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使劲摇头,张了张嘴。
“你怎么会知道的……“
她的声音哑得厉害。
他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温柔道:“所以今日阿兄便让你看清楚真相,也替你看看,你在他们巫族人心底究竟有多重要。“
“你看……当你还在生死未卜时,他们却在庆幸……庆幸拿你换了另一个害死了你的人的性命。“
他的话可谓字字如刀,切割着“白马子芮“对巫族牵连起的血脉温情与天然依使。
她看了过去,看到乾族老们都围拢过去,将般若弥生牢牢地护着,他们心疼地扶起她,对她嘘寒问暖,为她的死里逃生而庆幸欢喜,他们站在一块如此紧密团结,与她这边是如此泾渭分明。
“你只剩下阿兄了,而阿兄也只下剩你了。“白马子啻嘴角扬起了笑。
“若你看清了事实,你就该明白你与巫族,终于要彻底地分割开了,你不再是巫族的人,你只是我白马子啻的妹妹——白马子芮。“
巫族,你们的巫妖王可是你们亲手抛弃给孤的,从此,她便是我白马子啻一个人的了,这一次,连她自己都改变不了。
“你如此步步为营,机关算尽,便只是为了让我看清楚巫族吗?”她收回视线,重新看着白马子啻,好像一下通透了,她道::“恐怕不止这样吧。”
她突然一把推开了他。
一直都是软绵的人终于向他猝不及防地露出了爪子,她红着眼,喊道:“你太可怕了!”
她指着他,字字如泣如诉:“你分明什么都知道,可你什么都不说,
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你恨巫族入骨,你将我带回来岂能是揣怀着善意?谢郢衣是巫族的人,你知道我一直在打听巫族的消息,你一直在利用我去吸引暗中巫族的人,甚至这一次……”她想起他将她推入虹池之中的事情。
还有推她入“天雷风火阵”的事情……
她脑海之中反复地响起了般若弥生的那一句话。
“他不会要一个巫族的人当妹妹的,更不会令她成为自己最重要的人,所以……他一直都是在骗你的。”
这句话就像一句诅咒一样缠绕在她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她一口血涌上,却又被她硬生生咽下,她摸着胸口,嘶哑地说道:“你可知道,最伤人心的,永远不是那些不在意的人,而偏偏是……最在意的人。”
她最害怕的也从来不是巫族的离弃,而是……他的虚情假意。
白马子啻一怔,看着她那双红着的失望至极眼睛,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