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就是后卿,他为什么能够这样轻易地在北外巷子内自由出入?
“不过,最后到底鹿死谁手,却还不一定呢。”
耳边,后卿忽然故作神秘密的轻语轻吟令陈白起回过神来。
陈白起从他的笑容中看到了未知的危险,一种不祥的预感。
蓦地,电光火石之间陈白起想通了一件事情。
“蔡国与赵国的人根本没有彻底撤离吧,这些甲士,这些虽然瞧不出来历,却经过长期训练过的甲士,这些守护着北外巷子的人,其实最有可能是他们留下来的人……”
陈白起又想起当初那群暴徒与后卿他们都共同待在那个营地里,那些暴徒对后卿他们的态度很奇怪,既不迎合也无排斥,就像……就像彼此之间早已达成某种平衡的关系,互不干涉,各取所利。
她觉得或许她一开始便猜错了:“而你其实与北外巷子并无干系吧,你能够待在北外巷子,皆是因为蔡、赵的关系,你与他们是否已达成了一项什么秘密协议。”
因为自她来到北外巷子之后,他白日便甚少出现,甚至她都不曾见过他一面,他与他的人从不与北外巷子的人接触,就像是画地为牢,安安静静地待在营地内。
而北外巷子的人本就对留在营地的人忌讳莫深,他若与他们有交情,自不应该住在那种地方。
所以说,他能够留在北外巷子内,定不是与北外巷子的那些排外之人有了干系,而是与这蔡、赵两国有着什么牵扯,然后被北外巷子的人当成了它们的一份子,如此一来,一切才能够解释得通。
后卿看着陈白起,那目光有着像看见新鲜物件一般的惊奇:“你怎么猜出来的?”
他没有否认,或许是觉得一切都即将到达尾声,没有必要再掩饰什么了。
他好像并不曾与蔡、赵两国有过什么特殊联系,更不曾在言语中透露出这一点,在这种繁乱又复杂的环境之中,她一直受着他的监控,那她是怎么找出蛛丝马迹的,着实令人感到好奇。
陈白起深深地看着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
她静默了一会儿,垂落双睫,神态静谧而美好,如夜水中清泠的紫衣睡莲。
“先生可愿告知,这北外巷子内居住的人,究竟是何来历?”
后卿目光在她的面目上停顿着,那像黑染一般的眸子浅淡缱纭,与她先前一般,但笑不语。
他忽然想起了前不久婆娑遭到陈焕仙摄魂后,问他的话。
婆娑道:先生或许不知,先生常年修习阵术与领悟天道地玄之术,通身气派可通鬼神,这世上能够与先生如此谈话如常之人,本就不多,更何况是第一次与先生见面,这陈焕仙瞧着不过一介寻常之人,尚不及弱冠,然此人为何却能够一身淡然处之,这究竟是无知还是……无畏?
若其人是无知便罢,倘若是无畏……望先生定不可对此人松懈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