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薄文始终一言不发,默默喝茶,闻此才开口:“是她自己努力。”
“还谦虚上了。”白头叔叔说:“阿礼,以后得好好报答你贺叔叔啊,还不敬他一杯。薄文,她这杯酒你可不能不喝。”
乔阿拿起面前的酒倒上一杯,站起身,敬的却不是贺薄文:“这些年没和各位叔叔联络,早几年学业忙,现在在外地读书又很少回来,趁此机会我敬各位叔叔,希望以后能多”
“欸,阿礼,”黑框眼镜叔打断她,“不带这么敬酒的,敬长辈得一个个来。”
小眼叔叔说:“小孩哪懂酒桌上的事,来来来一起走一个。”
黑框眼镜叔说:“就是给个提醒,我们几个倒无所谓,在外面可得注意。”
乔阿没顺台阶下,道了个歉,转向白头叔叔,他应该是这里年纪最大的,且坐在最里侧中间位置:“牛叔叔,我先敬您,祝您健健康康,事业顺利,还有,保证您下回再见我一定满头黑发。”
白头叔叔乐了,受下她这杯:“好好好,也祝你在名校大展宏图,前程锦绣。”
“谢谢叔叔。”
挨个顺下来,一杯接一杯,乔阿喝得实在,也不知道留个底,一酒杯仰头就倒得干干净净。
到第六位,乔阿一时没想起来他姓什么,借着倒酒空隙苦想。正走神,一只手搭过来,压下酒瓶。
她低头看去,只见五指修长,指甲打理得平整又干净,宽大的手面上青筋微微凸起,还是记忆里的样子与触感。
“她酒量不好,”贺薄文把酒瓶拿过来,给自己倒上,“我替她干了。”
因为用的高水杯,半瓶酒倒尽也没能满,他抬了下手,对场上各位道:“小孩子,别认真。”
“看看,这就护上了,”李叔叔给他面子,率先提杯,“差不多得了,来来来,一起喝。”
其他人相继举杯。
乔阿侧目,偷偷瞥一眼身旁的男人。只见他微仰下巴,喉结一下下滚动,真的把小半瓶酒一口气全喝了。
她很想说:我能喝,你不用这样,慢一点,这样伤胃。
话噎在喉咙,却怎么也出不了口。
贺薄文在众人的起哄与劝声中饮尽酒水,稳稳放下酒杯。他没有丁点表情变化,也没看乔阿,淡淡笑了下,与对面的老赵说:“你得负责给我找代驾。”
乔阿已经听不见任何人的声音了,耳边全是他平稳、深沉,又带了点酒后的慵懒、极富磁性的声线。
过去三年,明明早就忘了,明明前两天还信誓旦旦地跟小迪说:来呗,怕他啊?可一见面,那种久远而熟悉的感觉却瞬间涌了上来。
她紧握酒杯,如坐针毡,却还得保持笑容。
坚持了几分钟,告别叔叔们离开包厢。关上门的那一刻,沸腾的血液逐渐平静下来,她垂首立着,深深吸了口气,出去找朋友们。
……
桌上那一面后,乔阿今晚都没再见到贺薄文。
东东安排了车送她和小迪回去。回到酒店,人还有点恍惚,她瘫在床上,硬是告诉自己:只是喝多了,意志薄弱,再加上受发小婚礼感染,所以才多愁善感些。
不就是挡了个酒,换个男同学、男生朋友,或者任何一个熟悉的人都可能会这样做。
他怕自己喝多了撒酒疯丢人,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