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能救相国?”
“你不是一心想要离开吗?”
透连声质问,但陈白起始终没有回他的话,他想到相国因为知道她当了秦国太傅而气极吐血,设下七星伏蛟阵却累及伤重己身,心底便有了对她的迁怒与怨怼,但此时此刻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相国的身体。
“好……只要你能留下,让相国安心养病,你提任何要求,我都答应。”
最终,透咬牙同意了她的全部要求。
他想,相国倘若知道,她终是为他回头,还为救他留了下来,应当会……开解愁肠郁结的吧。
——
赵国的人对陈白起投鼠忌器,自不敢再轻举妄动,甚至为了相国的病情,他们还得“割地赔款”。
而等后卿再次转醒过来时,便发现自己躺在厚垫软铺之上,但这不是他在相府的寝室,也不是在宫中暂歇的偏殿,而是一个封闭了门窗、室内的空间很空荡,以黑沉的厚帘遮挡了的房子,偶有凉风吹动边缝一角,扬起些许空隙,漏流出那一丝半丝的光亮让他确认了这件事情。
后卿发现他也没有躺在卧榻之上,而是被关在一个特制的铁笼子里,视线内的一切都昏暗模糊,明明双眸正常,却如真眼瞎似的。
他曾经历过许多的事,哪怕一睁眼醒来遇到这样的场景变故也不会立即惊慌失色,而是冷静地思索。
他想起了他昏迷之前发生的事,他伸手摸了摸身上的衣服,指腹下摩挲的布料与刺绣纹路不是他平常所穿的,看来是有人重新给他换了一套干爽的。
胸口裂开的箭伤也重新包扎好了,这次醒来到恢复意识感知,他发现伤处的痛意极大程度减轻,身体有了暖意流淌,若非奇效之良药,不会有这种效果。
他能真切地感觉到,他在昏迷的期间得到了很好的熨贴照顾。
但醒来的他,却被人囚禁在一间黑屋的铁笼之中。
后卿并不知,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有一道雾萦云绕的襛纤身影站在那里,静静地漠然地盯着他看了许久。
她安逸自在得就像是这一片黑暗的主人,所有的一切在她眼中都无处遁形。
她看到他自醒来之后,除了一开始的惊讶茫然之外,便是检查自身与观察四周,哪怕他的视力不足以令他看清周围的环境,之后他便是一直缄默而安静地坐在那里,陷入沉思。
等他心底大概有了一个被人困禁在铁笼中的概念之后,黑暗之中等待的人这才悠悠闲慢地开口。
“待在笼子里的滋味可好?”
当熟悉的声音在前方响起之时,后卿怔然抬头,但他什么都看不清。
“陈……白起?你没有走?”
“没啊,因为我觉得这就样走了,倒有些可惜了。”
可惜什么,她没有接着继续说,而是又转换了一个话题,她问他:“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