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过头看他,恶劣地问道:“你还高兴吗?”
楚沧月早就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只是当被刺痛了最在意的柔软位置,仍旧难以控制心潮起伏。
他额心的红痣如梅落诛砂,比红更红艳,一张冰雪般的面容微白,冷笑一声:“孤既不重要,那何来你认为杀了孤,会令她后悔一说?”
“无所谓。”白马子啻淡淡撩动眼皮,又上前几步:“宁可杀错,不会放过。”
今日本不是他来的,但他却想来,只为看她一眼。
但最后,他却并没有去见她。
他们早就没有关系了。
甚至,他们还是仇敌。
他生来便注定是一件南诏国用来复仇的工具,他一直被关在水底,没有人跟他说话,也没有人教他什么是感情,他以为他这一生都不会有机会去体验什么叫正常人的爱恨,他也不需要这些情绪。
可是这些他不懂的,在他还没有察觉时,她已经悄然地教会了他。
而这也正是他灾难的开始。
回想至今,她总能叫他感觉到难受,比起欢愉的感觉,她留在他身上的痛好似更多。
“白马子啻,你其实真正想让她感到后悔的,是她放弃了你,选择了巫族吧。”楚沧月用一种看穿了的眼神盯着他。
白马子啻神色一下空了,一瞬,他伸手遮挡住红意蔓延的眼睛处。
“烦死了。”
顷刻间,白马子啻戾气冲发,那一涌而上的傀儡如云速度肉眼难辨,一大片黑影如同乌云密布地笼罩在头顶,楚沧月一抬头,只见杀气如激泉冲流而下,若是一般人瞬间便会蒙蔽了眼鼻,绞杀成肉碎,但他却气敛于周身,瞄准其围攻的薄弱点,剑气为先,划破出空隙位置,破阵而出。
他衣浮如云,袖袍猎风,闪立于半空,左侧一下扑来一道凌利的黑影,他反应极快,反身一剑,剑落在比铁更硬的躯壳上只划出一道划痕,他颦了颦眉,攻其背部、关切、头部、颈项,一一试过。
第二十二章主公,刺杀(三)
这些奇型怪状一看就不像活人,暴露出的危险部位无一不带着毒物昆虫的象征,比如角、牙、爪之类,当它们出现在人型的傀儡上,便变成了一种类人的怪物。
尤其它们空有人的头颅与四肢,一张僵尸白的头上,却无口无鼻,有眼无珠,对上人时只觉黑洞洞的可怕。
白马子啻的眼神与那些死物傀儡同出一辙,他淡漠寡情的面容上染了一层白森月光,一个转臂游转,那些傀儡便以一种扭曲的姿态避开了楚沧月的剑锋寒刃,它们能够做到普通人类办不到的柔软折叠动作,更甚至不怕死,没有要害,全身钢架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