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
可气!
明明他们来了这么多人,哪怕她武功再高强,岂能拿不下她区区一血肉之躯?
可主公却像巨兽甘愿紧紧束缚住了手脚,只敢用凶狠的声音与表情来叫嚣心中的委屈与不甘,却不愿用实质来伤害她一丝一毫!
这边楚、赵两国的人对“陈芮”那叫一个恨得深沉,而前方他们的君主却她却是爱恨交加更为复杂。
这喻意着了断的“酒杯”终究还是碎了,她太狠了,他们两人执意阻挠,却拦不下一个人的决然。
他们僵硬着动作站在那儿,表情有些回不过神来。
后卿失笑,倏地哑声一笑,有句话是不是叫,酿酒的人总是分外清醒,醉酒沉溺的从来是他们这些喝酒的人?
他嘲讽又自嘲地抬眸看向陈白起。
“你非要碎了它不可?”
陈白起回过神,撇开了脸,黑纤的睫毛像羽毛敛低,线条柔美的侧脸透着冰雪的白净。
温软却又无情的声音再次传来:“以后我不需要你们在我背后帮助,我知道你们一直在暗中守着我,护着我,但我不愿欠你们任何的情,这会让我的立场很为难。”
“我既嫁谢氏为妻……”她微顿了一下,调整好气息,平稳道:“至此,便再无它想,于公、于私。”
这句刀子的软话简直比她拿真刀割更伤人,他们都盯着她,眼中都有着个自的情绪汹涌。
而陈白起向来不会演戏,偏生他们都是看穿人心的个中高手,她垂眸静默看地,不与他们视线交流,袖掩下指尖掐入手心,让自己始终保持着应有的态度。
但落在他们眼中,她便是漠然无视,一副脱离在外的无情之态。
“你便……这么容不下我?”楚沧月黑瞳晕了一圈红,将喉中的血生生咽下,唇齿间稍抿出的一丝红染上浅白的唇,如堕仙一般妖异黑暗:“你想要什么,我从来都是愿意双手奉上,但你还是不要……你还要我怎么做才肯满意?”
她不要他,所以也不要他的东西。
他即使做再多也挽回不了她……
后卿胸口泛起一片刺痛感,狠狠抓紧手中碎片,手中鲜血淋漓,他似不察觉,他眼中的光亦湮没成灰,他道:“陈、白、起,你说够了……”
“你凭什么……”他气窒一声,声音堵着半天吐不出来,他喉中滚动一下,挑眉冷笑一声,才缓缓、极慢,用一种气音吐出来:“凭什么以为你不想要了,我便会如你愿地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