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的水分高,加上喝了一碗姜汤、腹内坠胀的缘故,易为春吃完几捧就再也吃不下了。
江入年瞥了他一眼,沾着粥和津液的手指捏住他的舌尖,绕着舌根打圈,顿时水声漉漉。
易为春僵在原地,一动不动,等待江入年玩腻。
江入年上下齐动,插在易为春穴道的手指由两根加到四跟,手指微微张开,层峦叠嶂的内壁被强行撑开。
易为春腰细肌薄,软韧的腹肌凸起江入年手指的痕迹。江入年顺势挤入半个手掌,反复抽插几下,最后整个手掌没入其中,穴口包裹着掌根,边缘的褶皱被捋平,成为了一个只知道吞吐的肉环。
易为春双目失神,臀部颤动,连话都说不出。
整掌没入后,每一次抽插都会把穴肉带出,仿佛是一朵呼吸着的红色肉花。
突然,易为春惊叫一声,原来是江入年不知何时,把手掌合起握拳,往宫口探去。他大腿剧烈痉挛,又无法躲避,只能眼睁睁看着江入年手臂慢慢没入穴口,手指挑拨着宫口,硬是把紧闭的宫口撬开了一条缝,手指浸泡在淫液、血液和精液的混合液体中剔刮宫壁。
易为春眼睛通红,哪里承受得住,瘦长的腿想踢蹬却被牢牢困在椅子上,只能癫狂般抽搐。
“原来是这样吗?”江入年若有所思,“虽然听说为了更容易怀孕,射入oga生殖腔的精液都会变成卵状黏附在壁内,但还是法地糊弄起来,时而碾着宫口打转,时而或深或浅戳刺,搅得易为春的身体猛地一颤,身体下意识蜷缩起来,手部也不自觉用力,指尖竟然滑入水灵灵的穴道内,撞击肉壁,痛得泪光闪闪,说不出话。
趁着易为春在快感中失神,导管猛地撞进满腔精液的生殖腔内,“噗”地一声,江入年按动加压器,水柱喷出,狠狠冲刷宫内。
易为春惊叫一声,旋即意识到失态,咬着舌尖把叫声吞下,只留下喉头含糊不清的呜咽。可怜兮兮地像是雨天被打湿皮毛蜷缩在角落的流浪犬。
生理盐水没有加热,刚从阴凉的储物间拿出,滚烫的腹内软肉受不了偏冷的常温。
射入腹中的水流小指般粗细,毫不留情地冲刷着生殖腔,力度惊人,刺激地腿心剧烈抽搐,冷地腹部不停地哆嗦。
随着水声渐渐沉闷,易为春的腹部渐渐鼓起,口中的呜咽也渐渐变成凄楚的哀音。
“好涨……”易为春身体轻颤,插进穴内的十指几乎要从
湿滑的皮肉里滑出。
江入年手指轻轻拂过易为春腰侧陈旧的伤痕,唇角带笑,说出来的话却冷酷无情:“忍住,漏了一滴出来我就再灌一袋进去。”
原本瘫开的肥蚌闻言竟然被吓得蹙缩,试图紧紧闭合。
江入年又拿出导尿管,沾了点黏在易为春腿心的淫液,把玉棒握在手里,导尿管往紧闭的马眼里一捅。
易为春惊喘一声,感觉马眼里拥堵着的肉瓣被强行挤开,导尿管竟是泥鳅一般钻入膀胱。
被堵在尿道的精液与尿液混合着通过输尿管排出体外,嘀嗒作响。排泄的快感袭来,易为春忍不住呜咽一声。
“不用憋了。”江入年这时才托着易为春的窄腰,恶劣地按了按他圆鼓鼓的肚子。
腹中的水迫不及待地喷出,咕啾咕啾流了满腿。流出的水只混了点血丝,看不到白精。不知是不是错觉,易为春的腹部似乎比灌水前还更肿胀了点。
易为春两穴齐喷,被卷入情欲的潮水中逃脱不得,眼前一片混乱模糊的色块,嘴里不知在呜咽什么。
把易为春身上粘着的液体冲刷干净后,江入年往易为春尿道内灌了生理盐水,反复冲洗几次。
弄得易为春只会低声哀喘,原本分开阴唇的手无力地垂下,腰部软塌,双腿控制不住痉挛。
江入年见了,一把握住肥厚的阴唇,指间把玩起软腻的红肉,时不时抠挖蚌肉间含着的红珍珠两下。淫液失禁般喷涌而出,润透满臀满股。
一边玩弄这易为春下体,一边还按压着加压气囊,进行灌肠。
导管细滑,江入年握不稳,加上易为春肠道未被开拓,很是干紧。江入年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合适的工具,先拿了支粗圆的毛笔捅入,江入年选了笔毫的毛质偏硬的毛笔,推进时不停地在骚刮肉壁。毛尖刺入肠肉,推进时扯着红肉往里捣弄,红腻的肠肉成为皮套子,螺肉一样紧紧地吸吮着侵入的东西。
笔豪早就用药物泡好,每一丝毫毛都吸满药水,现在这些药水扎入肠肉,在穴道内咕噜作响。易为春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瘙痒从肠道翻出,痒地他想用硬刷子把肠子翻出,细细刷洗。
到了结肠口,圆凸的笔头卡住了。江入年把毛笔转着圈碾磨,听见易为春微微倒吸凉气,冷不丁一用力,硬生生把结肠捅开,整支笔都拍进肠道内。
江入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把毛笔整根拽出,又整根插入,狂风暴雨般插弄。
易为春像是被烫到一样弹起,又被强行按下,只能捧着肚子呻吟。他身体无意识地乱颤,被操地实在是受不了,居然拿脸轻轻地蹭江入年的手臂。
江入年轻轻抚摸易为春的头发,把他按入怀中,拍打着他被汗水濡湿的脊背,似乎是在安抚可怜人,但另一只手的抽插却依旧凶狠,毛笔几乎要破腹而出。
易为春蜷缩在江入年怀中,脸贴着江入年的胸膛,哭喘地近乎昏迷。
不知何时,那只被碾散笔尖的毛笔终于被抽出,但这时毛笔已经光秃秃地如同木棍了。
这时狭窄的结肠终于被捅开,导管轻易边滑进去开始喷水。江入年把流速开到最大,强劲的水流喷在肠道里,易为春痛呼一声,蜷缩着的腰被逼直,又被江入年强行压回怀里,瞳孔地痛苦放大,几欲昏迷。
但江入年一直在观察着他,发现他快要昏过去就捏一下阴蒂,把肥厚的豆子捻得薄薄一层,几乎要爆开。他肌肉的线条因为痛苦而绷紧,在伤痕的衬托下看起来极其性感。
易为春在半昏半醒中灌大了肚子。缩在江入年怀里抖个不停。这次江入年没有让他憋太久,很快就让他排泄,然后再次灌肠。尿道也是这样这样反复多次,才算清理干净。
在前后两穴都被水洗净后,江入年拿出一根3指粗,婴儿手臂长的药栓塞入易为春肛门里,最后用鹅卵大的肛塞堵上。而前面也没被放过,同样被一根极细的尿道管塞住。
出于好奇,江入年用扩阴器扩开易为春生殖腔道,用钳子打开宫口,才发现易为春生殖腔内的精液已经完全凝结成卵,或许是之前乱捅的缘故,拳头大小的精卵被一些带着破损卵膜的胶状精液黏在一起,成为一个整体无法分开。
医生若无其事地抽出扩阴器,脸上的笑意越发甜蜜,钩织出毒蜘蛛温柔的陷阱,假装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误。
心里却期待小狗排出这枚巨大的卵的模样。一定很可怜可爱吧。
转眼便到了第二日。
过路的行人见了诊所没有开门也毫不惊讶,这家诊所向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营业时间更抛骰子似的,有时甚至大半个月都大门紧闭。
但能在这种地方开店的多少都有点本事,有混混闯空门试图发笔横财,结果不知道怎么弄的居然在店里内讧,反正人是彻底失踪,警察上门几次都没找到痕迹。反倒是保险公司给医生赔了笔钱用来维修。私下都在传这诊所背靠当地帮派,说的有鼻子有眼。
而在他们想象中忙于人体实验的变态医生在地下室里抱着美人睡得正香。
想必江医生把“小心驶得万年船”这句俗语奉为圭臬。
易为春双手被缚,被人搂在怀里是哪哪都不舒坦,只能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琢磨江入年露出脖颈上的大动脉,好想咬一口。血液飙出的感觉一定很好。
可惜这只能是他的幻想,他下体的洞都被堵得严严实实,嘴上跟不必说,戴着个口枷,乒乓球大小的空球卡在口腔里,连呜咽都变得含含糊糊,任由口水从嘴角流行。
但真正麻烦的事情在于怎么出去,易为春可不想玩真人版密室逃脱。
他漫不经心地想,起码得把环境摸清楚。
易为春微微侧躺,腹中的精液乳化膨胀,撑鼓肚子,看起来居然像是怀孕几个月,如果平躺就会压住内脏沉甸甸的不舒服。
两腿间被江入年的膝盖抵着,稍微动一下下体都会麻麻痒痒仿佛有道电流穿过。
江入年塞入后穴的药棍现在被温暖的肠道捂化,像是含了融化的油脂,现在一片辛辣的凉,还伴有奇异的瘙痒,简直是有人拿细软的羽毛尖轻轻拨撩内壁,痒得他忍不住收缩后穴,借壁肉相互挤压来缓解瘙痒。
但那只不过是隔靴搔痒,不仅没有缓解,还加速药物吸收,肠道内壁现在滑溜溜的,相互摩擦时咕噜作响。
而前面也不好受,汤粥的水分充足,过了一晚上全成为尿液储存在膀胱里,但尿道又被管子堵塞,排泄不能。
易为春感觉自己腹部变成了一个大水球,动一下就水球就到处挤压摇摆。
下体的肉唇被抵压久了,皮肉底渐渐生出酥麻感,钝钝的,易为春收缩肠道的时候,肉唇的肉也跟着运动,黏黏地磨动着江入年的膝盖,竟然有种自慰的快感。
“唔!”易为春惊呼。
原来是江入年被磨得痒,用力一抬膝,膝盖骨狠狠撞了易为春下体的肉唇。
阴唇被挤压的发白,易为春痛得泪光闪烁,扭着腰想避开,又被揽腰拽回,原本贴着膝盖的肉唇竟生生贴着江入年腿上的皮肉滑到江入年大腿根部,在江入年膝盖和大腿之间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湿漉漉的水痕,仿佛被蜗牛爬过一样。
易为春眼前金光闪闪,浑身抖得厉害。
这下,江入年被闹得半醒了。他闭着眼睛,迷迷糊糊间摸索到易为春的腿心,在腿心拨撩着。因为尚在梦中,力度便难免不分轻重,揉捏地易为春哭喘连连。
终于,他摸到了易为春后穴,手指勾住肛塞的环,粗暴地把肛塞向外拔。
“啵”地一声,肠中的余液喷出,弄湿了臀腿。药液被吸收了大半,只剩拳头那么点液体没有吸收。易为春得到舒缓,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腰却被江入年按住,感到下体被什么东西戳弄。
原来在刚刚,易为春无意中碰到了江入年下体,江入年含着一泡晨尿没有排泄,被易为春折腾,起床气被闹起来了。
江入年壮硕的肉刃直直插入易为春被浸润得极其柔软的后穴,腰背用力一挺,便整根没入。
吃了这根凶器的小穴谄媚地紧紧包裹住侵入者,不停地吸吮不说,还热情地展开每一道褶皱,勾勒出几把的样貌。
里头实在太痒了,有东西进来磨磨好受许多。易为春绞紧肠肉,喘着气。
却被腹中一道粗烫的水流撞地眉头紧蹙——江入年射尿了。
尿液喷地滋滋作响,水鞭子一样狠狠抽打肠壁。原本滚烫的肠肉变得更加灼热,仿佛被热水浇灌烫穴。
易为春嘴里呜咽不止,终于挨到江入年尿完。
折磨地易为春欲生欲死的男根刚一抽出,卵型的肛塞又重新堵入,牢牢堵住后穴,不让一滴液体流传。
易为春含着一肚子滚烫的尿水,痛苦地蜷缩在江入年怀中,艰难地喘气。只盼这少爷赶紧睡醒给他处理腹中液体。
瘙痒难捱,易为春粗喘不止,终于等到江入年醒来。
江入年这家伙外貌年轻漂亮,比他更像一个oga,肤白鹿眼尖下巴,脸上还生有婴儿肥。睡醒后头发乱糟糟翘起,没有带那副人模狗样的金丝眼镜,少了几分精明厉锐,多了丝清纯活泼。
好一个阳光开朗大男孩。
易为春气地想磨牙。但奈何他受制于人只能服软。便垂下眼睑不去看他,以保神智清明。
江入年掰着易为春的下巴,打了个软软的哈欠,小狗似的拿脸蹭着易为春鼻尖,撒娇:“昨天睡得怎么样?”
易为春忍住冷笑,他能回答什么呢?
“咦?”江入年也不需要他回答,按按他鼓起的肚子,疑惑:“怎么感觉又更涨了?”
他想了想才想起自己半梦半醒间的那泡尿,恍然大悟一下,笑意一闪而过。
江入年点点滩易为春锁骨上的湿漉漉的唾液,声音拖长故作抱怨:“怎么那么大人了还不如小朋友,口水流个不停。”
他轻轻啧一声,挤在易为春两腿间,小心翼翼地把困住易为春双手的胶布撕开,充满歉意道:“现在道具不足,委屈你了。等我下单的东西到了,就不用吃这苦了。”
易为春警铃大作,什么不用吃这苦,接下来才要遭大罪才对。
啊,这段黑历史绝对不能暴露。栽到帕萝德莉这种暴躁后勤都能一只手处理掉的医生手里,简直是人生最大的耻辱。毁尸灭迹,绝对要毁尸灭迹。
双手刚一解开,易为春甩甩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发麻的双手。他四肢纤长,肌肉线条优美,看起来像是长期生活在黑暗里,行动矫健的豹类。一举一动都说不出的夺人眼球。
当这种天生的猎手被捕捉、囚禁、驯服,沦为任人胯骑的叱马,征服欲被满足后,暴烈的凌虐欲就会涌上。
江入年伸手去拨弄易为春垂落到脖颈上的头发,却不料被他一把推开。
“怎么讨厌我?”江入年顺势倒在床上,笑吟吟地仰视他,“坏狗狗……”
易为春不等他说完,竟欺身跪坐在江入年胯上,用湿漉漉的下体去轻轻磨蹭江入年胯间垂下的阴茎。阴茎受了刺激,很快就滚烫充血地挺起,切豆腐一样直直进入黏滑细嫩的花穴。
易为春含糊不清地呜咽一声,双腿下意识夹紧。抬手解开束缚在在脸上的口枷,微微张开嘴,取出卡在口腔里的口球。
口球黏着津液,弯曲成银丝般的弧线,黏黏糊糊地顺着手掌向下滑落。
口腔被迫张开那么就已经麻了,双唇难以闭合,露出殷红如血的唇。
易为春烦躁地把口枷丢床上,眉眼间的阴郁不耐难以化去。用手托起下颚尝试合上,骨感的手指轻轻揉捏着脸颊的薄薄一层软肉,借此舒缓酸胀。痛苦与欢愉一同在他体内交织,他不屑地嗤笑一声,问江入年:“医生,有烟吗?”
因为双唇张开太久,他还没习惯说话。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点哑。仿佛含着什么东西,带着冰凉而湿漉漉的水汽。隔着水层般含糊不清。
“我等下去买。”江入年要很认真听才能听清他说什么,眼神黏在一张一闭抹了胭脂般嫣红的薄唇上,“不过你得亲我一下。”
易为春一度怀疑自己幻听,他向来不能理解alpha高高在上的思维,但他从未想过他有朝一日得和beta中的奇葩沟通。
他犹豫着,然后俯身落下一个黏软的吻。
腹部折叠弯曲,生殖腔道内含着的热刃跟着折起,翘起的龟头在腹部顶起一个隆起的弧度,恰好碾在他敏感点上,引得易为春大腿乱颤,腹中水声一片。
江入年紧拽易为春的头发,迫使他保持这个姿势受人摆布,舌头轻易便钻入易为春口腔里,吮含挑弄,啧啧作响。
仿佛有条灵活的蛇信子在口腔窜动,忽而上下挑刺,忽而打圈碾磨。
易为春不清楚为什么人们那么喜欢接吻,他只感觉唇齿发麻,两腮酸痛。
温热的鼻息喷在脸上,头晕目眩,仿佛生命也随着唾液一起交换。
难不成所谓的爱情是缺氧产生的幻觉?易为春疑惑,尽可能保持住平缓稳定的呼吸。以防自己在结束这个漫长温热的吻前先因为缺氧而死。
在这个漫长的吻结束后,易为春的唇像是抹了胭脂,红得妖冶。
他直起背,加紧双腿,生殖腔道一上一下地吞吐起江入年青筋暴起的的阴茎。
他腔道痒了一夜,现在自己抬腰捅玩,居然有种异样的快感。肠道层层叠叠包裹着欲望高涨的男根,肠道内咕噜咕噜地响。每一次深吞,都饥渴地把男根整根吞下,龟头破开宫口,撞击着腹中巨大的精卵。
精卵极其柔软,像是团浆糊,被顶到时咕咕地压扁,小腹鼓起的曲线变得更加夸张,看着淫荡放纵。
易为春劲瘦的腰线如被弹拨的琴弦般颤个不停,臀部起起伏伏,身上蒙层薄汗,原本苍白的肤色越发鲜活,脸上的艳色与恹恹垂下的眼角相互衬托,那么饥渴浪荡的行为,在事不关己的神色下,反倒带着艳鬼的媚态。
他仿佛是极乐地狱的鬼妓,天生就是为了交配。对于性爱早已熟稔麻木,一切都出自本能,不会因此羞愧。
江入年下体硬地发烫,刚猛地挺胯要一击灌射,但易为春却迅速抽身离开,白浊的浆液大部分射到易为春小腹上。有些溅得远,黏在他薄红瘦削的脸上半坠不坠、有些粘在下颚鼻尖,有些卧在在锁骨窝、还有些浓密翘起的眼睫上摇摇欲坠。
易为春用手背抹了一把脸,好奇般细细端详手上的精液,突然说:“那个卵好像要出来了。”
那就是没有怀孕。易为春送了口气。
易为春腹中坠胀,腔体内那颗巨大的卵在他方才的骑乘下终于成熟,不再黏着在肉壁上,反而在腔宫里滑溜溜的滚动,试图突破宫口的束缚,挨挤出腔道。
但被绞破重凝的卵肥大且外表崎岖不平,竟然一小半挤满腔道,剩下的还牢牢被宫口禁锢,卡在宫内。
加上前后穴同事含着的尿液,易为春眉头皱起,原本能止小儿夜啼的阴暗神色,在江入年眼中却如同缩在角落里的流浪小狗充满戒备的低吼般可怜可爱。
江入年摸了摸易为春微长的黑发。
易为春这段时间都忙于为任务做准备,对头发疏于管理,本来打算领了佣金再去剪发,一直拖着没管,结果现在头发就有些长了。
这种长度在打斗中容易被人揪住,不利于行动。但很适合被人缠绕在指间玩弄。
发丝轻轻扫过脸庞,有些痒。易为春有些不适地皱眉,但只是很乖顺地仰着脸,任由江入年懒懒靠在自己肩头。
易为春的心却早已偏离这里,突然回到老师第一次教自己毁尸灭迹的时刻,很简单的,一个人存在的印记就这样轻飘飘被抹掉,不会比干毛巾擦干玻璃窗上的水珠困难多少。
想来也奇怪,他过往的人生平淡规范,和其他一同在幼儿培育园成长出来的孩童没有什么差别。但在同一批园员到了工作年龄离开培育园,规规矩矩地按部就班各司其职的时候,只有他隐瞒了分化的性别,抛弃身份证明开始流浪。明明oga培育园的宣传做的非常不错,不少园员都期待能够幸运分化成oga过上不用努力的生活。珍贵的、稀少的、需要人爱护的oga。
易为春突然笑了一下,那笑太浅,几近嘲弄。等江入年抬头去看时,只能看见易为春低着头不知道在发什么呆。
但这姿势这距离实在太适合接吻,江入年没忍住吻了上去。那一刻他的想法极其冲突扭曲,一边又想把易为春制作成最好的标本,泡在马福林里,每天都能看见;一边又恨不得把命给易为春,哪怕这个吻带毒,也甘之如饴。
江入年把易为春带到房间内的小卫生间里,这里比起楼上那个宽大却乱七八糟的浴室正常多了。25平米左右,东西一应俱全,简洁白净的装修。
江入年这人深谙狡兔三窟的道路。好端端的小楼底下被被改造地如同地下巢穴。
他表面上是住在一楼房间内,实际上房间内有暗道通往另一个地下室,那才是他真正住的地方。
这个地下室隐蔽安全,和那个大大咧咧丝毫不加以掩饰的充作杂物间任人活动的地下室截然不同。
易为春坐在在马桶上,塞在下体两穴里的东西被取出,一瞬间液体横流,鼓起的小腹渐渐平坦,但凸起的圆团却还是相当明显。
他小腹用力挤压腔体内的卵,宫口如孕妇般开了几指,腔道通红的软肉抽搐不停,不停地有淫水滴出。
易为春没点经验,找不到发力点,卵咕噜噜地在宫内打转,怎么也出不来,把他折腾得够呛,额头渗出层薄汗。
他弄得烦了,曲腿露出下体,一抬下巴:“有东西可以吸出来吗?”
江入年闻言,想了想,走前两步,蹲下身,把手伸到腔道口揉捏,经过昨天的开拓,腔道已经猩红软熟,轻易就吞入了半个手掌。
手掌打着圈向更深处钻进去,痒地易为春呼吸粗重,腔道也下意识绞紧,腔道翻涌推阻,把卵往宫外挤出一点。
江入年皱眉,轻轻抚摸易为春的大腿根内侧,安抚:“不要紧张……放松一点。”
说着伸手拧了两片蚌肉中含着的蒂珠一下,拧地易为春浑身发颤,身体控制不住向下滑落。
身体的所有重量压在江入年插入花蕾的手掌上,含泪呜咽一声,便把一整个手掌吞吃进去,穴口绷成圆圆的肉环,卡在手臂最粗的地方。
易为春两腿绷紧,双目失神,忍不住催促:“快点……快点。”
快感让他每一个字都发颤,含糊不清,听起来简直像是个刚刚学会说话的小孩。
江入年的手指已经顺利进入到腔宫内——捅得太深,
反而把卵深深捅回宫内,挤成扁饼。
江入年尝试抓握,出乎意料的难,犹如融化的油脂中取新剥的蚌肉,滑溜溜根本握不住。用指尖去戳勾,卵又到处滚动。
江入年用另一只手按压推动易为春的小腹,内外齐压,到处滚动的卵才算安分下来。
江入年五指一拧,终于握住浑圆的卵,腕部发力,生生拖着白卵往宫外挪。
白卵缓缓推堵到到了宫口,被挤压地颤颤巍巍,紧紧吸附岩石的贝肉般吸附着宫口不肯肥嘟嘟地颤动,难以挤出。江入年捎一用力,宫口一同被挤压地拽动往腔道挪动。
易为春痛楚地哽咽,两腿乱颤。痛苦和愉悦的边界早已模糊不清,透过蒙蒙泪光中,他仰起脖颈,看见灯的白光水波似地荡漾。而他的骨仿若早已被抽出,皮肉融化成甜汤,黏黏腻腻滴滴答答。
“啪”地一声脆响,伴随着阴道淫水失禁般喷射——卵在拉扯的过程中碎裂,碎片摩擦着内壁,又痛又爽。两腿间也淅淅沥沥水光一片,易为春迷迷糊糊中感觉什么黏糊糊的轻轻碰了碰他的唇,然后滑进口腔里勾了勾舌尖,口腔内顿时充满腥臊味。
“啊,以后要用尿不湿了是不是?”有人在他耳边笑着说:“小狗又尿了。”
等清洗完产道内的碎片,他已经疲倦不堪。加上生殖腔的欲望被满足后,被药物改造的沦为性器官的后穴也生出欲望,江入年这个变态就打着放东西进去磨一磨止痒的旗号,把硬了好久的阴茎往易为春后穴里塞。
易为春小腹酸软的稍稍一压便发痛,江入年挺胯抽插的时候又喜欢狠狠掐着他清窄劲瘦的腰,让他动弹不得,只能用肌肉丰满的大腿紧紧缠在江入年腰上,像是暴雨中的乘船人只能紧紧抓住船檐一般,任由风雨飘摇。
楔入体内的肉刃竟然成了唯一的支撑点,身体每一次下坠都成了灵魂的高潮。易为春汗光淋淋,腰臀震颤不休,任由凶器在滚烫紧蹙的肠道内肆意妄为。
江入年脸上总是带笑,在做爱的时候也不例外,那种少年感的笑看起来年轻漂亮、生机勃勃,极其讨人喜欢。但当江入年把过于充沛的精力用在易为春身上时,那种笑就带有胜利者得意洋洋的小恶魔意味了。
把易为春恨得咬牙切齿,心底诅咒他不仅年少肾虚,更要精尽而亡。
在终于结束了仿佛见不到尽头的性爱运动后,易为春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如果失去江入年的支撑,他只会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喘息地试图从地上爬起,然后再次跌倒,只能蜷缩在地上等待恢复体力。
但哪怕现在他被江入年揽腰前行,行动起来还是相当费力。他穿着江入年的浴衣,下身赤裸,行走时带起的凉风卷过,下体都敏感地蹙张淌水。
而胸部也同样敏感,绵软的浴衣轻轻拂过肿大的乳尖,都像是有人在轻轻呵气抚摸,酥酥痒痒。更何况浴衣裹得紧,一行动浴衣就绷直狠狠擦过整个胸脯,一路走来易为春就像是被人剥了皮抽了筋,稍稍一碰就颤抖出水。是案板上一块极为肥美的嫩肉。
易为春一躺到床上,眼皮就黏在一起,不多时便要进入梦乡。江入年偏生要折腾,趴在床边玩弄起易为春满是骨感细长手,那手上的伤痕与茧子带有硝烟的杀气,一看便是天生拿刀的武者手。但关节并不粗大隆起,所以又有几分钢琴家的雅致。
江入年指腹在他掌心轻轻地摩挲着,痒地易为春十指拢起,又被强行剥开,抽又抽不走,只能颤抖着受人玩弄。
江入年在易为春掌心横画,询问:“除了烟你还要什么?要糖吗?”
他这话问得天真,稚气、甜蜜。
易为春想笑,又实在是困得不行,半梦半醒之间呢喃:“医用胸贴、黑金朗姆酒、印制剂……”
声音越来越轻,最后陷入梦中。脸微微侧着,总是皱起的眉头终于舒展开,眉眼间凝聚的郁色随之散去。
江入年轻轻拨开易为春腮边的碎发,点头无声的应了一声。然后继续数:要买衣服、食材、零食……还有什么?
要养一个人需要买些什么?
他轻轻离开地下室,准备进行罕见的大采购。
15分钟后,易为春睁开眼睛,躺在床上静静听了会儿,然后慢慢起身,伸手摸到连着自己脖子和床头的铁链。
铁链很细,用锁固定。这种锁易为春开过,很容易就能撬开。
他按住自己的脖颈,有些不适地拉扯一下束缚在脖子上的链条,顺着细链一路摸到床头的锁上。
最后停下动作,困倦似的打了个哈欠,又躺下闭上眼睛,真正陷入梦里。
神经病医生,居然在房子里装那么多监控,这又不是保险库。
易为春彻底放弃挣扎。
之前他在发情期,脑子有问题,什么都难以注意。现在好不容易清醒了点,才发现房间里密密麻麻都是微型监控。
那些监控无声地张开看不见的网,沉默地把猎物包裹在其中。安静地、柔顺地、无声地——嘲弄地注视。
但凡踏错一步,配套的安保设施都会做出反应。
见他躺回去,角落里对准他的微型监控静静地转回原位,转动的声音太轻,就算有人听见也只回以为那是幻听。
江入年回来雨下大了,身上溅上雨痕,粘上淡淡的潮湿的土腥味。
他把购入的东西从车上提下,分门别类放好,然后非常洁癖地去洗澡。
易为春已经醒了,很无聊地趴在床上发呆,头发有些散乱地落在枕头上。
听见江入年进来坐到床上,头也不抬,伸手去勾江入年的脖子。
他这一套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轻轻一扭,骨头卡的一声,手底下的生命先是会一颤,然后就彻底安静,死掉。
但这次他的手刚搭在江入年的脖子上,就停下了——江入年没有管他,拿着烟点上,轻轻地说:“w。”
杀手不会用自己的真名活动,他们都有用来称呼的代号。有些生动形象符合外貌,有些花里胡哨听起来有模有样,还有些随意敷衍。
而易为春的代号是——“w”。
他当时懒得想代号,从名字里截了一个字母。
易为春抬起头,盯着江入年。
江入年把烟塞到易为春嘴里,没有丝毫停顿接着说:“你有个老师,叫挨尓梅,他的墓在k6区白湾西岸。他有个女儿叫魏莱,在e1区工作,她在证券交易所工作。你有时候会去e1区的一家餐厅,靠窗的位置刚好能看见她平时下班的身影。对了,餐厅里的服务员叫莉玛。v9区疗养院里有个病人,他下身瘫痪,独自生活很多年了,他曾用名是钠灯,他是你的师弟。”
易为春感到自己呼出一口温热黏腻的气,仿佛带走了身体内的所有温度,指尖不知为什么有点发颤。
他咬着那支烟想,y那个情报达人暗地里搜集齐他的过往,然后把他卖了个底朝天。
不愧是y啊。
现在的问题是,面前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易为春按在江入年脖子上的手松开,掐着烟,靠在床头,被江入年拽入怀里。火光在指尖明暗闪烁,他神色晦暗难辨。
不过他也早有防范。墓的地址是错误的,师弟也是假的。只有魏莱……老师当年不想干涉她的人生,于是他也只不过是几年前去看过她一眼罢了。真是可怜,好端端的生活,结果就这样被他牵连了……她才刚结婚没几年呢。
江入年从易为春嘴里抽出燃烧到一半的烟,丢进新买的灭烟盒里。轻轻拨开黏在易为春脸庞的碎发,声音带笑:“买给y是卖,卖给我不也是卖吗?我出价可是很高的。”
卖命和卖身是两个概念。易为春嘴角抽搐,被这段诡异的交谈雷的直冒冷汗。然而他什么也没说,任由江入年把他从柔软温暖的浴袍里剥出来,轻轻抚摸着他赤裸的脊背。
卖给谁不是卖呢?只不过,死在易为春手里的雇主可不少。
易为春笑了一下,问江入年什么时候吃饭。
江入年明显地僵了一下,有点郁闷地瞪着他,匆匆重新把睡袍给易为春裹上。
易为春有种不妙的预感:“你不会要自己烹饪吧?”这得等到什么时候。
“你就活该天天喝营养液。”江入年咬牙切齿。
两人同居了一段时间后,江入年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决定切除易为春脖颈后的腺体。
天降的好事不要白不要。易为春又不需要被alpha标记,加上不管是发情期还是发情时身上散发的信息素气息都相当妨碍工作。如果不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医生,加上腺体切割需要极其高超的技术,易为春早就把那块肉给切了。
江入年估计对beta不能标记oga这一点相当不爽,一直想在易为春身上留个标记,于是在手术中见缝插针,多割了几刀,把伤口切成了一个漂亮的符号,等伤口愈合时木已成舟。
那个由“n”和“w”共同构成的图案就这样留在易为春脖颈后。
易为春身上的伤口很多,不差脖子上这点,他懒得管。江入年倒很喜欢,总是会轻轻来回抚摸,温热的指尖带来电流掠过一样的酥麻。
有时候江入年会提议打游戏,但总会被易为春过于惨绝人寰的游戏水平气地牙痒痒,然后扑过去,开始性骚扰。
原本搭在脖颈后的向下滑去,点过脊背,在腰窝一圈圈打转,不知是要害落入人手的戒备还是敏感点被触摸,身体忍不住颤栗。
先是指尖在下体拨撩勾抹,然后是滚烫坚硬的性器从湿漉漉的穴口捅入,眼前的东西天翻地覆,身体被强行翻了个方向,翘起的性器在体内碾了一圈,大开大合水光接天。
桌子上的冻莓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塞入嘴里,然后一枚一枚塞进下体,冻地易为春捂住肚子想逃,又被捉住脚踝拖回来,双腿掰开,阳根重新贯穿,腹中的冻莓被顶入更深处。
易为春哽咽地抽搐,冻莓在嘴里含化,胡乱地咬出点鲜红的汁水从口腔溢出。江入年见了伸舌舔舐,慢慢变成细碎靡靡的舔吻,在易为春身上落下深浅不一的痕迹。
易为春紧绷的小腹鼓起一块,他腰瘦窄,连腹内阴茎的轮廓都能看见,体内又滚烫又寒冷,湿红的肉壁软的像是要融化,润滑液滴滴答答。
江入年玉柱捣药般捅入生殖腔里,易为春内腔受了刺激,缠得更紧,迫切地汲取暖意。江入年被夹地阴茎突突热跳,时而笔直深入,时而浅浅点刺,只觉得撞入温吞软绵的巢湖。
易为春筋骨像是泡满了春潮,沉软地无法抬起,只能随着江入年的顶弄舒张身体,被戳到敏感点的时候猛地一卷腹,像是一尾被鱼钩吊起的鱼一样在地上扑腾。
原本冰冷的冻莓被滚烫的生殖腔热化,变得软踏踏的,在腔体内被阳具推来挤去,一下一下竟被捣碎成果泥,伴随着男根的插弄发出黏黏水声。交合处被捣出的淫液如同鱼卵一样黏附在阴唇上。
易为春在连绵不断的高潮中两腮通红,胸口起伏不断,显然承受不住这绵长极端的快感。
江入年捻了一枚滚落到地上的冻莓,用冻莓尖部在易为春花苞般颤抖的乳尖来回磨蹭,易为春怎么躲也避不开,拿手去挡,手里反被塞入冻莓,被按着手胡乱碾磨胸口。鲜红的汁水被按入乳晕,如溢奶一样流下。
江入年含住易为春俏生生的乳尖,喝奶一样吸吮着,不时含在齿间轻磨。两人浑身热气腾腾,彼此的体温相互传递,水乳交融。
这次后易为春痛定思痛,认认真真打游戏,结局是又被按到床上酱酱酿酿。
过了几天,江入年买的东西到了。
那个时候江入年看他不那么紧,放开了锁在脖子上的锁链,活动范围也扩大到整个所。易为春对出去放风跃跃欲试,但江入年没主动提,易为春也不起探——他总觉得江入年会趁机敲诈勒索。
于是在某个天气晴朗的午后,易为春坐在二楼餐厅的椅子上,认真地给西红柿剥皮的时候,他听见运输车远远地驶来,最后停在诊所门前。
运输车下来一群黑衣人往诊所里搬东西,一开始易为春以为是医疗器械也没太在意。
直到江入年面带诡异的愉悦的笑容上楼,指挥黑衣人在餐厅放下沉重的箱子。
然后江入年站在箱子旁上上下下打量易为春的时候,易为春意识到了不妙。
完蛋了,蜘蛛在笑。
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几乎想一枪崩了江入年,但他目前没有枪,也不能杀了目前的金主。于是易为春面无表情咬了一口剥好皮的番茄,吃出了咬牙切齿、吃出杀气勃勃,吃出了要把人剥皮抽筋的恶毒杀手心。
江入年在一旁看得兴奋,但东西没搬完,只能遗憾地抢走美人一个番茄味的吻和剥好皮的番茄,继续指挥黑衣人搬东西。
易为春对被强吻习以为常,对被抢走番茄怨念深重。他擦干手上的汁水,沿着着楼梯下楼,倚门看人搬东西。
但这实在没什么好看的,易为春看了半天越看越困,眼睑下垂,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天色尚早,闲来无事,易为春去书房翻书看,但怎么样都很无聊。
这时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已经搬完了,黑衣人走之前迅速地完成了一次大扫除。江入年在厨房忙碌,医生的手很稳,刀功不错,切菜在行。
烹饪是完全陌生的领域,易为春绝不横加干涉,他从江入年身旁走过,去冰箱里拿提子汽水,他还找到了一盒提拉米苏。易为春很确信这是属于他的,也拿走了。
江入年扫了他一眼,脸上带出甜蜜的笑,眼睫毛春草般乱颤:“今晚我带你出去。”
易为春感到极度不妙,默默地把东西都放回去,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斜着眼看江入年。
见江入年不理他,这事是这么定了。易为春恹恹地又把食物拿出来,站一旁边看江入年边吃蛋糕,一边琢磨江入年发什么疯。
蛋糕在口中甜绵化开,一枚冰冷的金属环躺在舌上。
易为春有些茫然地顶着这枚圆环,用舌尖把这枚金属环勾起,不知道怎么想的,像吃糖一样把金属环衔在口中,嚼弄地嘎吱响。
“别吞进去了。”江入年笑着扫了他一眼。
易为春含这这枚圆环,吞也不是,吐也不是。犹豫着终于把圆环吐在掌心——那是一枚戒指。
很细很闪的银色莫比乌斯环。
“戴上吧。”江入年看着他。
易为春感觉这枚戒指银鱼一样滑溜溜,稍不注意,戒指就会从指间流下,摔到地上水银一样四散不见。
他好几次都想装作没拿稳,不小心把戒指掉在地上,但还是没有做成。
当戒指稳稳戴在手指上时,易为春感到江入年松了口气。
近乎凝固的空气突然轻松起来,然后他们就继续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但是他们都清楚,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易为春脑子昏昏沉沉的,他不清楚自己是太困了还是怎么样,明明没有喝酒,但一切都让他感到茫然。
江入年回来时天色渐晚,他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下车,进到诊所。
去卫生间洗澡,除清身上的雨水气息,然后下到地下室看了易为春一眼。
易为春还在睡,在江入年走近时突然惊醒,戒备地扫了一眼,发现是江入年后又昏昏沉沉睡去,脸埋在枕头里懒得理人。
江入年本来有点想骚扰他,现在看了又舍不得。摸了摸他的脸,最后摸黑出去了。
江入年上楼,把买好的东西分门别类整理好,楼下门铃声响起,他下楼开门,一队黑衣人站在外面,差不多的体态,一模一样的穿着,全部一脸严肃。为首的那个向他鞠躬,在他点头后起身,吩咐身后的黑衣人把运来的东西搬进去。
那些东西很快就按照他的心意填满楼上的房间,还有些东西他打算晚点自己搬进去。
绿植与鲜花填满餐厅,菜肴也在餐桌上整齐地陈列开。那是在上城区非常着名的一家餐厅里打包带回,热气腾腾,看起来非常不错。
现在这年头的餐厅已经不多了。廉价易得营养液能维持生命,于是养殖场和蔬菜园大规模地倒闭消失,只剩下寥寥可数几家。一同消失的还有相应的运输链、厨具、碗具……
于是餐厅要么得花大价钱购入食材,要么全部自产自足。新鲜可口的菜肴的身价飙升,从生存必需品迅速转变成漂亮合适的奢侈享受。
那家餐厅总是要提前预约,不提供打包服务。但所有的一切规则都在“江”这个家徽前驯服退让,热切地翻开坚硬冷漠的外壳,用内在的灵活变通的规则来迎接来客。
江入年有些激动地在房间里转圈。他很难述说心中的激动,带着甜蜜的笑容深吸一口气,拿着烟盒去看易为春。
去看他的小狗。
只属于他的东西——他自己的,不用让出,也不用担心会被要求放弃的东西。
江入年哼着歌下楼,欢快的步伐突然顿住,僵在床前,脸色阴沉。
铁链孤零零地绑在床上,另一头垂落到地上,被绑着的人消失了。
江入年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怎么上去的,他第一次那么愤怒——这种奇怪的从未拥有过的情感一瞬间带着熊熊烈火烧上心头,他喉仿佛被燃烧到透明的热碳卡住,一开口就是怒气与痛苦。
他随便按住一个人,是谁都好,只要有人能回答——“他去哪里了?”
那些多余的人面面相窥,全都茫然不知所措,最后不知道是谁回答——“有个穿着浴袍的人抽了支花,吃着苹果撑伞出去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江入年在破碎零散的叙述中拼凑出,在自己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小狗不知道通过什么办法解开锁链,开了房间的锁,趁自己没注意,在混乱中若无其事地走出诊所,离开了。他的态度太理所应当,于是所有人都没有感到奇怪,也当然没有人敢阻拦。
江入年被气笑了,那么胆大粗暴毫无计划的出逃,居然出现在他眼皮子底下。
他新上任的专属管家终于明白了什么,向他鞠躬,恭敬道:“我去把他带回来。”
“是吗?”江入年幽幽地看着新管家,冷笑一声,“那就快去!我不介意换个新管家。”
上一任管家是因为什么死掉的来着?江入年有些记不清了。但废物没有留在他身边的必要。
然而这一带实在太过混乱落后,没有监控、没有管理。易为春就像融入雨幕的一滴血,转瞬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不管管家付出了多少努力,调动了多少资源,带回来的只有那支被丢在垃圾桶里的花。
被污水弄脏的,可怜兮兮的花。
昨夜下了一晚上的雨,地上又湿又滑。
弥锡被一支银箭钉在地上,灼烧感在他的胸腔里弥漫,像是一场无法扑灭的火灾,熏地头晕脑胀。
沾着血和污水的银发从他身上垂下,脏月光一样在地上逶迤,露出绮丽萎靡的一张脸。
往上翘起的眼睫半掩住腥红的眼珠。苍白的薄唇,看起来很适合被亲吻到水润嫣红。
没有血色的脸上偏偏有着颗血珠般的红痣,在白得发光的皮肤上艳地让人心惊。
那么艳丽的一张脸,魅魔一般,却偏偏露出恹恹的神情,仿佛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哪怕此时如此狼狈,却还是对一切都不屑一顾。
他躺在地上,艰难地喘气,作为一个血族,他最讨厌这种过高的温度了,简直像是在烈日下,被钉死于木架上,承受火刑一样。
呼吸成了新的折磨,血从胸腔不断溢出,血液温热地滑过他的身体,带走了所剩不多的温度,在地上不断漫开,把水泊弄地鲜红一片。
弥锡不清楚自己哪部分内脏受损,但在这样下去,自己一定会死在这里。
开什么玩笑,弥锡绝不能忍受自己被当成畜生一样切割,每一块身体都被当成材料利用。
现在什么年底了,不会还有人以为血猎捕捉血族是因为正义吧。
血猎以血族为猎物,就像血族猎食人类一样,本质上就是异族间的资源竞争。
输了就会被吃掉。
这就是棋盘上的规则。
弥锡嗤笑一声,露出血族锋利的尖牙,支起身体,带血水的手握住箭杆,手指细长,骨节分明。他面无表情,一把拔出贯穿胸口,箭头没入地面的银箭。
这个举动把伤口撕裂地更开,血液滚滚涌出,巨烈的痛疼像是野兽一样撕咬弥锡的皮骨,冷汗如雨,把他的皮肤蒙上水汽,湿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他痛地筛糠般抖动,活脱脱一只被暴雨打懵了的艳鸟,华丽的羽毛裹满了雨水,沉重地再难飞起,只能任人玩弄吞吃。
一滴不知是汗还是泪的水珠从眼角滑落,因为痛苦,弥锡眼尾罕见地晕红。
观赏者难免恶意地期待,这只落难小鸟脸颊上流下的液体是眼泪。
弥锡来不及喘息,他已经听见来人戏谑的轻笑和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银箭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水泊清晰地映出逼近者的身影,高挑矫健的身材,年轻时尚的打扮,他看起来像是刚刚结束一场山地摩托车竞赛,头盔还未摘下,腰挂却格格不入地挂着金属箭筒,手里拿着一把长弓。
带血的银箭声音清脆地摔到地上,泡在水泊里,把倒影撞碎,
血液在水泊里缓缓弥漫,泛起的红色水波里,蓦地出现无数只四散而飞的蝙蝠倒影。
来人停下脚步,棕色皮靴踩在血水泊中,戴着皮手套的手从箭筒里捻了一支银箭,弓弦被拉到极限,弓箭尖端漫不经心地对准一个方向。
蝙蝠群意识到不对,龙卷风似的汇集,密不透风挡住箭指方向。
银箭破空,在厚如云层的蝙蝠群里射出一个大洞。蝙蝠群还没来得及散去,第二箭就已抵达。
这一箭刺向蝙蝠群边缘,刺中了真正的目标。
空中飞舞的蝙蝠群一瞬间消失,只剩下被银箭贯穿的那一只重重的摔到地上,濒死地抽搐两下,变回人形。
弥锡伤得太重,完全丧失了攻击力,他已经变成了一个血淋淋的、可口的玩具。
来人不紧不慢走上前,捏着弥锡的脸上下打量,很有兴趣地抚摸他苍白的脸,翻弄他的四肢,检查他的尖耳,逼迫他张开嘴,摩挲他吸血的尖牙。
被当成商品检查的滋味,让弥锡眼里差点冒出火来,仿佛是觉得有趣,来人笑出了声,原本捏着弥锡脸颊的手,拽着弥锡长长的银发就往地上砸。
一阵嗡响尖锐地刺穿大脑,弥锡被砸得眼前发黑,整个人短暂地昏迷了几秒钟,又被胸口的疼痛强行唤醒。
来人踩着弥锡的伤口蹲下身,怜爱地摸了摸他的脸:“我还挺喜欢你的,你乖乖的,我就不杀你,怎么样?”
虽然是疑问句,但来人完全没有询问的意思,自顾自的下了决定。
他把弥锡拖到摩托车旁,试图把弥锡塞进他带来的箱子里,箱子里原本装着药剂、金币、书籍……为了能腾出位置,全都倒在地上,被弃之不顾。
箱子不小,但弥锡四肢修长,要塞进去还是不容易。
来人有些苦恼地摸了摸弥锡的脑袋:“我记得吸血鬼的修复能力还算不错是不是?”
弥锡有种不祥的预感,看见对方不知从何处掏出把枪对准自己,脸色更惨白了几分。
他忽然平静下来,知道自己遇上了罕有的疯子,不愿意挑衅对方,乖顺地闭上眼,接受了自己的命运。该死,等找到机会,他一定要杀了这个人类。
一声接一声的巨大枪响回荡在巷子里,这地方太偏,居民识趣地蜷缩在屋子里,连原本哭个不停的小孩也安静下来。
等安静下来,巷子里已经溅满血肉骨泥。
来人愉悦地哼着歌,把被轰断四肢的弥锡装进箱里。
枪支威力很大,但没有到一枪就能把手脚完全轰断的地步。弥锡还算乖,没有怎么反抗,来人用连续的几枪干脆利落地把黏连的皮肉钝性分离,弹药高速运转时的热量把伤口烙熟,四肢的伤口没怎么流血。
这次就很合适,甚至还有些空余,看他陷入昏迷的样子太过可怜,来人放弃了把箱子丢出的东西塞回去的想法,大方地把整个箱子留给弥锡享受。
银色的长发凌乱地在箱子内散开,血珠挂在其上,蛛丝一样把弥锡包裹其中,既是高傲的捕猎者,又是被绞杀的猎物。
他亲了亲弥锡的唇,嘭地合上了箱子。
银色摩托车在潮湿的巷子中破出一道长长的水痕,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