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仍在寂静之中慢慢流逝着。
咔哒——
她又来了。
“该用膳了。”
他这一次更沉默了。
她让他吃,他便张嘴。
两人便在这样无声之间怪异又和谐地相处着。
她起身欲走,但他没再问那一句“你要去哪儿”。
但这一次,她并没有立即离去,而是出声问他:“天黑了,要点灯吗?”
后卿有些恍神。
天或许早已经彻底黑了,连偶尔遗漏的光都没有了,他独自一人留在这片黑暗之中,不知日月明暗。
终于,他开口道。
“不要灯……要你。”
久不说话的嗓音有几分暗哑的耽色。
陈白起似听见了也似没听见。
后卿迅速捕捉到了她朝着内里移动的脚步声,他只觉眼中的黑暗似因为她无形之中的退让,而多了一丝鲜活。
她走了过去,将室内的灯树一盏一盏地点燃,一下光亮霸道横行地侵吞了一切黑暗,而后卿偏过头,只见久浸黑暗的双眼需适应一会儿才能够适应刺眼的光。
等他可以睁开眼时。
而她……却早已离开了。
燃亮了一夜的光在天明之际熄灭,室内再度一片黑暗,陈白起端来食水走过来,看到后卿靠在笼杆上,阖目浅眠。
听到旁边的脚步声,他抬头。
“该用早膳了。”她道。
他忽然道:“我错了。”
陈白起怔了一下,她屈膝蹲在他的面前,她问他:“哪错了?”
他神色很平静,却很是温柔道:“错的,我都自作自受了。”
他其实早就察觉到她的意图,知道她这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他对她用上七星伏蛟阵,意图将她关在一处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让她独属于他一人,于是,她便也他体会被人囚禁着失去自由与光亮的滋味。
施之于她,是苦、是甜、是涩、是甘,他都只能安静地受着。
他并不在乎黑暗,可他却忍不了她明明就在他的身边,他却看不到她,触碰不到她。
若是角色互换,施之是他,受者换她……
他体会过一遍之后,明白了个中滋味,便懂了。
“那你会改吗?”她问。
他思忖了一会儿,才答:“你不喜欢的,我便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