁着急忙慌去截,他一用力非但没能停,还迫使它加速顺着滚到了秦行之裤子上。

清霁脸唰地一下就白了,顿时困意全无,他抽纸蹲下来为秦行之清理。油渍印在那身又不知几万八的西裤上,纸在手上揉皱,几乎要搓烂,他犹豫着不敢起身。

眼睛微微上瞟揣摩秦行之的表情,正对上那双冰冷得眼神,他噔一下撞到了大理石的桌角,疼得清霁整个人闷哼一声。

听着头顶的人带着火气的鼻息声越来越重,清霁更不敢再起来,蹲在桌角旁边他捂住自己的头,等待着拳脚来临。

半响过去,头顶上只传来幽幽一声:“起来吃饭。”

清霁在夹菜的空档偷偷望去,秦行之的眼神更暗了,不知道在想什么。

随后示意管家将菜品里的花生佐料全挑出来,足有半盘,全倒给了清霁。

起初花生的香味在口腔里爆开,直到腮帮子咬得酸痛。吃完最后一粒,他快速扒拉完今天的饭就先上了楼。

等秦行之处理完公务,清霁已经蜷缩在床的角落躺下了。秦行之的睡眠很差,清霁往常不敢翻身太多,所以维持着躺棺材板的姿势。

今天清霁却朝着窗外那边侧躺着,秦行之打算拉上窗帘,也就走到了那边。

秦行之手刚搭上去拽,身后的人就含糊不清地说:“秦先生,窗帘是电动的。”

清霁只是闭上眼躺着,他的头很痛,不能完全睡着,听见动静挣扎着起身,摁了下旁边的按钮。

看着蜷在一起一小坨的家伙,秦行之在床头坐了下来,也轻轻“嗯”了声。

秦行之伸出一只手臂,清霁意会后放弃半坐半躺的姿势,将上半身靠进秦行之怀里。

秦行之抚上他的背问:“疼不疼?”

清霁疼的地方太多了,尤其是磕到的头疼得他有点儿发晕。

秦行之:“家里有很多女仆,你不用那么着急上去干。”

清霁淡淡地说:“秦先生应该更喜欢我伺候您,我比仆人还好用。”

秦行之拉开这个拥抱,眼底藏着不动声色的怒意,他说:“谁准许你和他们比?你就这么低贱?”

清霁没吭声。

秦行之恶狠狠道:“这么有力气还睡什么觉,去收拾明天的着装。”

清霁从善如流道:“您的着装挂在衣橱,下午已经收拾好了,明天您可以直接穿。”

清霁见没什么事,侧躺着睡下。

秦行之起身像是要验证什么,急冲冲去了衣帽间,不多时又回来,质问道:“你的呢?”

“你不想跟我去见我的家人?”

“是不是?”秦行之把这三个字咬得极重,不可置信中带着怒气。

清霁被这几句逼问的有些心惊,不敢再睡下去,于是干脆坐起来,抱着膝盖不言语。

清霁头疼得厉害,又困又晕,他率先打破了这种无声的对峙,尽量用缓和的声音说:“要是需要,我可以赔您去。”

秦行之眼神冰冷,慢吞吞地说:“只是我需要,所以你才去,对不对?”

清霁不想再继续下去,反问道:“不然呢?”

不然该心甘情愿?不然该每天忍受完一顿毒打还热脸贴上去?

秦行之怒极了,两步上床抓起床上的人往下面拖。

这一下来的太突然,清霁脑子难得清明,死死抓着床上用具,连同身上的被子一起大力被拖拽着。

清霁甩着胳膊想挣脱禁锢,双脚到处乱踢着反抗,不断踢到对方的骨头让清霁有些害怕心慌。急促的呼吸让他微微张开嘴,紧紧攥着旁边的床单又不敢停下来。

秦行之退下床了一步,正当清霁脚想往回缩时,秦行之一把抓住了他的脚踝。清霁连人带床铺极速被拖到床边,他只觉得背上火辣辣的,磨得皮肉生疼。

秦行之怒不可遏道:“我给你脸了,是不是?”

清霁抱着被子一屁股墩在床下,他的胳膊往里看上了床沿,整个人也就跟着使劲往里缩,一边缩一边往拽下来的被子里钻。

秦行之一把扯开他手里大半的被子,企图把人从里面捞出来,清霁更死命拽着被子一角坚决不给他。

秦行之一巴掌呼过去,打在他头上,打得他立马撒开被子,抱着头蜷在一起去了窗户那侧。

脚心被什么东西扎疼,他捡起来握在手里又快速抱着头。

空气静止了两秒。

秦行之扯着嘴角笑了,笑得越来越大声,笑得眼泪都从眼角流出来。

他单手指着清霁,一边似乎用尽了无奈的语气,对他说:“清霁,你顺从我一下,会死吗?”

清霁以为秦行之伸出的手指就要往他头上戳,吓得他不说话,也一动不动。

于是在后面的某一年,清霁对秦行之说:“比起你,死亡对我来说并不可怕。”

秦行之把他拉过来,蹲下身同他一起靠在床沿边。又换了个身位坐去对面,双手搭在清霁身上,晃动着清霁的肩膀,仿佛那句质问还在跟着他们的身体在空间里回荡。

清霁被晃得头更晕了,他难受得有些耳鸣,因为他听见秦行之哽咽了,说希望清霁能可怜可怜他。

秦行之头埋在搭起的双臂间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脑子似乎在充血,太阳穴突突直跳。夺过清霁手里的乳膏,抹在手上往清霁的头上敷。

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药膏清凉的感觉让清霁感受很多,他低着头始终不说话。

身边的秦行之突然起身,叮叮哐哐不知道拿了些什么,依旧回来在清霁身旁坐下。

清霁听见旁边的人声音淡淡的,似乎不生气了,嘀咕着清霁对这个好,清霁对那个好,清霁就是对他一股死样。

紧接着是一声纸张撕开的脆响,在空气中传播了几秒后停在清霁耳边,那声音似乎要贯穿他的灵魂,他愣着神看了过去。

秦行之很淡定,淡定的都不像平时那个刻薄的吸血鬼,他正一张张撕着清霁的奖状。

于是每个清霁的脸都裂开,同时旁边一张张洋溢着的笑脸也跟着破碎开。

清霁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一股股的往下流。

秦行之撕完走开了,脱了鞋在只有光垫子上合衣躺下。

清霁的泪水流的无声,他擦的很迅速,并且很快冷静地把地毯上的碎片捡起尽量原封不动地抱在了怀里。

于是又是一个凌晨,灯光在视网膜里始终没灭,闭上眼也一直在床的那边摇晃。

小夜灯的光晕将那头的人圈了起来。

秦行之突然想起有一年的冬天,也是这样一个人坐在床头,手里忙活着什么,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吵得他一整晚都没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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