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翟怔松一瞬,继尔笑开了:“如此便行。”
两人跟打哑迷一样地讲着,无需他人明白含义,只要对方心知肚明即可。
禾真上人那厢回过神来,第一时间便看向谢郢衣的方向,那个浑身散化着淡淡冷漠气息的青年背光而站,头发以木簪束起,皎洁如玉树,她眼神不禁迷离了起来。
“禾真上人,如此盲棋已破,该你遵守你的承诺了。”勋翟没有感情的冰冷声音唤醒了禾真上人的神智。
她眼神动了动,见他们似叙话完了,便掩饰性地勾起一撂发丝缠于细长指尖,眉眼笑开道:“自然,却不知将军打算送哪三人进死地?”
事到如今,也容不得她反悔了,她暗忖着,大不了先将这三人伪装一番偷偷藏于族中数日,待那勋翟取回厚土蒲回,便利落地打发走了。
是的,与勋翟这桩“殒命”解药换取黑骑兵营剿灭命运的交易,并非是死地与他们定下的,而是禾真上人私下作为,这件事情只有她一人知道,但她的确有“殒命”的解药药方。
勋翟闻言顿了一下,转过头去,目光有些复杂凝深,只见一道高挑修长、穿着宽大黑金凤翎斗篷的身影迈步而出,他或许身上没有露出任何显示身份象征的东西,但那丰姿仪雍的行态走姿,步踱若度,便给人一种高贵清之感。
他站定后,位置恰好离陈白起最近,她站在侧右,他在左,离她的心脏位置靠近的地方。
陈白起视线落在前方空濛的方向,不动如山,但心跳却控制不住漏了一拍。
不知道他这个站位是无意还是故意的,明明他走过来的一段不长路线分明离勋翟与谢郢衣他们更近一些,可他却偏偏来到了她的身旁,一阵清浅的风拂过,飘来他身上淡淡的兰麝木料佛香气味。
对于楚沧月站在谢郢衣的未婚妻身旁一事,谢郢衣有些意外跟警惕,他嘴角敛收抿直,而勋翟也怔松了一下。
“这位……是翟的一位贵人。”
勋翟对禾真上人将话放得有些重,借此点明禾真上人此人对他的重要性,让在留看人的期间不至于将人慢怠了。
禾真上人也不是什么白目之人,一瞧这人往那一站的气势与凤仪之态便知非富则贵,虽然她没有那么聪明猜出楚沧月的真实身份,但大抵也知这是接了个祖宗回来照看啊。
她心中哀乎,也怪她自己没有及时将解药炼制出来,否则哪还有这一出啊。
勋翟再道:“另外,便是我的义弟谢楠衣,还有他的未婚妻。”
至于未婚妻的名字勋翟表示不知,直接便略过不作介绍。
禾真上人又扫过谢郢衣,与……他的未婚妻?!
她的表情顿时有几分诧异,终于舍得施舍将视线落在一直忽略的人身上。
像打量某种物件的刁钻眼神,一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