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卜老也看不清少主对待那个陈蓉是个什么意思,当初笪将昏迷的少主带回让他诊治时,曾说过:少主是被一个狡猾又歹毒的姑子害了。
那姑子无疑便是陈蓉。
他一直以为,依少主平日不动则已、动辄绝不留情的手段,若再见此女定是除之而后快,然而,到目前为止,少主对她都不曾动过一丝杀意。
他不知道究竟是少主藏得深,还是……
虚一芦笑够,双手负背,嘴角弯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小姑子,作为你能一眼看破老夫身份的奖励,那老夫便告诉你最想知道的事情。”他一指后方,那棵百年老松盘枝伸出悬崖的位置,他道:“你要寻齐王,他便在那处,他还剩一口气,可这上面挂着的几十人,不知你可慧眼如神,能识得你要寻之人?”
陈白起顺着他的手指一看,瞳仁一窒。
那几十个被倒吊着放血的人……田文就在其中?!
“虚一芦!”阴欄芳冷冷道。
明显对虚一芦擅自作主将这事讲出来感到不悦。
虚一芦倒是对阴欄芳有几分忌讳,他抚了一把长须,语重心长道:“少主,丞相不惜以沉重代价请得阴阳宗出山相助,自是希望你们能与我等守望相助。江湖人虽讲究快意恩仇,但这楚之事关于国家社稷,可不仅是江湖草莽衅事寻仇这般简单化了。“
他将重事讲完,便又拿轻事笑谈:“况且这寻人之事可是焚心如火,这小姑子既已寻到此处,哪怕我不作为,只怕事亦不可善了。”
这满山的尸体堆砌而来的是国与国之间的血海深仇,这笔血帐,无论哪一边都不可能轻易善了的。
阴欄芳沉默片刻,便道:“楚国之事,与她无关。”
虚一芦失笑道:“无关?非也非也,陈蓉、陈焕仙……一位是齐国大谏,一位是其胞妹,为其办下不少赫赫大事。他们兄妹治事名吏,留存长史,可叹孙丞相却横死其手,国之哀丧,既然来的是他们陈氏,便没有无辜一人。”
讲到最后,虚一芦面上的笑意丧失,带着一种阴恻恻的冷讽之意。
陈白起这才恍然明白,虚一芦此次亲自出马,便是为了诱杀陈氏兄妹,为孙鞅报仇,亦为楚国除去心腹大患。
阴欄芳通过卜老卜算出她今日会在此出现,而虚一芦便是搭了一班顺风车。
虽然遗憾这一次,“陈焕仙”并没有出现,但对虚一芦来说也算不虚此行。
他若杀了“陈蓉”,便能使“陈焕仙”伤心欲绝,擒了“陈蓉”,便是除了田文,又多了一个能威胁“陈焕仙”的筹码。
虚一芦心思诡深,他长须油亮,轻轻捋着:“听说,你们兄妹都懂得一些神鬼之术,老夫着实好奇,不妨在此展示一下,便当满足老夫的一个小小心愿。”
根据他的线报所传来的消息,“陈焕仙”与“陈蓉”不懂中原武艺,但所施手段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