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沧月目不斜视,就像一个耳聋口哑之人,他眼下已完全看不见了,但凭着身边之人落地抬起的脚步声,他亦能模范着正常人一样如常行走,不被别人察觉出异样,只是没有了那人的牵引,之前饱满冰冷的手却觉得空落落,像失去了要握住的东西。
明明眼下他服了火烈丹后,身体的寒意已趋散了许多,但他的心却像绞着湿布阴郁难解。
“我问你话呢,方才先生说,你中了什么殒命的毒,白白浪费了先生一颗珍贵的火烈丹,你对待恩人就这副态度吗?”
“喂,你聋了吗?”
南烛不管怎么说都得不到他的回应,一时使性,便发怒了。
“聒噪。”
两个终结语一出,南烛便哽住了,眼眶都有些红了。
“你……你——”
其实楚沧月一直都在思考,这一路上相伯先生对他们的态度与行为,他应该有着什么自己打算,刻意拉开与公子玅的距离,他想做什么?
“蠢货——谁叫你用火的!”
“公子,它、它们要跑出来了——快走!”
“啊——”
一句怒喝在前方炸开,紧接着便是各种纷杂混乱的声响。
后方的陈白起耳边极佳,她停了下来,还拦下了相伯先生他们。
“怎么了?”
陈白起还没有出声,便见巴壁的薄脆冰块在断裂,刷刷地朝下掉,前方的气息太过凌乱,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苏醒。
“先生!”
南烛第一时间冲上来护着相伯先生,将那些掉落的冰块挡开。
“前面可能出事了,你们先留在原地,我去探探。”
陈白起身势如电光,轻烟一掠,便消失在他们面前。
“麻烦帮我看好白大哥。”
她余音缈落。
相伯先生本有些担忧,但听了她不忘的那句交待,便收敛起了神色,漫不经心地朝后方看了一眼:“南烛!”
南烛这才不甘不愿地回去将那个“白大哥”给带过来,一起看护着。
在四周的动静越来越大时,陈白起回来了。
她拉过目光茫惘的楚沧月,对着相伯先生他们神色有些凝重又有些无奈道:“这冰洞内的僵虫被与你一道的那队人唤醒了,它们一向是屯食够了食物便会进入一个漫长的冰封时期,如今提前被吵醒,只怕会饿得疯狂捕食,我们最好在它们彻底爬出冰层之际,立即逃出去。”
“什么僵虫?”南烛一脸荒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