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部分的疏忽不是不知道,但陈白起跟谢郢衣那都是各有各的忙,哪会关注这些细碎小事,陈父有腿疾,也是个爱玩的纨绔个性,万事不管,家里也没聘什么正经的管事,而别的人也没住过什么高门大府,没见过真正的门阀贵族的吹毛求疵,全是一大帮过得糙活的大爷性格,是以诺大一个太傅府的卫生只要看得过去,没有十分明显的脏乱差现象,便也都将就着过。
可眼下却一下有了质的飞跃,甚至有了一种精致到金碧辉煌的感觉。
这地擦了,这花草树木都修剪过了,这门窗瓦墙都有些锃光瓦亮,景观湖水清澈如镜,枯叶跟飘落的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打捞过一遍了,游廊掉漆的部分也重新修葺复原,连假山上的陈年积灰好像都给冲刷干净了……
这……好像有些不对劲吧。
陈白起停下脚步,转过身回着身后一众仆役,问道:“这府上……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觉得她不该再替他们找借口了,这些人根本不可能有这么高的觉悟。
他们仿佛一直在等她察觉到异样,主动询问,如今她终于问了,在首的长仆顿时花眼盈泪,苦不堪言地嚎道:“太傅,你带回来的客人……太可怕了!”
她带回来的客人?
说到可怕,巨那么憨厚忠实,自然不可能,那就只剩下巫马重羽了。
陈白起好奇地问道:“他做了什么?”
看他们都好手好脚地站在这里,无病亦无痛,所以他对他们做了什么,让他们如此的委屈与愤懑却没有第一时间告状,而是等她问了才干嚎一声打算诉苦。
他们一脸急切地看她,张着嘴,似有千言万语,却涨红了脸都没有说出什么来。
“他给你们下禁制了?”她眯了眯眼。
第五十章主公,招惹(二)
不能对别人说出任何关于他禁止的内容。
他们喜出望外自家太傅竟如此聪颖一眼能够看出来自己的难处,连忙点头认肯。
陈白起泛氲的桃花眸略有深意,又问:“这府上的里外变化,都是你们一手做的?”
他们一听到这个,心头一梗,又是一脸被逼迫的凄苦悲愤,赶紧点头。
陈白起听着,眸弯浅浅,只觉又好笑又奇怪:“是他逼着你们打扫整个府邸?”
他们又是一阵疯狂点头。
对、对、对。
事实上,那个魔头可不止是单纯地逼他们打扫府邸,而是要求他们要将整座占地感人的府邸清扫到一尘不染的地步,他踏过的路,要不染尘土,完履行步,他路过的湖景,要纤羽不落,明湖如镜,他经过的房幢,要完好如初,长新如故,他赏过的花草,要讲究摆放,浅浓皆宜……总之,他提的那些苛刻要求达不到,他们这些人全都将不得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