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要完结了?
我偏加更打他们的脸!
哼!
悦来客栈。
就是一处比寻常客栈稍微好些的客栈。
最好的房间早就被人预定了。
住进来的自然就是六斤。
此刻,他穿着单衣,坐在窗边。
夜色下城内的热风,慢慢涌了进来,所以他手中不住摇着蒲扇。
屋内,李琪不在莲心也不在。
但却有两个长须削瘦的中年官员,垂首站着。
左边北京就是顺天府的府尹,杨荣。
右边则是东宫太子洗马出身,北直隶按察使,杨溥。
杨荣和杨溥都是标准的东宫一系。
准确的说他们都不是根正苗红的太子党,起码杨荣不是。杨溥倒是从中了进士之后,先后在翰林院跟东宫詹事府任职。
“这么说,北京营建司这边,还是有....猫腻?”六斤用力的扇了几下蒲扇,开口道。
二杨对视一眼,杨容先道,“有!”说着,微微停顿,似乎在组织着措辞,“臣管着顺天府,从永昌十二年,朝廷允许商行参与营建....就是买地建宅开售之时,就有些不对!”
说着,他赶紧道,“臣是去年到任,这些端倪也是翻看前几年的档案才发觉的!”
“说下去!”六斤扔了蒲扇,直接抓起毛巾扔水盆中,然后毫无形象的用冷毛巾擦拭着头脸。
擦着擦着,还顺带擦了起了脚!
“按照工部的京师营造图,除却宫城官衙官邸之外,图纸上标注的北京精华之地,都被人用极低的价格给买走了!”
“而且,是在还永昌十二年,圣谕迁都之前!”
六斤闻言,手上停顿片刻,思索道,“也就是说朝中已经定好要迁都了,图纸也制出来了,但父皇还没宣告天下的时候,就有人把地给低价买走了!”
“是!”杨荣郑重说道,“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要知道宣布迁都之的第二天,北京的地价就比往年贵了四成还多.....”
“呵!家贼!”六斤冷笑,“有家贼!说,接着说!”
杨溥开口道,“更奇怪的是,这些地被买了,但却一直慢慢的建,慢悠悠的不急,直到今年初,才建好第一批往外发卖!”
“再有.....”杨溥顿了顿,又道,“明面上,是数家商行买走了地,但臣私下得知,其实就是一个人买的!”
“一个人,买了半个城?”六斤奇道,“还能盖房子,一盖就是好几年,他的钱是大风刮来的,还是天上掉下来的?”
说着,他看向杨荣,“你说的猫腻,不止这些吧?”
“更奇怪的是!”杨荣低声道,“他们明明没参与城池宫室的营建,可是在衙门的备案中,臣却看到了他们商行的名字!”
六斤沉吟道,“参与营建?听说很多人都不愿意参与,因为朝廷要求的太严!但其中的好处也不少吧?”
杨溥低头,“有资格参与营建的,可以从户部名下的三所钱庄拆借银钱垫付!”
“户部?”六斤站起身,背着手趿拉着布鞋,眼睛瞪的老大,冷笑道,“嘿嘿,何止是猫腻呀!这是要把天捅个窟窿呀!”笑着,忽然好像发现了好玩的事,眨眼道,“你们说,这事我老子知道不?”
二杨同时低头。
杨荣犹豫片刻,“其实,若是锦衣卫那边.....”
六斤大笑,“你不用拐弯抹角的提锦衣卫!”说着,瞥了对方一眼,“锦衣卫是我老子的锦衣卫,不是我的!”
他不是小孩了,知道分寸二字怎么写了。
而天家父子之间的分寸,就在于爹是爹的,儿子的是儿子的。爹不给你,儿子不能要。而儿子的,其实本质上也是爹的。
“咱们假设啊!”六斤又道,“假设我老子知道,这事儿,是不是就....?”
闻言,二杨的头垂的更低了。
“啧,你看你们这怂样!”六斤皱眉,“又没外人?”
杨荣微微叹气,“殿下要问什么,臣等自然知无不言,这是臣等的本份。但臣等,不能揣摩君父之心!”
“呵!”六斤马上无声笑笑。
君父这个词儿用的极好!
其实是在隐隐告诫六斤,你别揣摩你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