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醒来,韦林泊以为自己脑子烧坏了,文绮慌忙背过身去擦掉眼泪。
“你感觉怎么样?累不累?”她伸手去摸他的额头,“烧是已经退了。”
“还好,这几天迷迷糊糊的,我病了五天了?”
“六天。”
“那公司?”
“小黎说你本来就是在休年假,活儿都让你干完了,你还操心公司!”
空气突然变得安静,好像对着韦林泊,文绮就做不成贤妻良母了。
“这几天你光喝粥了,我给你炖了清鸡汤,还带了你喜欢吃的酱菜来,先吃饭吧。”
韦林泊点点头。
“休个年假而已,你说你至于吗?员工是干嘛的,要老板把工作做完了才能休假?没有这样的道理!”
他揣摩着母亲的这番话,大约黎升只告诉了她,自己是因为太累着了凉。
文绮端着碗,半掩着自己的面色,这两天彭星浩、彭星瀚都来过了,唯独景斓那孩子…不管是不知道还是不想来,都已是一个大问题。
“是,儿子知道了。”
她张张嘴又顿住,她本意并不是要训话。
“星浩、星瀚来了啊。这样,你担心公司我去帮你看一眼,就留他们两个陪你吧。”
文绮找个借口离开,可正是她离开后,病房内才陷入了沉默。他们都心知肚明,韦林泊是为什么病了。
“我听老曹说,常思祁的热搜是诚逸那边压下来的。我想…也许是小斓…”
彭星瀚长腿一蹬,猛地起身冲出了病房。不提她还好,一提到她,彭星瀚只觉得五脏六腑被人拿棍子搅在了一起,扯得生痛。
“她一向都这么心慈。”韦林泊自嘲道。
“你喜欢吃我做的桂花糖藕,呐,给你的。”彭星浩不知从哪儿变出了一个保温盒。
她曾经溜到厨房去跟他吐槽,说韦老大怎么老是拉着一张脸,她伸手去拿刚刚切好的桂花糖藕,她说桂花糖藕甜甜的,吃了它我也是甜甜的。她想了一会儿,又端着盘子递到了韦林泊跟前。
“林泊,忧思伤肺,你得顾好自己。”
“谢了,”韦林泊吃了一点,默了默又说,“你也是。”
“傻站着干什么,走了。”彭星浩扯了一把靠在门口的彭星瀚。
“韦老大还好吗?”
“臭小子没礼貌,人来了连句关心的话都不会说!他没什么大事,好好保养就行了。”
彭星浩眼神一黯,那么心事重重的一个人,这肺炎不知道要拖多久才能好得完全,瞧着他胃口也不好,本来就已经很瘦了。
不是要水字数,是这首诗真的太好了,我第一次读到的时候眼泪流了一缸。因为韦老大平时惯常念英文,所以就把译文贴在这里啦。
今夜我可以写出最哀伤的诗篇。
写,譬如说,「夜缀满繁星,
那些星,灿蓝,在远处颤抖。」
晚风在天空中回旋歌唱。
今夜我可以写出最哀伤的诗篇。
我爱她,而有时候她也爱我。
在许多仿佛此刻的夜里我拥她入怀。
在永恒的天空下一遍一遍地吻她。
她爱我,而有时候我也爱她。
你怎能不爱她专注的大眼睛?
今夜我可以写出最哀伤的诗篇。
想到不能拥有她。感到已经失去她。
听到那辽阔的夜,因她不在更加辽阔。
诗遂滴落心灵,如露珠滴落草原。
我的爱不能叫她留下又何妨?
夜缀满繁星而她离我远去。
都过去了。在远处有人歌唱。在远处。
我的心不甘就此失去她。
我的眼光搜寻着仿佛要走向她。
我的心在找她,而她离我远去。
相同的夜漂白着相同的树。
昔日的我们已不复存在。
如今我确已不再爱她,但我曾经多爱她啊。
我的声音试着借风探触她的听觉。
别人的。她就将是别人的了。一如我过去的吻。
她的声音,她明亮的身体。她深邃的眼睛。
如今我确已不再爱她。但也许我仍爱着她。
爱是这么短,遗忘是这么长。
因为在许多仿佛此刻的夜里我拥她入怀,
我的心不甘就此失去她。
即令这是她带给我的最后的痛苦,
而这些是我为她写的最后的诗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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