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谖倒是个人物,因此娅对他说话倒算是留了几分情面。
听这话倒是能够悟出几层意思来,见这赵国国相其目的好似并不在他们身上,冯谖心中倒是安稳了一下,只是眼下主公尚在这百里贼子手中,若这后卿任其动手不偏颇顾及,那主公的性命岂非十分危险?
那方沛南山长眼下已是心似钢铁,无论什么样的境况都难以撼动其心志了,哪怕是后卿带兵围困他亦只是怔仲一瞬,很快便就恢复了常色。
“后卿。”
与其它人得知赵国相国鬼谷后卿亲自莅临的惊慌不同,沛南山长面对他目光微凉,不为所动。
只是当他的视线移动,不经意扫过后卿身后、那被婆娑挟持着之人时,手中稳执的长剑却不受控制地恍动了一下。
淡风吹拂,衣袂朦胧,那垂落的半边秀娥清润半张脸像是被人忽然一下揭开面纱。
她抬起了头,望着他。
“焕……焕仙?”沛南山长失色道。
可不就是他那个失踪已久,不知生死的徒儿!
隔着后卿,与那浸雾湿长的青石道,夹道两侧的虎狼之兵马,陈白起远远地注视着自已的师长,抿了抿唇,目光却半是复杂半是叹息。
到底还是在这种情形下与他见面了。
“山长。”
婆娑冷笑了一下,便放开了她,倒也不缚住她的行动了,估计是料想她现今这般模样即使给她安插上一对翅膀,也定也无力逃脱出他们的手掌心。
“陈焕仙,当真是你?”莫荆也大感意外。
陈白起被婆娑松开后,便假意不支摇晃了一下,动作迟缓,像被夺走力气的重病之人,脚步虚浮地跨前一步,她“勉强”凭自身之力站定后,对着后卿的方向便长长一揖而下,行师礼。
“许久不见,劳师长挂心担忧,如今这副模样相见,焕仙……着实无颜。”她声音微哑,但意外的是却十分平静。
“当真是她。”莫荆怔了怔。
冯谖这边的人倒不曾见过樾麓的陈焕仙,但却有不少人见过“陈蓉”的面貌,但因双方隔了一段距离,再加上她如今一身打扮装束与身高骨骼的变化,倒也没有人察觉出什么不妥。
而寿人这边一听沛南山长的徒弟被人抓住了,却是既心焦又愤怒。
他们一向知道沛南对于自家山门所收的弟子十分维护,如今却被有心人利用祸害,自当与他一般痛恨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