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孟尝君那边私瞒下买了一座金矿,金矿易得,开采艰难,但这些遇上陈白起这个作弊器便不是事,她利用一些平时积攒的名望值积分兑换了一份金矿详细分布开采攻略,找了一批泅泳行家,再用上一堆现代黑科技。成功地挖出第一整座水下金矿。
在事先谈好的条件下,陈白起靠着这一笔横财,成功将咸阳城资产翻了一倍之余,这一有余钱她也没有存定期,而是拿来投资钱生钱。
孟尝君真没有想到他的一座金山,她还真的有办法给他搬空了。
虽说他也因此大赚了一笔,可到底比不上陈白起的空手套白狼,金矿他出,人他出,连运输线也是他搞定,甚至她还恬不知耻地跟他贷了一大笔钱款,一样值钱的抵押品没有,全拿她所谓的监国信誉为担保。
钱他借了,主要是他也看出她是一支潜力股,当初查出她跟她底下那些人开的自助食馆便是与众不同,很快将生意做得火热遍布秦国,这一有了钱,更是拉帮结派截了东商那批探子的生意,明里暗里都拉起了自己的关系信息网。
他也看出她的野心,还有与之匹配的实力,想着这人倒是有趣,秦国的人多少有些仇视商人,士、农、工、商,这商倒是一直排在末位,偏她堂堂一监国,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倒是不清高,偏要与他这类在世人眼中认为自甘堕落的人打交道。
于是,他也不急着叛逃出秦国了,反而搁置停之前的计划,与她联起手来,想看看她到底能够做到什么程度。
果然,一个懂历史,知道借鉴最成功的商人为范本行事,一个有本钱更有人手,是以并不意外,两人的合伙直接创收业绩巅峰。
钱这事一有盼头,源源不断涌入,陈白起才终于有时间歇口气了,与以往回府第一件事相同,她先去换下一身厚重的朝服,身着轻便清雅的深衣软步小靴,便是去清静的怡园看谢郢衣。
身为监国,她本该早就收拾细软埋头奋斗在王宫的事业当中,但谢郢衣这头却不愿随她去宫中养伤,为着他,陈白起也只能无奈地两头跑着。
“郢衣?”
她站在门外,轻扣门扉唤他,这几个月中除了请医上药、送食召唤,他一直将自己关在房中,不愿见她。
她知道,他是因为身上那褪不掉的伤痕,他的伤虽愈合了,但几乎落下一身的伤疤,体无完肤,包括面容上,还有腿脚那因为伤势过重落下的残疾。
其实按当初所预测,他即便活下来,也会一直躺在榻上下不了床,但因为相伯先生妙手回春的医术,才让他比当初预想的情况好了不少,但这所谓的“好”上几分,并不能让谢郢衣幸庆并平静地接受。
他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更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陪在陈白起的身边,他曾是多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啊,所以自从他醒来,清楚地明白自己变成了怎样一个怪物时,便将自己封闭在房中,逃避着一切现实,不肯见任何的人。
陈白起明白他的感受,也替他心酸难受,所以她也不逼他面对,给他冷静平缓的时间,并反复跟他保证,她定会想到法子让他恢复如初。
这并非假话,从天命族族长那里,她已经猜到“天命”在哪儿了,只是这还需要最后一步的验证确凿,所以她并没有将这些不确定的事情告诉他,若成功还好,不成功便等于给了他希望又让他彻底绝望,只怕他会再也走不出来了。
但谢郢衣如何能信得这荒谬、一听便知道是安慰慰藉的假话。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之处。
他宁可当初在那悬崖下被那些狼鹰吃了个干净,也不想这样残败不堪地活着,他知道他这样想很懦弱无能,可是只要一想到他爱的人见到他这般丑陋残疾的模样,他就浑身发寒、血液逆流。
一开始,她每日来,他都不吭声,死死地咬着牙龈,房中如死了一般寂静。
后来,她还是每日来,站在门边自言自语与他讲些话,有关于她的,也有关于他的,她并不是一个喜欢扯闲话拉常长的人,但为了他,她开始学着跟编故事一样有趣地跟他分享着自己身边的事情。
到现在,他偶尔会回应。
“你走吧。”
他总赶她走,他自厌自弃的情绪如此浓郁,连说起话来都弥漫着一种了无生趣的死气。
陈白起知道他此时的情绪很矛盾,于是她好脾气道:“你不想见我,那我们便这样说一会儿话吧。”
里面缄默了许久,才传来一声:“好。”
陈白起面上浮起一丝颀慰的微笑,以为她这段时日的努力让他有所好转,便道:“郢衣……”
但不等她开口,谢郢衣已先一步打断道:“陈芮,我们解除婚约吧。”
陈白起一哑,慢慢反应了一会儿,她缓缓转过身,仰头靠在门上。
她深呼口气,不厌其烦的再次说道:“你的伤,我会替你治好的,你相信我,只需再等些时日。”
可里面的声音跟铁了心似的坚定道:“我们解除婚约。”
看来这话题是过不去了。
陈白起揉按着额心:“你再给我些时间。”
“我说,我要与你解除婚约!”
有些歇斯底里的再次重申令陈白起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放下手,傍晚的天空有种明丽的蓝色,夕阳的余辉染红了在蓝天里游荡的白云,她漆黑幽静的眸子从远处拉到近景,看着庭院中在夏日如火如荼的凤凰树在入秋后变得枯黄萎靡,一丝愁绪,几抹悲凉,日落黄昏晓,她眸中复杂而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