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起一个词,沛南山长浅弯了一下嘴角,无人所察,怡笑揶揄。
装乖卖巧!
陈白起似有所察,抬眸,一双骨碌漆黑月眸与其相视,顿了一下,她便与他眨了眨眼。
山长,加油!
百里沛南不知是看懂了,还是没懂,他收敛起了情绪,无语地朝她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不急。
这第一见不成,那便再寻时机。
陈白起虽没懂他的意思,但这摇头的动作却看懂了,她颔首,接着又低下了头。
而百里沛南见此,疑惑地压下岑长的眉眼。
焕仙今日怎地有些过份……低调?倒有些不似平日里的她了。
忽然他想起陈焕仙讲过,她曾见过赢稷,但观方才赢稷那漠然无动的模样,却不似识得她的模样……这究竟是她在讲谎,还是事另有隐情?
——
咸阳宫于景湖设宴,规模虽不算盛大,但该准备的皆准备得比较完善。
景湖有一条长长的直桥直通至湖心中央位,似一条玉带一样横亘于粼粼青面的湖面,而湖心设有一亭,亭名曰——芙蕖亭,亭似芙蕖,亭亭玉立,倒映在清澈之湖面,更觉翠色欲流,一碧千里。
亭中早有布置,摆上三席,并没有再邀请其它人,一席在北,乃主席位,由赢稷入坐,另外两席则在东西两面,左边是稽婴的席位,右边则是沛南山长与其徒儿的位置。
三方入座之后,便有一行穿着宫裳的貌美侍女分成三拨前来侍候,她们跪坐于旁,神态举止皆十分规矩,并不轻浮旖旎。
“这第一杯酒,便由沛南谢秦王特地盛情设宴款待之情。”沛南山长撩袍起身,举起酒爵向赢稷敬酒。
沛南山长一起,陈白起自然亦不好继续坐着,亦一同举起酒爵站在其后,有模学样,举杯相敬。
“山长不远从齐国前来,奔波劳碌一趟,该寡人谢你。”赢稷不爱笑,亦端正着冷硬的五官举爵。
“君上,婴亦历来仰慕樾麓名声,百年学府文风士习之盛彬彬焉,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今日得一见樾麓书院的山长,只觉亦是高风亮节,厚德载物啊,与那些个奸佞小人,卑劣政客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啊。”稽婴举爵而起,与百里沛南、“陈焕仙”那一桌隔案相视。
他虽笑语吟吟,但字里行间却在拿捏着百里沛南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