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白起脱靴跪坐于沛南山长的对面位置,先是出言致歉。
“弟子此时方来拜见山长,着实不敬。”
沛南山长道:“我何时与你计较过这些,只是……你昨夜去哪儿了?”
看来他们齐营那边的情况秦方知道的可不少啊。
陈白起如实道:“焕仙受公子紫皇所托,去了赵营那边。”
“何事?”
“医冶一人。”
沛南山长示意她饮茶,而他则想了一下,道:“是……赵国后卿?”
能得公子紫皇请自来办事的人,除赵国使臣后卿他倒是想不到其它人了。
陈白起颔首。
想到沛南山长或者说是寿人与后卿、楚沧月之间的恩怨,担心沛南山长多想,陈白起解释道:“山长,这件事情焕仙不好推阻,我……”
沛南山长立即道:“不必多言了,我只是担心你,至于其它的,我相信你。”
陈白起张着的嘴,抿合上了。
其实她这不止一次听沛南山长这样讲,陈白起以前总会讲一堆大道理或者强硬言辞来强调自己的能力,让他不用为自己担心,可如今……她却说不出来了。
陈白起低下眼,表情有些悲伤,有几分追忆:“山长,有时候我总是太自大了,的确,这世上有很多的事情是我办不到的,我也有挽回不了的事情,也有拯救不了的过去,更有遗憾跟错失的人……”
沛南山长不知道她想起了什么,他软和下表情,摸了摸她垂落的脑袋。
“焕仙,你长大了。”
陈白起闻言一僵,顿时有点尴尬地抬眸:“山长,其实我本来就不小了……”
沛南山长闻言,笑了:“的确,有些时候你成熟得完全不像这个年龄该有的世故,但有时候……你却像始终堪不透俗世规则的莽撞稚童,宁可头破血流,亦要闯出一条属于你自己的道路。”
陈白起怔仲地看着沛南山长,许久,才不好意思道:“我、我原来在山长眼中是这个模样啊。”
沛南山长道:“你很可靠,是同伴跟队友信赖的支柱,但同时……身为长辈,你这样拼命,事事都争锋在前,却着实令我很担心。”
陈白起望着他,笑着弯起嘴角:“没办法,谁叫我太能干了。”
见她这副小赖皮的模样,沛南山长忍不住笑拍了她额头一下。
“贫嘴。”
“山长身上的伤还有手好些了吗?”陈白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