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沧月半阖眼眸,面目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面目虽安详,唯眉目间隐有一股几欲疯狂的狰狞。
“难道……难道你特地跟过来,不是想着令她活过来?”
姒姜闻言,再次笑了,他看着陈白起时笑得很开心,像重获至宝一样,而这种“开心”的心却刺伤了楚沧月的眼。
虽然,他并不清楚姒姜为何而笑,也并不想知道他为何一直看着那个百里沛南的徒弟。
此刻他心中只容得下一件事情。
姒姜摸了摸脸,一边目光仔细地在陈白起的面目上搜寻着,想找出什么破绽来,一面回答:“确不错,我跟了过来,确也是想着若能有千分之一,不,哪怕是万分之一的机会……若能让她醒过来……我便拼尽一切也要争一争。”
“然而……”姒姜目光凝了凝,揪住胸口处的衣服,那里每灼热一分便能令他心脏激烈地跳动一下,那久没有这样愉悦的感受了,他咧开嘴无意识地笑着:“没可能了,寿人已经救活不了她了。”
因为,她好像……已经活了。
楚沧月闻言,肌肤霎时少了一层血色,显得苍白异常。
连他……都要放弃她了吗?
“没错,这世上,无人能够将一个已死之人复活过来,哪怕是寿人,能救的也是尚存一丝生机之人,况且这其中还需要多少的因缘羁绊方行。”
温雅动听的声音娓娓传来,却是后卿缓缓从黑雾覆罩中步了过来。
他面含微笑,披裘白绒轻摇,袍服一尘不染,像昆仑山上洁白的雪莲花,那样优美又充满了人善至美。
他身后跟着比姣美的玫瑰还要娇艳异域风貌的婆娑。
陈白起看过去,手上的力道紧了紧,莫荆眉心一下用力地拧紧了。
明显莫荆也一下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了最严峻的威胁。
婆娑微抬起那尖细白皙的下巴,看见陈白起此刻正安然无恙地跟百里沛南站在一块儿,便又左右环顾一眼,却奇怪没有看到娅。
明明娅是先他与先生一步进入这黑雾之中,难道她没碰到“陈焕仙”,却先一步迷了眼跟丢了?
楚沧月一看到后卿,所谓新仇旧恨一下涌入心头,平静的面容一下也变得有几分阴恻恻。
哪怕知道了姒姜与他并不是一条心,楚沧月也不会对他怎么样的,因为他是那人在世时在意的人,看在她的面子上,他对她的人也会宽容的。
因此,他只有将一切负面的情绪都集中在了后卿的身上。
“是不是,且要试过方知。”
他手中的蟠龙剑再次出鞘,风气急转,一道冷冽的剑风迅捷无比地朝后卿与婆娑他们扑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