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看起来破破烂烂,挂须掉带的,腰间挂着一串子钱币,没有串紧,松松垮垮地,动作一大,便“丁丁当当”随他响一路。
谢郢衣看了他几眼,之前与崖风支族同路他一直都是冷漠孤处,倒是不知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小家伙却是一个巫师,还会卦算。
“来勒,族老,你要所卜何事?”他仰着头喜孜孜地问道。
崖风族老望着谢郢衣哼了哼,拄杖威目:“郢衣,讲三件关于那人的事情!”
谢郢衣见两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他袖下拳头紧了紧,淡淡道:“蒙面……白衣,珍珠。”
“蒙面,容貌不可见之,为无相,白衣为坤,珍珠乃水生之物,又与虹池中消失,目指……”那名叫“小三”的少年郎蹲在地上,一面念念有词,一面取出腰间的钱币当卦,当场摆阵卜算起来。
他是巫师,而崖风一族多为锻体的巫武,连崖风长老都是一个巫武,唯这个“小三”算是崖风中为数不多的“技术流”了。
只是……在天命族长大的谢郢衣面无表情地盯着小三的头顶,这可算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了,他卜算的式在他看来只能算是下下乘了。
果然,没一会儿那个叫小三的孩郎便摸了摸头站起来,有些尴尬且讪讪地朝着崖风族老道:“人估计还在虹池之中吧,但我筮卜不太精,这得到的消息又太含糊大慨,所、所以,小三也查不出更具体的位置了……”
他的声音在崖风族老越来越瞪圆的眼瞳中越来越小,最后低头抓着衣襟一副听候发落的颓废样。
崖风族老也知自己族中人巫术水平,他也没有多指望他的精确度,得知人还在虹池并没有逃脱,便气沉丹田,将声量通过真气扩散于四野长崖内:“崖风听令,虹池水,上直达三十三洞,皆分散于人手,一洞一穴一池地查,就算撅地三尺,亦要将人找出!”
“喏!”
直冲云霄之色四面八方相呼应。
而高处迷阵雾绕的临崖之上,白马子啻似乘而立,他指节处缠绕着一圈圈丝钱,背后幢幢黑影恍恍惚惚、重重阴霾若崲若稠,他垂眸望着下方,高深莫测,不知思绪何为。
——
另一头,遁入池下的陈白起像遇水化鱼般潜隐了身迹,等她终于从那玄之又玄的境界之中超脱了出来时,她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虹池,独自趴在岸上,下半身浸着水流。
她心中又惊又懵,完全不知方才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尝试着爬起来,她以为这会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但结果却与她想象的不一样,她不仅不疲倦难受,反而此刻的身体有种说不出的畅快感,只是脑袋有些涨痛,前额像被什么狠狠地敲了一下,动作稍快了些便头晕目眩。
她爬了起来,揪干了身上的水,茫目看向四周,发现这是一个天然的洞穴,除了水幽幽荡荡的光纹映在墙壁之上,前方漆黑一片。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莫名其妙地来到了哪里,但好在她并不像普通人一样怕黑怕一个人,她见四周围没有人,便撑着石壁摸索着朝前走,她发现石壁上长满了青苔,脚下都是水湿泥泞。
她不是在跟别人争夺虹池吗?那她是什么时候失去意识的?这又是什么地方?她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
忽然,她想到什么,蓦地摸向自己的肩胸位置,怔了一下,然后惊喜地揉了揉。
咦,怎么一点都不痛了,难不成她的伤竟然好了?!
她低下头,拉开衣服看了看,表情慢了半拍。
看来虹池真的治好了她的毒咒,还将原来的伤口都一并痊愈了。
她慢慢抿起嘴角,笑得像朵花似的,眼睛一闪一闪,她迫不及待地将这个好消息告诉阿兄了,阿兄一定会心疼她努力,表扬她,也一定会更加喜欢她的。
她一下奋起了精神,步伐都加快了几分,可这羊肠一样的洞穴好像没有尽头似的,她这段时日没胃口,食得少,如今好像一下恢复过来,一走久了便觉得饿得受不了。
于是她便从打开之前完成的任务,领取了任务奖励。
因为系统包裹被锁了,用不了,所以任务奖励一般系统不会默认发放,而是由她自动领取,领取后则会发放给她。
她领取的是“零食包”,零食包内有五种零食搭配,甜的咸的软的硬的,口类包含南北,她拆了一包,吃完其中热量最高的牛肉干,又吃了一包干果才觉得稍饱。
舔了一口嘴唇上的碎渣,她想,暂时靠着这些“零食包”她倒是一时半会儿还饿不死。
她又继续走,心中一边走一边默念数字,等不知道念了好几个千时,她还是好像在迷宫一样,这地图是一水接一洞,一洞接一池,一池又入穴,简直令人搞不清东南西北前后左右,她甚至不知道她是朝内进去了还是在朝外走出来。
“我现在该怎么办?”她烦躁地揪头发。
叮——
系统:察觉到人物需要建议,“灵机一动”技能发动。
(一)常言道,一动不如一静,不如找个安全的地方等在这里,既节省些体力又不必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发现我失踪了,或许过不多久阿兄便能够循迹找到我了。
(二)靠人不如靠己,等待可不是我的风格,我努力思考,发现这洞穴与池子之间好像有什么关联,或许我可以试试解开这其中谜题,这样我就可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