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狗二退了一步,心脏扑通扑通地跳:“我说,那个啥,我好像记起我还得去办一件事,不如,呵呵,咱们就此别过……”
妈呀,他好像看错人了,不知现在散伙还来不来得及啊。
陈白起一手按上了他的肩膀,止制了他继续后退的动作,用眼神告诉他,来不及了。
“狗二兄,你忘了,你是要与我一道的。”陈白起平静地看着他。
狗二一阵惊悸,毛发着了魔一样地冰冷地直立起来,顿时露出一种苦意,总算知道什么叫自掘坟墓。
“既然你没有异议,那不如我们再继续谈谈关于孟尝君与樾麓书院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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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廓外的深山野林内各种动物的鸣叫声此起彼伏,山脚边生长着香蒲、沙柳、马莲、金针……陈白起带着狗二沿着交错的蹊径而行,刮风带过来的泥土腥昧及水草的味道,隐约能听见山溪或瀑布的流水声,还有蛙声与水鸟的叫声。
看着越深越茂密的林莽,狗二心慌慌道:“陈、陈弟啊,你……你这是准备带我去哪?”
“快入夜了,自然是找住的地方。”陈白起步履稳健在前道。
可这是深山老林啊,这鬼地方一入夜野兽又多林子又黑,住在这地方得多危险啊。
狗二的脸黑了黑,看着逐渐暗下来的天空,他便是想反悔也没办法了,等他赶回去,只怕城门早已关上了。
“为、为什么不住在城里?”
“城中并无客宿,且万户人家于外人闭门落窗,贸然搭腔,只怕有去无回。”
谁人都知田文好客喜士,招八方任侠奸人,城中六万余户,有黑有白,有各诸侯国的宾客,也有穷凶极恶的逃犯,如他们这种无权无势无背景的,随意宰杀乃常事。
当然,陈白起是不怕的,她住城外是因为另有事情。
而狗二听了他的话后,也是深有体会,当初刚来薛邑时,他便吃过这方面的亏,因此在薛邑寻不着住处,又不敢住荒郊野外,悲惨地只能留落街头。
本以为榜上这个“白丁”陈焕仙能得个落脚处,却不料她竟敢宿住在野林子里。
夜里的野兽最多,一人一口便将他们两个瘦子吞得骨头都不剩。
她简直是……胆子太大了啊!
在入夜前,陈白起将狗二带到一间废弃的破庙前,这破庙外围矗立的墙体基本已经倒塌,四周围杂草丛生,小庙的屋顶由于常年栉风沐雨无人整修,早已绿苔遍布看不到瓦的踪影,墙壁垮塌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