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府上倒是请了厨子来经办他们这些人的一日三餐,但却是请的短工,因为他们没打算久居,所以这厨子每日是按时到按时离开,午膳早过了,若再将人喊回来生火煮食到底是慢了些,还不如直接出去转个弯到街上买摊贩上的热食。
三人皆跪坐着,陈白起正专心吃饭。
“所以……你是给秦王送孩子去了?”陈孛脸上有表情有些飘忽。
他万万没想到这段时日他家娇娇儿带的小孩竟是秦王的大公子,这里面的曲折迂回虽然娇娇没有讲得太细,但他也能猜出几分。
她倒是想秉持食不言寝不语的美好习俗,耐何这两人好奇心太重,等不了她慢吞吞地吃完饭。
“嗯嗯。”她含糊应付了两声。
“然后圣主还在秦宫内与他们的人起冲突,最终打出来的?”巫长庭讶道,满眼怔忡荒谬。
她顿了一下:“呃,嗯。”
陈孛声量加大:“然后秦王就这样放了你们走,没有派兵追杀过来?”
他们难道就是被追杀的命,赵国那边的事还没有解决,如今又被秦国的人盯上了,这要逃到哪里去躲起来才算保险啊!
陈白起被他吼得缩了一下脖子,她连忙安抚道:“估计后卿还是留了后手,他们虽有意想教训他,却心有顾忌,也没想在这一次中直接恁死他。”
巫长庭却是摇头,若说先前他有意结交后卿这般传奇之人,但眼下却有些心底打怵:“这人着实心计深沉,恐……不宜深交。”
这还是他一次赞同陈孛的观点。
陈白起却心想。
这事估计难办,从后卿之前的种种表现上来看,他大概率已经认出她来了,只是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揭穿。
他做的这一切事后她想了想,便明白他的打算了,他一来是想测测她对他的容忍底线,第二则是拿别人来观察她如今的实力,他那人不同一般性子,向来也是能屈能伸,她若弱些可能他在得到她真实身份那一刻便就强取豪夺了,可偏她强,于是他就曲意逢迎,换个法子也要将她留下。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认出她的,她自问并没有在他面前露出“陈白起”的什么马脚啊。
陈白起放下箸,道:“等办完秦国的事,再想法甩掉他离开。”
陈孛却忧心仲仲,他隐晦地提醒她:“这人以前就对你不怀好意,为父觉得时不宜迟,不如现在就与他划清界限!”
陈白起无语地看着父亲,实话实说道:“如今得罪了秦王,仅凭我们自己也出不了城啊。”
她还好说,但剩下他们三人怎么办?
他们所有的伪证符、节都还在后卿的手里,这咸阳出入都严防紧守,尤其现在,而他们若与后卿闹翻,除了偷渡离开别无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