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楚?!”姬韫神色一震。
陈白起颔首:“没错,这是六国会盟秘而不宣之事了。”
姬韫闻言,久久怔神不语。
“姬大哥,目前你想刺杀赢稷只怕已非易事,而墨家已置身事外,能帮你的只有我,你可以信任地告诉我,你到底有何打算。”
忽然听到这样一件大事令姬韫脑袋一阵发昏,他抿着唇走至栏杆旁,迎着风,双手紧紧地攥住木杆,表情几经挣扎。
而陈白起亦不催促,她看着他的背影,等着他的决定。
良久,姬韫终于道:“我不会再贸然刺杀赢稷,但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情。”
“可以,你要我替你做何事?”陈白起道。
姬韫已经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因此话很确定道:“让风雷城的七部鸢部替我查一桩三年前发生在楚国丹阳城外死者的死因真相。”
三年前,楚国丹阳……
陈白起眼神一动,与一旁同样品出些意味的姒姜对视了一眼。
陈白起垂下眼,道:“原来是查一件三年前的往事,不知这死者与姬大哥是何关系?”
姬韫看着陈白起,他对“陈焕仙”这个认来的弟弟并非无动于衷,他感受得出她是真诚待他,只是……“我不知你为何对我的事情如此感兴趣,可我要查的这件事情牵扯甚广,我认为你最好置身事外,不插手其中为好。”
他的善意劝戒并没有让陈白起退步,她嘴角扬起一抹笑,眼睫眨动,那流转渐深的瞳仁像潺潺的幽蓝湖水:“既然你要借我的权力,却不让我知道真相,这好似并不公平,我可不接受姬大哥自以为的对我好。”
见她似真似假的嗔怨,姬韫不知为何竟觉几分认命之感,他叹了一声,也有许多年没有人能让他这般无力却又感觉兴不起反抗的情绪。
就好像顺着她,纵容她是一种本能的反应。
此种因缘,如此奇妙不解……
其实姬韫心中有一个坟地,他将一切的恩怨情仇都深深地埋进坟土之下,只等有一日他亲手将仇人一个个送到坟地前血溅三尺祭了那坟,令坟下的仇与恨得以安息,他才可以为此坟地铭碑。
其实既求到“陈焕仙”帮忙,他的事情必不再是一桩秘密了,况且不知为何,他信任她。
面上覆了一层血红的阴翳,姬韫望着远处平静的湖面,道:“我想查的是一件三年半前的往事,我的一个至亲之人在丹阳城的楚宫被人害死,我虽费经周折查出了疑凶,只是那人那时在楚国已算是只手遮天,且深得楚王信任,我曾试过对他下手,可他却拿我身边重要的人来威胁于我,我最终投忌器无从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