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樾麓书院的师资团在沛南山长扬臂时,便静候于一旁,沛南山长便这样礼贤下士地来到一株半空的红梅树下,那里孤身立着一人,便是陈白起。
他走到她面前时,所有人都齐齐变了颜色。
其中有惊讶怔愣的,有愤慨不满的,有了然失落的,也有羡慕嫉妒的。
如此这般,所有人的目光一下都集中在沛南山长与陈白起两人身上。
沛南山长就近看着陈白起,只觉这少年当真神清毓秀,特别是那一双乌黑而沉静的眸子,特别令人意味深长,亦难怪莫荆会注意到她,并对她的事情如此关注留意。
他静默观察了一会儿,见她不骄不躁,静心耐候,便笑道:“你是否愿意留在樾麓书院?”
陈白起倒没想到沛南山长是如此直接的一个人,她看着沛南山长,下意识将心中疑惑问出。
“山长还记得我?”
沛南山长倒是没有想到,“陈焕仙”会问到这个问题,他愣了一下,方道:“记得。”
陈白起一听,便面露“惭愧”与“歉疚”,立即向他作揖,双手交叠,一揖到底。
“你这是为何?”沛南道。
陈白起道:“这一歉,为当初恶口之罪。”
她指的是“陈焕仙”当初出口伤人,咬了无辜的沛南山长那一口。
陈白起又行一揖。
“这一歉,乃当初恶(第四声)心之罪。”
她指的是“陈焕仙”伤了人失了理智破口大骂之时,心中的那一颗丑恶之心。
陈白起再行一揖。
“这一歉……”陈白起顿了一下,郑重道:“乃眼下之罪。”
沛南山长不解问:“如今又是何罪?”
陈白起抬头,少年稚气洒脱的面容清俊而干净:“近利之罪,明知山长收下我并非纯粹,可我却不愿意放弃这个难得求来的机会。”
沛南山长闻言,深深地看着她,却难掩目光的颀赏,他的确颀赏她的坦诚,他缓缓绽放一抹微笑。
“陈焕仙,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果然已焕然一新了。”
这一笑,如青莲于雪池中绽放,迷煞人也。
陈白起得沛南山长当众一番赞扬,便略感“羞涩”垂眸,随之一笑。
沛南山长视线移至她的腿时,笑容却转淡了,心中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