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伯先生,虽然焕仙也挺想与你促膝长谈,可眼下秦王相召,即便想多聊亦无可奈何了。”陈白起咧开白牙坏心一笑,只是相伯先生
低头着没有瞧见。
相伯先生睫毛轻颤,眸转盈光。
促膝长谈?这个词用在他们两人身上还真令人寒毛悚立。
“咳咳咳……药,某药忘带了,你且速速入内莫耽搁了正事,某先行一步。”
说完,相伯先生便捏了捏南烛的手,示意着他赶紧推着自己离开,省得这个性向模糊的“陈焕仙”再出什么惊人之语。
而雍宫的守卫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活蹦乱跳”的相伯先生,顿时都惊讶不已,也不知这陈少年与相伯先生聊了些什么,令相伯先生一改往日的“暮气沉沉”,眉锁轻愁,变得急不可耐。
而陈白起在后则闷笑不已。
要说相伯先生这人心眼儿多,最惯会拿话拿捏人了,可他因身娇体弱的缘故,遇上一些刚直不屈的直肠子人,他便不愿意直接打交道了,因为这种人既看不懂人脸色也听不出言外之意,而他这种九曲回肠之人应付起来太累。
不过……陈白起摸摸鼻子,她眼下是借着赢稷的威风才敢惹他,不然他私下随便玩上一招就够她一段时间内不好受的了。
第一百七十章主公,墨家(一)
经长内侍入内通报,陈白起由着他引领来到雍宫二进寝殿,一路光影洒落檐下忽阴忽明,长廊圆柱垂落丧期的黑纱,仍旧旧不散“奠”前王的阴冷之气。
她站在曲廊拐角处顿了一下,望着前方绿掩重檐的宫宇长殿,再远处便是一片粼粼碧湖广垠,她视野扩远,脑中思考着一些事情。
她进殿后,于门前十数步距离行稽首之礼,黑纱帐内传来了赢稷唤起身的声音。
陈白起起身后,垂眸静立于一旁,等候着赢稷开口。
赢稷依旧静养在床榻之上,他自律性很强,并不会强行做一些勉强之事,尤其最如今这种关键时局。
他淡淡问道:“陈焕仙,你可知孤与你师长先前的谈话?”
陈白起内敛保守道:“若是指墨家一事,焕仙知晓。”
“你师长离秦前,曾告知孤你能替孤办妥此事,可是实情?”
难不成他还担心山长诳他不成?
“然,焕仙虽不敢承诺定会办妥,却定竭力而为。”
赢稷没有说话。
陈白起朝内抬眸觑了一眼,朦朦胧胧瞧不太清晰,便又垂落了眼。
等了一会儿,他才又道:“你与墨辨一派可有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