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星瀚、韦老大他们认识是因为星瀚他们的妈妈和韦老大的妈妈是很要好闺蜜,而我的…景洪涛曾受过彭家的恩惠。彭家出事后,我母亲时常去看望,偶尔会遇上韦老大的母亲,韦家的门楣那样高,我父母自然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尤其我出生后,母亲见文伯母那样喜欢我,更是天天抱着我往彭家跑。我日渐长大,韦老大礼待我,君薇姐事业也好了起来,父母干脆就让我半住在彭家,想我近水楼台先得月,帮他们找到一个得力的女婿。我从小跳舞、弹琴,哥哥们对我极好,我也以为我就是童话里的公主了…大概,就是你喜欢的那个样子吧…那时候,我还特别崇拜景洪涛。”
任垣逸不自觉把两臂收紧,他想再长出一个自己来,这样把她抱在中间,就再也不会有人伤害她了。
“那件事发生在一个宴会上,算是阴差阳错。出事的时候,我只盼着景洪涛来救我,我以为他会报警,他会替我报仇,但他没有,他只是把我带回家,洗了澡去做检查,然后,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一开始我以为他只是思想比较保守,是想保护我…很久之后我才明白,他什么都不说是因为和他的生意有牵扯,还有,他怕我嫁不进韦家…”
提及这些,她反而不再哭了,她不会再为景洪涛流一滴泪。
“是谁!是谁!宝宝不要难过,我替你报仇!”
“逸,走不出来的只是我自己…是我太依赖别人…”她把脸他在怀里蹭了蹭,拉着他的手,试图让他冷静一点。
“我受了刺激,再也没办法弹琴。偏就那么巧遇上我高三,申请到的音乐学院的offer变成了一张废纸。我想要离开家,就只能拼命念书、考试,因此所有的委屈、不甘、愤怒都压在心底,直到高考之后才大爆发。我变得敏感脆弱、歇斯底里,星瀚日夜守在我身边,我发起疯来对他拳打脚踢,如果不是他每天都坚持来看我,大概也就不会有人把我从血水里捞起来。你看这里,”景斓把手腕举到任垣逸面前,“看不出来吧,花了星瀚一学期生活费做的修复。”
“宝宝…我的宝宝…”任垣逸的眼泪滴在那早已愈合了的伤痕上,景斓说到这里,已经和彭星瀚之前对任垣逸讲过的片段开始重合,他也更加心痛。
“我改了名字,不想再跟景洪涛有牵连,我做了很多只凭感觉做出来的事,比如,跟星瀚做爱,接着是小哥、韦老大,还有很多人。我想知道,他们到底喜不喜欢我,如果我不再跳舞弹琴,如果我只会整天哭、发疯,还会不会有人喜欢我,他们和我做爱,我觉得他们喜欢我。等我好一点的时候,我才发现一切已经来不及了。至少,我不该打破和星瀚他们的感情,因为我,他们的人生也都困在了这里。”
“逸,我…很对不起你…我对你也是这样,一开始只是想挑衅你,想引起你的注意。可你对我那样好,你说你喜欢我,总用最好的词语来形容我…我却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你,我总是赶你走,总是伤你的心,我…就是这样没用…你很好…是我不配拥有你…”
任垣逸用唇堵住了她,他却没有伸舌头,只是那样单纯地贴在一块儿,他只想让她知道他在,他可以依靠可以信任。
“你配得上世间最美好的东西,宝宝,我来就是想对你说,不管你是景斓还是袁心婷,不管你情绪是好是坏,我都想和你在一起,我们度过的每一分钟,经历的每一件事都真实存在,它们让我相信,我爱你,是我做得最正确的事。”
景斓真的想不出来她还要怎么样才能拒绝任垣逸,他和她没有任何前史可言,他们就像是景斓看过的小说里的,都市中的两个青年男女或是在咖啡厅看对眼了,或是在合作中有了火花,是茫茫人海中两个陌生人合该按照命运的安排产生的缘分。
“所以…是因为褚瑨救了你吗?”
“也可以这样说,至少那之后我再也没做过身陷困境时无人问津的梦。”
“这些事,褚瑨知道吗?”
她摇头。
“为什么?”
“我姓景,景山地产的景,我…”我还不能告诉他,尤其不能告诉他,那个人就是褚广业,那会让他比死了更难受。
“宝宝,嫁给我,我不会疑你分毫。”任垣逸突然变得特别激动,在景斓的绝对偏心面前,他终于感到自己有一丝能赢过褚瑨了。
“任垣逸,你真的特别可爱。”她伸手去戳他的酒窝,她最喜欢他笑着时候深深的酒窝,她要笑着开启新生活了,她希望任垣逸也如此。
“也许和你在一起,一辈子也不用愁欢声笑语。逸,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我醒悟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快乐并不能愈合心底的痛苦。我最怕的就是我在笑着的时候,脑子里突然有根神经搭错,眼泪就掉了下来。”
“褚瑨说他没有家,让我和他在一块儿,他让我感觉到,两个人在一起能让自己变好,也能让对方变得更好。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他的过去,他现在爱说爱笑了许多,我也开始弹琴。我打算去学编曲,我想总有一天,我还是有机会演出的,至少,我可以听到我的作品被演出。我们都对以后充满了期待,我们都不再需要有谁来怜悯我们,我们自己会过得很好,会让我们的混蛋父亲看到被抛弃的孩子也学会了拥抱,我们也能组成新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