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索阴了一下眼睛:“那他……”
陈白起似知道他要说什么,很自然地接口道:“他还活着。”
他一噎,便瞪她,可瞪着瞪着……又撇开了眼睛,掩在发下的耳朵有些发烫。
“你叫他出来!”
“他还没有醒,你想说什么,可以告诉我。”
听了这话,牙索心底一咯噔,联想到她方才从那间房中走出来,黑沉着脸问道:“你是他的谁?”
“她是我的未婚妻。”
这时,身后一道不悦而矜冷的声音响起,陈白起一回头,却见披着一件染血外袍的谢郢衣步履虚浮地走了出来,他脸色十分苍白,眼下青黛明显,但很明显已没了昨晚的乌紫死气。
陈白起上前扶住他一条手臂,让他站靠着好没那么累。
牙索一看到他,表情的少年气一点一点地褪尽,戾气与邪恶染红了眉眼,他嘴角再度挂着恶意满满的痞笑。
竟然还能站起来,这说明他身上的毒已经解了。
他盯着他道:“昨夜那个女人是谁?”
第四十六章主公,血色婚嫁(七)
谢郢衣一怔。
昨夜、女人?
这两个关键词组合在一起,令谢郢衣第一时间有了推测,他余光不由得扫过身旁的陈白起,她很安静温婉,眸瞳有种水洗的透澈,像不知所以然的置身事外,并没有过多的情绪跟动作供人侧目。
很隐晦的一眼后,谢郢衣很快便收回了视线。
他想到了他身上的毒,方才被房外的嘈杂声吵醒时,他便发现他身上持续不退高烧退了,他是知道自己的身体的状况,不是创伤后的感染这类简单的问题,除非及时服用了解药,否则他这种高烧的状态会持续到他死为止。
可这解药从何而来?之前他不知,而今听了牙索这番找上门质问的话,他倒是有了猜想。
“我昏睡了一日,方方才醒来,你所言之事我全无印象。”
谢郢衣披着一件染血的蔓枝绣袖袍子,底下单衣矜薄,昨日烧了一日,他的精气神亦属萎靡,但唯有那一双眸子水月风云,淡泊清冷,不见疲态。
牙索蹬了一脚廊柱,气笑了,他道:“看你还活着就好,这笔帐……“他指着他,眉挑眯眼:”我牙索记住了!”
他今日除了来找人晦气,便是来确认昨日那个女人究竟是虚晃一招,还是确为“谢楠衣”而来。
她不是警告他,让他不要来招惹谢楠衣吗?
呵,小爷他偏就要!
她以为她昨夜那样带唬带吓他牙索便会怕?
她最好是再来替谢楠衣出头,他这一次定会好、好地等着她!
本来按计划,他还要拿“谢楠衣”来练练手,不至于弄死他,却也不会让他太好过,可……瞥及他旁边那位春媚蕤枝下仿佛渡了一口仙气的小仙女,他舔了舔牙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