缥缈无依的雾天清地沉,水墨画的轮廓岸景树栩若影若现,两道相傍的身影走在水中央,白马子啻任她牵着,来时,他牵她,去时,她牵他。
这样很好,很好。
他亦步亦趋地跟着她,面无表情,比白莲更纯净的容颜,比水晶更透澈的瞳孔,他卷而翘的睫毛下,双眸像涸凝了一般一直看着她。
他在想什么,或在权衡取舍着什么,没有人知道,连他自己都不曾深思过。
等终于到了红线终点,破阵而出之际,一直缄默不语在后的白马子啻却一把将她扯入了怀中,他居高而下,她吃惊不解地仰躺在他怀中,被他捂住了嘴。
她微瞠着眼看着他,却没有挣扎或者警惕,只有不明所以的等待。
白马子啻看着前面:“你看。”
她眨了一下眼睛,视线顺着他的方向而去。
他们一同朝着阵后那一片如梦如幻的奇景看去。
原来在破境迷阵之后的天地一下便整个开阔不同了起来,如梯田一般依次朝下共蕴三十三个池,三十三池洪泄长瀑汇如一道池水尽入一个半月水潭之中。月之水潭的水由上至下望去,从深到浅共绘了七重颜色,如天边挂上的那一轮彩虹桥,潭边一棵百年遮天蔽日的重樱遇风摇曳,树桠蓬松,风起粉晕花氲,一地半池的酒酣醉红。
这一切的确美得不似人间之景,令人恍神一同神醉。
“好看吗?”
“……嗯。”
“那本该是给你一直坚持的奖励,如今却被别人先一步占了去,为兄觉着,当真是碍眼得紧。”
听他这么一讲,陈白起将视线从美景之中拔了出来,她朝池心处一看,却见水下似有一团阴影欺近水面,下一秒,划拉一声破水而出。
她一头海藻般的长发湿透披散于雪白削骨的肩上,背上精致的蝴蝶骨欲展翅飞翔,光是那一侧剪影,便令人觉得她亦如同此时此景一般美得惊人。
她微张着嘴,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却忽感一阵心窒,像心悸一般,扯痛的感觉太过怪异了。
白马子啻压低了声线,如同耳语般呼吸倾吐:“三十三池,但虹池却只有这一月潭,虹池月潭每十年才汇一池,一池仅一人可获有神奇之效,你说,不起冲突……我的子芮啊,你可以在阿兄面前善良,也可以软弱无能,却不可在外人面前摆弄这些愚蠢的成全啊。”
他贴在她耳廓处低喃的声音,像蚂蚁啃骨头令陈白起背脊又酸又痛。
叮——
系统:遭遇巫族在虹池密谋重要之事,系统分析,若此刻现身,对方将视人物为可疑人物,与巫族敌对危险系数过大,请立即远离。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