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讲故事,一边也会观察她的反应,见她听到挺感兴趣的地方,他就会多讲一些。
不过,她好像都挺感兴趣的。
他于是又和她说,如果她觉得无聊就直接打断他就好了,他会换一些别的话题和她聊。
她不用迁就他的。
“不无聊。”时舒说:“我挺喜欢听你说这些。”
因为是和他有关的。
所以,她都愿意听。
……
红木旋转楼梯,上下左右贯通,微风穿堂而过。
楼梯周围摆着一些青瓷白瓷的花瓶,种着情操高雅的人才喜欢的文竹、罗汉松……以及,五月份的黄栌。
她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雾中情人。
徐欥这样告诉她。
二楼楼梯拐进去,是一间藏书房,依旧是复古的风格和韵味,除了藏书,还有他的一些乐器摆放着。
复古的雕花钢琴摆在六角窗下,窗户打开,窗帘束紧,月光照进来,在黑白琴键上洒下银霜。
时舒手指一落,这架见证过岁月的古董钢琴仍能发出清脆好听的声音。
“它还可以使用吗?”
金丝楠木琴身的古董钢琴,琴身比钢琴本身的价值似乎还要高上许多,摆在宽大的收藏室里,更像是一件艺术品装饰,徐欥即兴地为她演奏了一小段。
“音阶已经不全了。”他通过演奏得出来的结论,说:“需要做一些修复。”
小提琴又摆在另一个方向。
……
徐欥的卧室。
他的卧室风格与这栋洋房的整体风格一致,但里面的布置布局要简单很多,一张简单的红木床,浅灰色床上用品整理得井井有条。
墙上挂了几幅框裱的绘画作品和书法作品,其中有一张徐榅澍老先生的人物肖像画。
“你画的?”
“嗯,是。”
时舒有些好奇:“你还记得徐老先生的相貌?”
“记得不是很清晰,大概的形象轮廓是有的。”徐欥乖乖回答她一句:“旧照片看得多了,就形成了新的记忆。”
“嗯。”
墙角的红木架子上支着白瓷植物,还有一张桌子,大概是他用来睡前临时办个公。
时舒拧一拧桌上的台灯,台灯亮了,她仿佛看见了他伏案工作的模样,她想到什么,打趣他一句:“你那张辞职报告就是在这张书桌上写的?”
徐欥:“……”
他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时时怎么提这件事情?”
“怎么不能提?”时舒:“你那张辞职报告还在我抽屉里摆着,改天我拿出来,你再读给我听听?”
时舒点点头:“记得就用你当时、坚定的语气。”
徐欥:“……”
似乎也对当时的场景感到了抱歉,他垂眼一瞬。
也是在这一瞬,他垂在身侧的手,手背缓缓移动,缓缓贴上时舒垂在身侧的手背。
注意到手背皮肤传来的触感的时舒,视线也垂下来,她看见——
看见他的清瘦的手腕转了一下,掌心贴上她的掌心,从她掌心一侧扣住她的手,他的手指缓缓滑进去她的指缝里,指缝被填满他的爱意和隐秘。
他的一切动作都慢,似乎是一种示好,一种求饶,一种试探。
一种……你快别说了。
一种……我认输还不行吗?
时舒勾唇,纤直的手指,指力收紧,心情很好。
他接受到信号,修长的指骨顺从地弯曲,直到他们再一次十指紧扣。
“我知道错了。”他说。
时舒就还挺受用的。
“嗯。”她想起什么来,又问:“那现在我送你礼物,你会接受吗?”
“嗯。”徐欥点头:“会接受的。”
“勉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