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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丑//开b(1 / 1)

“噢?你睡不着找我有什么用,莫非我能给你唱小曲哄着你睡?”

方锴半倚在门口双手抱胸,他上身只穿了件白色的里衣,腰腹处的系带松松垮垮的系着,以致于大半片蜜色胸膛裸露在外,今日大概是累着了,眼帘微阖着不知是睡是醒,倒有些顾盼风流的姿态。

“小锴若是陪我说说话,兴许就能睡得着了”严金玥觉得这会小锴似乎是与往日不太相同,也说不出哪里不同,只是多看几眼都叫人脸上发热,以至于根本不敢直视方锴的脸,垂眸眼神落到他的胸膛里衣兴许是穿久了,布料显得有些薄气,哪里压的住那一身蜜肉的颜色,乳晕处的布料更是露骨的透出一圈殷红,晚风吹过时,乳尖颤颤巍巍的将布料顶起两个尖尖

“咳咳咳”严金玥看的满腹邪火,只得战术性的撇过头咳嗽转移注意力。

方锴还以为他是站门口吹风受了凉,也不欲为难他:“算了,你进来罢。”他这会被体内的那股热气烧的有些昏昏然,身上也没什么气力,进了屋便坐在桌边,手撑着额角似是睡着了。

严金玥也觉出不对劲来了,仔细看方锴脸上甚至泛出几分春红,只是因为肤色较深并不明显罢了,额角也细密的冒出来汗,是发烧了吗如此想着抬手朝方锴额头探去,刚触及到一片滚烫的温度,方锴便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甚至像受到了抚慰的大猫咪一样眯起眼睛主动用脸颊蹭了下他的手

二人皆是一愣。

方锴这才觉出那春谱的后劲来,他被严金玥一碰身上简直像着了火,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穴儿跟着喷出一股水把亵裤淋湿,穴口一收一缩的想吞点什么,连着脑子也有些蒙了,若不然严金玥那张早已看腻的漂亮脸蛋在烛光下怎会美的绮丽难言,这分明就是个美娇郎,只是思及二人相识多年的情分这让方锴多少有些踌躇

他努力抑制着呼吸还在思考着冲动一把后能否全身而退,严金玥却已贴身上前在他的唇上落下一个轻吻,方锴登时理智全无,他长呼出一口气将严金玥横抱起来,扔上了床塌。

在严金玥的目光下将被淫水打的湿漉黏腻的亵裤褪下,欺身跨坐在他身上,里衣的长度只是堪堪遮住下体,一双健硕有力的长腿夹着他的腰,方锴举动突然到叫严金玥甚至怀疑自己是没睡醒,要不然自己心心念念的数年的美事怎么会毫无预兆的就发生在眼前。

可方锴被浴火烧的人都恍惚了,他难耐的沉下身用阴蒂在严金玥勃起的肉茎上轻撞着,一边和严金玥口舌交缠的难舍难分。

严金玥饶是没有经验也觉出他胯下的裤子似乎湿濡的不像样子,左手探去却碰到了两瓣肥蚌似的软肉,中间的细缝淅淅沥沥的出着水,正是罪魁祸首:“小锴这是”

方锴亲昵的用鼻尖蹭了下他的脸颊,直起上半身,将里衣撩起露出淌着清液的馒头穴,扬眉一笑:“忘记跟你说了,我多长了个穴儿,要摸摸看吗?”

这人平时端是不近人情的傲气模样,却不成想到了床上竟能骚成这样,可这种状似轻慢的风情却最是撩的人心痒难耐。

严金玥脑子都空白了,鼻腔的热意流淌到了唇上才发觉竟然是流鼻血了,他慌乱的别过头擦去鼻血,这会儿才有了和方锴上床了真实感,指尖摸索到肥鲍上轻扫了一下淫水,羞怯道:“我我想摸摸小锴的穴儿”

方锴没有回答他,轻笑了下,拨开两瓣肥厚的阴唇,仰头眯着眼睛在他的手背蹭动,细密的快感让他不时的发出几声难耐的叹息,他的声音并不尖锐高亢,反而是低沉而沙哑的,绵长的尾音勾的人很是难耐。

严金玥脸已然是羞的红透了,他年少时也是看过不少淫书的,按着书里的法子食指和中指并拢找到藏在肥蚌深处的珍珠豆,左右的按压揉搓着,时不时指尖挑起阴蒂尖拨动着,技巧使的十分生疏,动作也缓慢极了,方锴的阴蒂被拨弄的已经完全挺立肿胀,他的肥逼跟随指尖的浪潮一阵一阵的吐出透明的淫液,颜色也由之前的粉色变成艳红,两片肉唇已经完全被淫水打开,露出的阴蒂尖肿的垂在外边可怜的滴着水却是怎么也收不回了,只能等着严金玥用纤长细白的两指将其托起,变成挤作一团的软肉后轻轻拍打搓弄。

咕叽咕叽的水声在寂静的室内轻响着,方锴被他指奸的腿根都软麻到已是有点坐不住了,严金玥赶紧支起身来,一只手扶着他劲瘦的腰好让人不倒下去。

另一只手两指却是悄悄探进穴道里头搅弄开了,他用双指分开穴道一下一下的刮着内壁,只是小逼实在是太嫩了,严金玥也不敢玩弄的太过火,改成缓缓的抽动着手指,薄唇贴着方锴的耳垂一边亲吻一边贴心询问:

“我手指在小锴的逼里面会疼吗?两根够吗?”

“怎么办?你的肉蒂好硬,不然我帮你把它咬软?”

“小锴的小逼好像一直在流水用手好像止不住,怎么会有这么多水啊?”

“呃”方锴的身躯突然绷紧,而后便是抓着严金玥的衣襟轻微的颤栗。

严金玥感觉到手指突然被甬道一阵一阵的挤压着,温热的淫水淋了他一手,他将双指抽出端详着上面的清液,随后舔了一口道:“小锴的味道都是甜的”

方锴头埋在严金玥肩膀等高潮过去,缓过来后便坐起身微不可言的冷哼了一声,勾着指尖将严金玥的亵裤剥下来,只是看着那根黑紫的东西弹跳出来后难免沉默了下来。

这肉茎长的实在是丑绝。

两个囊蛋连着肉茎都是乌黑中透着红的颜色,一根屌生的几乎有方锴的两倍大,形状有些像弯钩,连着囊袋都大寻常人一倍,丑的极有存在感,大屌上面的青筋凸的简直像柱子的雕花纹路,狰狞非常,龟头活似是黑色的大李子,马眼处还在不干不净的吐着水

他只得撑起身子比了一下,严金玥这根马屌的直径都比他的逼缝要宽出许多,且又黑又皱,光是上面的青筋都让他不敢细看,和他还带着粉气的肥蚌放在一起看时,带着极具冲击的违和感,怎么看也觉得不太适合

严金玥还以为方锴要坐下身用嫩穴吞他的屌,兴奋的马眼连连吐水,几把一跳一跳的颤动,结果方锴抿着嘴又坐回了他的小腹,他自然是委屈的掐着方锴的腰暗示:“小锴我想要”

“你这屌生的真是又丑又大,我有点”方锴料想自己说的足够委婉,可严金玥还是红了眼眶。

他看了眼方锴的阴茎,小锴当真是找不出一点不好,小逼是鼓囊囊的嫩馒头穴,可爱极了水还多,阴茎也生的比自己的好看许多,是同皮肤一样的蜜色,大小中规中矩,柱身光滑形状笔挺,无怪乎瞧不上他的屌。

严金玥难过的心都在抽抽的疼,连方锴的腰都不好意思碰了,卑微的抠着被子:“我也不想长成这样的可是我的鸡巴好难受,小锴你摸摸它好不好?我好想被你摸屌。”

方锴的体内的那股热气还没有过去,他能感觉到自己的逼穴此刻张张合合的想吞东西,严金玥的下腹已是全然被他的淫水淋了个湿透,饶是他也深觉得自己逼穴骚浪的过了头,如此严金玥也没有嫌弃他,那自己想来也没理由嫌弃人屌丑。

他往后挪了些,迟疑了一会,俯身抠了下严金玥的马眼

“嗯!啊——”

严金玥看到方锴骨节分明的大手摸他的屌头亢奋的叫了起来,方锴圈起手上下撸动了几下,马眼处又溢出一波水,茎身跳动了两下,肉眼可见的又涨大了一圈,着用手指弹了下他的大屌,果不其然柱身又跳了两下,忍不住调笑:你这个“大宝贝”倒是和你一样可爱的紧。

“呜~”严金玥感觉自己被方锴玩弄了,可他的鸡巴却无法控制的越来越硬。

随后方锴在严金玥脸颊蜻蜓点水的吻了一道,在他惊喜的目光下支起身让紫红的龟头在逼穴上磨蹭,他那穴当真生嫩极了,只敢若即若离的在龟头浅蹭,若是吞的深些都觉得疼,后面似是得了趣,主动的掰开两边肥鲍,让自己的阴蒂珠在他的马眼处挤压,他的屌大马眼也大,若是用力些都能将阴蒂尖挤进去,随后又用软逼夹着柱身上上下下的蹭。

严金玥简直鸡巴都要爆了,他感觉自己要射了,骗着方锴说自己的屌好像出了问题,等方锴低下身,脸对着鸡巴查看时,严金玥挺腰将鸡巴撞在他嘴上猛的射了几股精水

“唔!!”

方锴的脸上发上甚至唇边都粘上了湿淋淋的精液,眼睛被精液糊的有些睁不开,甚至还有些被吞进去,哪里还有平日端着身份的冷淡模样,见精液堵在喉咙口难受的让他咳了起来,严金玥连忙靠上前渡过去几口口水,舌头趁机也伸进了口腔搅弄

结束后看着他日思夜想的英朗俊气脸庞粘着自己的精液,难免有种小狗在自己的地盘撒了尿的安心感,哪怕是方锴气的连连骂自己混账也全然接受了,同时不免觉得小锴这人同他的逼穴一样娇气,这不过是精液进了嘴巴,往后他还想拿着大屌往他嘴巴里抽插,一股子全射在他的嘴巴里,那恐怕得哭出来吧

也不知这春谱什么门路,方锴嘴巴吞了点精液后,下身水流的根本兜不住,浑身被欲火烧的通红,他看了眼严金玥射过后的鸡巴,虽然还是丑,但是这样吞下去尺寸倒是适合

想罢挺起腰扇了严金玥一巴掌威胁:“我的穴要吃你的鸡巴了,你若是敢硬我便给你夹断。”

谁料想方锴刚坐下身将鸡巴吞了一半,那屌物竟是直接在体内涨了起来,疼的方锴弓起身来:“呃——”

严金玥也不好受,他的鸡巴被卡在半道动弹不得,被逼肉绞的生疼,见方锴疼的没有了力气,大着胆子把人捞进怀里,粗暴的将本就松垮的里衣又往下扯开,直接露出了半边饱满的胸肌和些许腹肌,方锴骨架大,奶子也大的不像话,简直就是巨乳了,一只手摸过去堪堪能拢住,手感极有弹性,奶子握的紧了,奶肉还会从手缝溢出来,料谁也想不到平日冷淡严肃的高大少年能被玩成这幅骚浪的模样。

“唔!小锴,我要捅进去了,我会让你快活的。”

严金玥被夹的额角都冒汗了,索性掐着方锴的腰,下身缓缓的往上顶。

方锴吓得阴茎都有些萎了,推着他的肩膀挣扎,可他逼穴都将人的鸡巴吃了一半,主动权已全然不在自己手上,只能被严金玥用蛮力掐着腰拢进怀里,感受着乌黑狰狞肉刃将自己的嫩逼穴破开,奶子也遭了他的毒手,被揉的乳波颤动也不肯停手,严金玥进屋前乳尖还只有豆子大,把人放进来后现在被玩的肿了两倍,小嫩穴还叫人给用丑屌糟蹋了,方锴心里头叫苦不迭却也全无法子了。

待鸡巴连根捅进去后,严金玥见方锴咬着唇脸上都是汗,不免心疼的用衣袖给人擦汗,心里头柔情万千,他的丑鸡巴都插进小锴的逼穴里,他们的关系自然也是板上钉钉,暗叹自己数年前竟是买了个童养媳都不知。

大概是想叫方锴好过些,便伸出一只手抚慰着他的阴蒂珠,细白的指尖点着珠子左右摇晃,终于叫方锴回过状态来,严金玥也缓慢的开始在穴里抽动鸡巴

方锴被顶的剧烈的喘息了起来,他伸手向下摸去,粗长到难以置信的肉棒几乎全挤进穴里了,原先紧闭的穴缝被扩张成了专属肉洞,被挤压的一丝缝隙都不留

屁股夹着根粗热的大棍子着实不好受,可严金玥这会已是大开大合的抽插起来了,那力道怕是恨不得把那个对丑囊蛋都塞进他的逼里,方锴被肏的人都恍惚了还在破口大骂:“不要顶了!哈你怎么敢把那根丑东西插进来混账唔!你别顶了!”

“小锴好会夹,你的宝贝骚穴夹的我好舒服”严金玥的手掐握着方锴的胸,像小猫舔水一样伸着舌头一下一下的舔着顶部的乳头,舌尖顶的乳头四处弹跳,只得把乳头含进去嘴里含着轻咬着才安分一些。

兴许是肏的狠了,严金玥抽插时的囊袋也上下拍打着方锴的大屁股,那囊袋分量不轻,拍打时会发出啪啪啪的巨响,方锴感觉自己屁股都要被拍烂了,穴里被硬挺的大肉棒插着,穴外的屁股还要遭囊袋的拍打,忍不住告饶:“唔别肏我了,我的小穴经不住肏的,我屁股被你囊袋拍的好痛”

严金玥的肉棒这会儿像是被穴包起来挤压着亲吻,穴腔内汁水丰沛一股股的淋着龟头,自然是不信方锴的鬼话:“小锴的骚穴儿明明就厉害的很,不信你看”

“唔!!”

方锴闷哼了一声,严金玥竟是双手托着他的大腿站起身来,像抱小孩一样以面对面的姿态边走边肏,方锴被这突然的举动吓得连忙圈住了他的脖子,许是严金玥纤细修长的体型太有迷惑性,这才想起剑修不算纯粹的法修,称的上半个体修,若说力气应该是比方锴这样纯练术法的法修大上不少的,能将他抱起来倒也不奇怪。

“小锴的逼穴吃大肉棒吃的这么欢,明明就喜欢的很,怎么会经不住肏?”严金玥走到镜前,将方锴旋了个方向,变成小儿把尿的姿势肏弄着,感觉到方锴的小穴正紧张的吞绞着他的肉棒,这个姿势鸡巴被吞的极深,他忍不住又是狠顶了几下

方锴有些好奇看向的铜镜,他倒也好奇这么大的鸡巴自己小嫩穴是怎么吞下的

铜镜里严金玥的乌黑的大肉棒看起来更是骇人,几乎都不像人屌了,那么粗壮的东西此刻正在臀丘里进进出出,因着太大导致屁股内侧的肉都被肉棒挤的变型,嫩穴正吃力的吞吐着大肉棒,被扩张的有些泛白,看起来既可怜又欠肏,抽出时两边的肥鲍被带着往两边翻开,插入后又卷进穴口变成纯粹的肉洞,被肉棒带出来的汁水在穴口淋漓飞溅,被大阴囊拍打的翻飞的四溢,阴囊随着抽插往上一跳一跳的,竟是将大腿内侧肥嫩的软肉拍打的发红,可见严金玥肏的有多用力

“小锴恐怕是不知道你的小穴有多贪吃,我让你看看”严金玥吻了下方锴的耳垂,似乎是为了让他看清,动作极度缓慢的将肉棒从逼里抽出来

方锴看见铜镜里大肉棒一点点的抽出,因为长度的原因,等一整根抽出的时候方锴竟然感觉时间过去了许久,黑红色的龟头比肉茎还宽些,抽出时发出“啵”的声响,随后一整根大肉棒从穴里弹跳出来,他的骚穴大概是被肏傻了,仍然是圆洞的形状,里面的红肉都清晰可见,穴里积了不少骚水,这会争先恐后的开始往外流,地上全是他的骚水,待骚水流尽了小穴才缓慢的缩拢了回去,可惜到底是吃过了大肉棒的,颜色都是骚浪的艳红色,阴蒂尖甚至不甘寂寞的从鲍鱼穴里冒出头来,淫水顺着阴蒂尖一滴一滴的落水

“小穴已经被我的大肉棒肏熟了是不是?骚穴没了肉棒肏,看来水都止不住了。”

这当真看上去骚的过头了,方锴看的有些脸热,干脆扭过头装傻,只是小穴似乎是被说中了,没了大肉棒插这会竟然觉得有些空虚,水也止不住

严金玥在他的肩膀细细密密的亲吻着,下身的龟头却悄悄的挨到骚穴的细缝顶弄,方锴以为他会肏进去,小穴颇为期待的吐了几口淫水,谁知他只是在外边磨穴缝,搞的方锴有些难耐,他掐着严金玥的手臂感觉穴里难受的紧:“你动一动,我痒”

“小锴哪里痒?你说出来我用大肉棒帮你好不好?”严金玥像是故意馋方锴,肉棒也不磨穴了,弯钩一样的黑长棍子在穴外大力拍打着方锴的骚穴,骚水被拍的连连外溅,肥厚的阴唇被拍的都肿胀充血,可怜的在空气的颤动一波一波吐着水。

“好疼,你别打了!!不要打我的穴儿了!”方锴张着腿门户大开又挣扎不开,看着自己的小穴被严金玥用肉棒拍打的汁水横流只能告饶:“我我骚穴痒,想要大肉棒插进去止痒,小骚穴想挨大鸡巴的肏!”

严金玥听的肉棒都涨了一圈,还是贴心的安慰方锴:“那我要肏进去了,小锴要好好看着自己的小骚穴是怎么吃鸡巴的,我会慢慢肏给你看~”

说完方锴便看见那根弯弯长长的大肉棒龟头贴着他的穴缝上下的磨蹭,他果然是打算让方锴看着自己是怎么挨肏的,动作慢极了,龟头在外面磨了许久才顶开两片肉蚌,方锴看见粗热的棍子一点点的被贪吃的骚穴吞吃进去,直至大肉棒尽数没入臀丘,严金玥才开始大力肏干起来

“好涨好舒服”方锴拱起脊背玩弄着自己的奶子,应该是被完全肏开了。

严金玥抱着方锴肏了数百下,方锴早就被肏的丢了魂,他的囊袋都射空了,这会再被肏只觉得又麻又痛,让严金玥被全然无视掉气的蹬着腿挣扎骂骂咧咧:“我不要你肏了,停下来!听见没有你这条混账公狗!”

“小锴小锴我好喜欢你。”严金玥迷乱的吻着方锴,觉得他连骂人都十分可爱,下身的动作却丝毫不见克制:“再骂骂我你再骂骂我说不定就射给你了,我好喜欢被你骂。”

方锴没想到他会提出这么变态的要求,连骂都不想骂了。

严金玥肏了数百下后感觉自己要射了,往里面猛撞了数十下,一股子射了出来——

“全部都射给小锴,我的精水只给小锴的骚穴吃”严金玥射的极多,把方锴的小腹都冲的鼓了起来,拔出后被肏成鸡巴套子的穴口一张一合的往外排着浓白腥臭的精液,方锴的屁股已经被糟践的不能看了,穴口的精水淌不完似的往外流,穴边不知道是他自己的淫水还是严金玥的精水被阴囊拍打成泡沫状黏在上面,屁股也被撞的泛红

方锴思量着严金玥也该放自己下来了,结果又被抱着走到桌边,上半身按在木桌上,他被掐着腰抬起臀部,感觉到光滑的龟头在穴口斯磨,他竟然是又硬了!!

热乎乎的大肉棒在方锴的骂声中捅进了他的馒头穴里,感觉到自己越骂严金玥的肉棒涨的就越大,只能噤了声安静的趴在桌上挨着身后人的肏。

严金玥还有点委屈:“怎么不骂了?小锴多骂骂我啊。”

见方锴完全不搭他也有些生气,抬手掴打了方锴的屁股一巴掌,那大屁股被甩了一巴掌屁肉竟然像果冻一样晃动了起来,严金玥回味了下手感,忍不住又打了几巴掌。

方锴干脆将头埋进胳膊里装鸵鸟,只是露出的耳朵涨的通红。

严金玥的大肉棒不轻不重的肏干着,这人也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一眼注意到方锴紧闭的菊穴又动了心思,食指在二人交合的地方抹了一些淫水就捅进了菊穴,手指在里面抠挖着寻找什么,然后摸到穴内了一块凸起的软肉

“嗯”方锴突然绷紧了身体,大腿打颤。

“找到小锴的骚点了小锴两个穴都贪吃的很呢”严金玥趴在他的耳边喃喃的说骚话,也不耽误他往方锴的菊穴里又添了两根手指,三个指头模拟着肉棒在穴里抽插,方锴菊穴的敏感点浅的很,手指头稍微拨动几下便能让身下的人颤栗。

“呼——”两个人的下身紧紧相连着,严金玥感觉他的肉棒要被骚穴绞死了,里面的红肉此时怕是层层叠叠的挤压着他的鸡巴,仿佛是依附着鸡巴生长的肉器,当他抽出一截后便争先恐后的吮吸着肉棒留人,方锴的阴唇光洁无毛,摸上去也是滑腻绵软的触感,生的是乖巧极了,以至于他黑红的肉棍和粗硬的鸡巴毛撞上去时显得可怜兮兮的,即使如此还是努力的将自己的大肉棒吞吃进去,诱着严金玥抓着方锴的大屁股狠狠的朝骚穴深处撞去,狰狞的性器一次又一次在方锴的屁股里进出

然后听见方锴闷哼了一声,他的肉棒被一片骚水包裹了起来,方锴的整个穴都猛力的反复张合了起来,可惜插了根大肉棒根本就合不起来,只能像小嘴一样一口一口的收缩着给鸡巴按摩

“小锴的小骚嘴好能吸”严金玥这辈子没有这么舒爽过,被小逼伺候着终于是要射了,他把性器抽出来撸了几把,然后龟头对准方锴的逼射了好几股白浊,方锴的整个逼全部都淋满了精液,说是被精液洗了也不为过,白浊有的挂在了肉蚌边,有的顺着逼缝往下流,还有的被张合的逼穴吞进里骚心里

等方锴感觉到屁股的那股湿热用手去摸,自然摸到了满手的散发着腥臭的白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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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就这样折腾到了深夜,严金玥自知理亏把方锴收拾的干干净净,抱着人将头靠在方锴的胸口喜不自禁的诉情:“和小锴在一起这么快活,我真是傻了还修什么仙,还不如守着小锴好好过完几十年光景,往后我们每天”

他抛了个眼神,伸手摸了把方锴的大屁股,其中意味自然是不言而喻。

这完全是误会了,以为肉棒肏了人就该是一对鸳鸯,方锴看着严金玥还在喃喃的计划以后的生活,到底还是心虚了,暗骂自己管不住下半身,只能支支吾吾的糊弄人把人哄睡了。

想着法,不是在他快爽利起来的时候慢下速度,就是舔到敏感处又去舔其他地方口活儿这么差,真是白瞎了那张脸。

他实在忍不住,干脆自力更生的晃着屁股将阴蒂往对方唇上摩擦。

方楷腰扭的卖力,喘气时低头扫了一眼姬寅,对方正噙着笑看着自己,这人一开始就既不抗拒也不怎么主动,那副好以整暇的姿态让方楷感觉自己像个出来卖的兔子。

他心里气恼,但面上不显,只是将臀摇的更厉害,肥厚的屁股被抖起阵阵臀浪,红色的逼肉几乎是不顾对方死活的往姬寅唇舌内挤,他的花核被蹭的挺立起来,两片小骚逼也分开了口,小逼里面不停地吐出淫水

在感觉到屄穴内缓缓蔓延麻痒的电流感时,方楷恶劣的沉下臀肉,将骚逼喷出的一大股淫液全数灌入姬寅口中。

浪屄压的姬寅闭不上嘴,只得微蹙着柳眉将那些骚水全数咽了下去,方楷见他神色不悦心里头总算舒坦了些,这才把屁股从姬寅嘴上挪开,他将破破烂烂的衣服尽数褪去扔在一旁,一把拉下姬寅的裤子,握着粗长的阴茎套弄起来。

姬寅的器物尺寸生的狰狞,饶是方楷这样骨节分明的大手也很难全数圈住,他握着撸了几下就有些烦,这时姬寅已懒洋洋的半坐起身来,像个大爷一样漫不经心的等着被伺候,眼睛盯着他的脸不知在想什么。

方楷暗自咬牙恨不得弄死姬寅,但又需要对方帮自己恢复状态,见姬寅的阴茎上已经流满了腺液,他在体内运转起双修之法,扶着姬寅的肩沉着身子准备往对方的阴茎上坐。

他膝盖那处有根骨头断了,曲着膝盖时大腿颤颤巍巍的,难免会失了准头,小逼贴着龟头总是划过入口,偏偏越是越急躁,越是戳不进去。

姬寅抿着薄唇满面飞霞,他面色平静不见性急,但鸡巴远比主人看起来有威胁性的多,柱身粗壮鼓涨,高高的立在空中一抖一抖的指向方楷的嫩逼,在数次偏滑过温暖的洞口后,姬寅眼中光芒暗了暗,伸出手摸到方楷双腿间软嫩的肉唇

他手指捻着对方私密处的珠蕊把玩了一会儿后,顺着屄缝滑向穴唇入口,指尖挑着肉往外撩出扁圆的小缝隙,空气登时涌进了逼内,方楷的小屄被凉意刺激的像小嘴一样翕张起来,透明的液体从穴内潺潺流出,大量黏腻的淫水滴落在姬寅壮硕的龟头上

方才还垮着脸不太耐烦的方楷,已是一副沉浸在快感中的骚样蜜色的脸颊浮起不明显的红晕,吐着舌头的样子似极了发情的雌兽,浪的挺着圆润饱满的大奶,嫩红的奶头往外凸起,诱的人想含进嘴里舔舐一番吸多了不知会不会喷奶

“不行再这样下去我要要”方楷的肉穴被冰凉的空气刺激的反复翕张,小腹也隐隐发热紧缩,他抓着姬寅肩膀的手用力到指节泛白

话还没说完姬寅双手掐着方楷的臀尖往两边掰开,硬挺的肉棒直接挤进他的屄里,才送了半截进去,方楷便蜷起脚趾、弓着腰部雌穴喷出大量的淫水,姬寅的鸡巴头一次进屄洞,被夹的险些精关失守,他缓了一会后将剩下半截也插进了甬道,紧接着便抽送了起来。

“等一下、等哈啊”方楷紧搂着姬寅,五指在对方单薄的后背住抓挠起来,他高潮的余韵还未过去便被姬寅抓着屁股插的阵阵抽搐,饶是如此也不忘哆哆嗦嗦的运起双修之法:“让、让我缓缓我嗯呃!”

方楷的小骚穴能吸的很,插进去时吮的厉害,在拔出去时又会紧紧绞住大肉棒挽留,姬寅头一回开荤便有些难以自持,里面的褶皱层层叠叠夹得他发出舒服的喟叹,硬挺的肉棒不停歇的在淫荡肥厚的肉蚌里抽插,二人交合处更是爱液四溅。

被搂在怀里的人被肏的瞳孔涣散,姬寅仔细地看着方楷的脸,明明是张英锐至极的脸,兴许是放浪惯了,神态间总觉得有些勾人姬寅微微眯起眼,下身放缓了挺进的频次,上半身朝方楷靠的更紧了些,他的唇部贴上对方的唇,下一秒舌关便想撬进对方的唇间

方楷还记得姬寅这个贱人是怎么阴他的,心里头膈应的很,侧过脸避开对方的吻:“别做多余的事。”

姬寅怔了下,他看着方楷笑意盈盈:“那这样呢?”

说罢将方楷推倒在地上,猛力插了进去,大开大合的肏干了起来,他双耳戴的那对碧色的耳环随着动作跟着晃了起来,方楷眼睛盯着那对耳环继续运起双修之法,姬寅扯着嘴角冷笑了下,肏干的力度几乎能把囊袋都塞进屄里头去。

“慢些你嗯啊”方楷被干的大腿直打颤,内壁几乎能感觉到那根屌物上狰狞鼓起的青筋,他的小腹全是自己射出的精液,尽管屄穴泄了数次,他的两片肥鲍仍尽职尽责夹着通红的肉棒艰难的吞吃着,泥泞不堪的淫汁在鸡巴抽出时粘附在上面被带了出来,捅进去时又成了四溅的飞沫,蜜色的臀部全是精液和屄水,这般淫乱不堪的画面刺激的姬寅发狠的扣住方楷结实的腰身,把自己的肉棒挺到深处

在姬寅的第一句便写着:

《只修行,不修性,此是修行第一病。》

所谓的修性就是心念不随外缘摆动,修到最后身心同一切外物融合一体,剔净所有思欲,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

乃至勘破万象,寻修真我。

掌握修心比修炼更费心思,方楷每日除了挖地洞、修炼、又多了修心的功课,在做到能完全摒除杂念后,他接连突破两个境界,直接筑基了。

如果说炼气更注重体魄和精神层面的修炼,那筑基则是修道的起步阶段,其修为差距有几十倍之差,其神识范围更是多出炼气期的百倍。

不过这对洞里头的方楷影响不大,只是每日能铲的石头翻了倍数,他起初还觉得这里的土块坚硬,挖的久了,坚硬的岩石在他手中跟铲豆腐差不多;

不知不觉中,他的手已布满了老茧,手心糙的像砂纸一样,指关节更是与常人不同的粗壮。

后面的日子总归就是铲石头、修炼、修心,从筑基初期一路修炼至金丹。

境界到了金丹中期那天,方楷的神识突然感应到了一只飞鸟,他急促的站起身来,脑袋磕到了上方的岩石,他弯下身靠在岩石上,又再次放出神识,不放过一丝动静——

这次他感应了猎猎的风动以及雄鹰划破长空时嘹亮地鸣叫声。

方楷一屁股坐回地上,他长吁一口气,这样的日子总算是快熬到头了。

这之后,积年累月的时间似乎变得更加冗长、难以忍受,方楷只能咬牙加快挖石头的速度,从金丹中期挖到了金丹大圆满

在踢开最后那层岩石壁后,刺眼的光亮从外照了进来,方楷被刺的眯着眼睛别过头。

他颇为不适应的用手遮在额头前挡住亮光,从洞口探出半截身子,他面前是巨龙般蜿蜒的山脉。

这条山脉连绵不绝,连神识也探不出尽头。

而他的位置处于山脉的中端,脚底下便是流动的云海,这磅礴壮观至极的景象让方楷生出恍若隔世之感,他放下遮挡着太阳的手,看着上方的烈日恍惚了许久。

缓和下来后,他看了眼手中的锄头,天级中品的锄头用到现在,锄刃被消磨到只剩下短短的一小截,若是这段山脉再绵长一些,恐怕只能用手去挖石头了。

方楷从储物袋中捞出了许久不见的棺材,他拍了拍的棺材未见动静,这才想起劣质的法器都有其使用寿命。

没想到自己寿元未尽,棺材的寿元先耗尽了,方楷颇为歉疚的摸着棺材盖,指尖燃起火焰将棺材与锄头一同焚化了。

他从洞中跃下,因为岩洞的高度不及他的身高,方楷之前需得一直弓着身子,如今直起身时,身上的骨节咔咔地响,他在洞中的时候不到二十岁,现在身量似乎是抽高了不少,体魄相比之前更不必说。

冷风打在身上时,他迟钝的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竟变成破烂的布条,烂的连蔽体都无法,脸上更是胡子拉碴似极了野人。

方楷掐了个口诀把自己收拾干净后,从山脉上飞跃而下

面对着这片山脉方楷也不知道该往何处去,随便挑了个方向径直飞去,他的神识在方圆千里探测着,从山脉到深林、到村庄最终在入眼最繁华的位置落了下来。

“十方城”

方楷盯着刻石上的字无声的念道,十方城是妖界的国都,与东洲地区的诸山隔了千万里不止。

因着人修经常将妖修的幼崽捉了当灵兽坐骑,甚至开辟出驭兽宗等门派,总之拉了不少仇恨,妖修自然极痛恨人修,寻常修士都不会来妖界给自己找不自在。

方楷收敛起周身的气息修为缓步在城内走着,街上有大半的妖修都顶着兽耳,有些还会牵着未化形的幼崽,修为高的则看上去与人修无异。

他看着来来往往的妖修,一时间有些迷茫,于是拉住路过的一只兔妖问了他现在最关心的问题:

“现在是哪一年?”

“天汉五百一十三年。”那兔妖奇怪的看了方楷一眼,回答道。

方楷脸色一僵,他在地洞里竟待了二百四十六年。

十方城,都兰典当。

这日,典当行的老板梁茗坐在柜台前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她铺子生意不好,到这个时辰了还连个上门的客人都没有,她看了眼外头的天色,心想若是半个时辰内还不见人,今日便准备早些关门了。

突然间,她抖了抖耳朵,微微抬眉向外看去。

门外走进一位衣着粗简布衣的高大男子,待他走到柜台前,梁茗才注意到那男子不仅身姿凛凛,相貌同样不俗。

他的头发用暗红色的布条束成低马尾,更显得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肤色是漂亮的小麦色,妖修多貌美,梁茗在十方城待了这么久,这等英俊刚毅的男子还是少见。

男子在店铺内随意的扫了一眼,视线转而落到梁茗身上,开口问说:“你们店铺都收些什么?”

“法器、丹药、符箓包括各种术法都有。”梁茗手指头比划着说道。

男子默不作声地从储物袋中往外掏出一件盔甲,不疾不徐道:“这个呢,能卖多少灵石?”

梁茗捞起盔甲仔细看了几遍后答道:“犀牛宝甲。算是中下品仙衣法宝,可惜你这件太旧了,只值八百中品灵石。”

“可以。”男子闻言脸上没什么表情:“我还有其他要当的。”

说罢,他抓着储物袋的布角倒着抖了抖,一大堆法器叮叮当当地落在地上,男子又抖了两下,储物袋内没了动静,随即他皱起眉一本正经的说道:

“等一下,东西太多卡住了。”

梁茗张着嘴瞪大了眼睛。

少顷间,不大不小的当铺里,各类各样的宝器符箓堆成了一座小山,惹得路过的行人纷纷伸着脖子往里面瞧。

方楷在倒出最后一件法器后朝着梁茗说道:“你算下总共能卖多少。”

他之前待的洞里没有灵气,方楷扣扣搜搜的靠着灵石里的灵气修行,到现在只剩下两颗。

好在他挖洞期间有时也能铲出些好东西来,在两百多年时间里越积越多,达到了不小的数量,挑挑拣拣后给自己留了几样还算有些用处的,其余的正好换些灵石。

“等、等一下,我得算算。”梁茗看着面前的这堆宝物心跳如鼓,她一件一件的在纸上记着,另一只手在算盘上飞快的拨算起来,笑的嘴都合不拢了。

“四棱锏一百六十下品灵石,五毒瘟璜人面拐三十五上品灵石,娃娃槊六百二十中品灵石”梁茗挨件的给方楷说着,全部点完后指着纸上的数字陪着笑脸询问道:“总共加起来七百二十上品灵石,您觉得怎么样呢?”

这可和方楷预期的价格有点差距,他挑了挑眉,望着她道:“如果老板非要这么做生意的话,那我便去别家铺子再问问。”

梁茗干笑了两声:“哈哈,这个能谈,你说个数吧。”

“一千上品灵石。”

“一千!”梁茗没想到方楷砍这么狠,这个价格虽然她也有赚,但是捞不到什么油水呀。

她张了张嘴,但见方楷双手抱臂靠在柜前望着外头的天色,已是副不耐烦的样子,她再多说几句,难保对方不会真带着这些宝物去别家铺子

“行,就一千!”梁茗咬牙说道。

“那就谢过老板了。”方楷许久没摸过这么多灵石,道谢时脸上露出一丝浅笑,险些迷晕了梁茗的眼。

他走出铺子外,入眼是满街顶着兽耳的脑袋,不管在灵界还是妖界,都是修为低微的修士为多数,以至于没有兽耳尾巴异瞳的方楷走在涌动的妖群中格外的引人注目。

他缓步往前走了百步后,突然脚步顿住,改了方向往另一头走去。

方楷越走越偏,逐渐远离人群,来到一处废弃的城楼下。

下一秒,一道残影极快的掠到方楷面前,来人捏着拳头猛击在他的肚子上,砰地一声,方楷的身体砸在身后三丈远的墙面上,直接将坚硬的石墙凿出巨大的坑面。

他的身体从墙面落下,方楷坐在地上懵了一瞬,随即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不满道:“你们动起手来怎么连声招呼都不打。”

今时不同往日,到了金丹后期的修为,方楷抗揍的水平比以往强了千倍不止,挨了记拳头也不痛不痒的。

四个修士缓缓围在他身前,有三个是金丹中期,为首的那个绿衣修士威压稍微厉害些,已经是金丹后期的修为,只不过这群人修炼期间恐怕是靠着杀人夺宝换取丹药强行升阶,气息虚浮的很。

最左侧体型像瘦猴的修士先忍不住了,他目露狠色问道:“小子,你那些宝物从何而来?”

他这话一出,方楷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无非是他方才在当铺露了财,惹的这群修士起了杀人夺宝的心思。

方楷嘴角微微一挑:

“关你屁事。”

那瘦猴修士被他极尽挑衅的话惹的怒极,掏出后腰的三棱刺飞身朝他刺去,那武器的刃面带着威势不小的雷电直逼他命门。

方楷不避不闪,待那修士靠近了,旋腿将他手中的三棱刺踢飞,紧接着扼住对方的脖子,在三棱刺落下的电闪雷鸣间,抓着手柄一个弓步将他的头颅整个割了下来。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到只在一个瞬间结束。

“嘶——”

另外三人暗惊一声,对视了一眼决定不啃方楷这块硬骨头,纷纷转过身往后方逃去。

方楷神色淡淡,往前踏了两步,他指尖玩转着手中的三棱刺,忽地眼神一凛朝前射去,三棱刺直接从后背刺穿其中一位修士的胸口,将他整个人钉在前方的大树上。

同时,方楷将脚边的头颅狠力朝前一踢,那头颅正好砸到另一个逃命的修士的后脑勺上,两颗脑袋撞在一起嘭的一声,像肉球一样同时炸开。

唯一剩下的那个绿衣修士吓的瞳孔微缩,他见方楷动作迅疾之至,连忙的唤出本命宝器盘蛇枪,他举着索却发现对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而后一双手悄无声息的从他身后握住抢身。

绿衣修士似是见了鬼般瞪圆了眼睛倒吸了一口冷气。

方楷挖了两百多年石洞,现如今手劲大的连体修都无法比拟,只是微微使劲,那杆本命枪在他手中裂成了两半。

到了这个程度,绿衣修士什么也不说了,直接咬牙舍了肉身、遁出元婴便要飞走。

方楷哪能让他如愿,巴掌大的元婴瞬息被他握在拳头里,“吧唧”一声捏成了肉渣。

黏腻腻的红色肉汁滴滴答答的顺着掌心往下流,方楷嫌恶的甩了几下手,每次跟人动手他身上总得沾点血,若是有把趁手的剑,该是能利落不少。

方楷撇了撇嘴,寻常修士筑基后会为自己觅取本命法宝,他到了金丹大圆满也该着手考虑本命法宝的事了。

"法宝的话,灵界的太过花哨,远不及妖界所产出的坚固实用,这一趟来了妖界,倒也不急着走,正好寻个本命法器再回去。"

方楷一路思考着回到了住处,他所住之处乃是十方城内灵气最浓郁的楼台的屋檐上。

妖界物价比仙界还贵一些,随便找家小店住上一晚至少一百中品灵石,方楷前几日揣着两颗灵石不舍得花,荒郊野岭的洞府又被妖兽们占满了,方楷穷则思变,屋里住不起,屋顶还能住不起吗?

他寻的这处地方是十方城最高的楼台的屋顶,屋檐之下繁华尽收眼底,屋檐之上他又能以天为席、星辰日月为灯,十分适合清修。

他盘坐着,将那四个修士的储物袋搜罗了出来,这几人该是杀人夺宝的老手,储物袋中的零零总总加起来竟有十万余颗上品灵石,还有百来件法器。

最夸张的是丹药,几乎占了大半的储物空间,若是拿去卖,莫约也有万来块灵石。

方楷算是明白修仙界杀人夺宝为何会如此常见,他在秘境十二层塔被打个半死,出来时也没捞到什么好东西,至于那颗被魔宗觊觎的渡缘珠,确实颗废物珠子,几百年了仍旧没一点动静。

顶着重重危机,竟不如这趟杀人夺宝的收获大。

方楷幽幽地叹了口气,他翻到最后是一张请柬:

“万象阁”

万象阁是十方城中最大的一家拍卖场,拍卖的物品所涉甚广,但凡能出现在万象阁拍卖场内的物件都是价值非同一般的宝物,进去的门槛则是他手中的请柬,一张价值五万上品灵石的请柬,这几乎杜绝了穷修入内的可能性。

也不知道这几个修士是怎么搞到这张请柬的,但送到手中的便宜自是没有不占的道理。

方楷将请柬揣入储物袋,耳边忽地响起婉转琴音。

他倒是习惯了,一到这个时辰,位于西南方向建的像宫阙般的府邸内便会响起琴声,方楷不懂琴,就是感觉听着很舒服,有时候一听便是好几个时辰。

今日的琴音有些不同,初听时低回婉转,其旋律层层迭进后,竟有股欲振翅翱翔天际之上的不甘愤懑。

方楷不由得往那处望了一眼,阁楼窗台内那位穿着西子色华衣的青年正端坐在里头抚琴,距离隔得有些远,从他的角度只能模糊的看到柔和精致的侧脸轮廓。

下一刻,青年缓缓地转过头来,正巧同高楼顶上的方楷四目相对。

那双眼眸是浅黄色的,似极了拢着月华的琉璃,漂亮到让方楷怔楞到没来得及看青年的样貌,对方又扭过头若无其事继续拨着手中的弦。

入耳的弦音倒是平和了些许,方楷回过头看了眼上方的星辰,伴着琴音缓缓闭眼入定,待他睁开后,天色完全暗了下来,阁楼里的青年也不见了身影。

拍卖的开场时间是戌时正点,莫约还有一炷香时间。

趁着这个空档,方楷又去了趟典当行将那几个修士的法器丹药统统换成灵石,现在他储物袋中的灵石总共有三十六万余颗,如此,就算是看上天级的法器也不必担心叫不起价。

准好灵石后,方楷在开场前一刻赶到了万象阁。

万象阁倚山而建,方楷穿过游廊后到了内阁,他那身粗衣麻布里在华冠丽服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验收请柬的修士在接过方楷的请柬时,都不免睨着眼狐疑的多检查了两遍,才给了通行的石牌。

与外头的轩昂壮丽相比,内堂就显得低调了许多,内堂正中是约一米高些的的朱漆方台,边上立着紫檀围屏,四面墙全用锦缎遮住使得堂内有些昏暗。

方楷依着石牌上的号寻到位置入座,会场内的修士目光纷纷投向他暗暗地打量着,万象阁作为拍卖场名气足够响亮,能入场的修士非富即贵,方楷穿的简朴,不免叫人怀疑是怎么混进来的。

加上他瞧起来面生,又刻意敛起修为,旁人越是看不出他的底细越是好奇。

“一点妖气也没有,至少是元婴修为吧?”

“他穿的破破烂烂,一看就是穷修,若是元婴何至于”

“我有些好奇他是什么妖”

细细碎碎的声音传入方楷的耳内,他微阖着眼,手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木椅上轻敲着,这时,“当”的一声轻响,场内霎时静下来。

一位女修缓步走至朱漆方台前,她简单的介绍了场内的规则后,便宣布拍卖会正式开始。

“第一件法器为中品的灵器:冰魄银针,起拍价五十万上品灵石,诸位请出价……”

竟然是中品的灵器!此物一出引得在座的修士哗然不止。

修真界法器品阶分为四等,最低等、也是最常见的,便是修士口中的“法器”,细分后又分为——地级、天级、仙级,再细分还有上中下。

其次是灵器,灵器很罕见,任何一个修士能得到灵器,必定用来当本命法宝。

最厉害的是圣器,哪怕是到了渡劫期的修士也不一定有圣器,对普通修士而言就是个听得见看不着的传说。

方楷之前见过最厉害的就是天级中品的法器,还是头一回见到中品的灵器。

如此宝物,哪怕是竟拍到手也未必能独吞,不难想象伴随而来的将是各路修士无止境的觊觎侵夺,场内静了片刻后,一位元婴中期的修士喊道:

“五十三万灵石!”

其他修士看了他一眼,亦无法接受此物被他人收入囊中,纷纷按捺不住的竞价:

“五十六上品灵石!”

“我出七十万!”

“八十五万!”

“”

竞拍价不停地往上涨,最终在数字达到一百三十五的时候停了下来,冰魄银针最终被一位元婴后期的老者拍下,在场修士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有些人则目露贪婪,心想待出了四象阁,最终宝物落入谁的囊中还未可知。

方楷兜里的三十多万灵石连起拍价都够不上,只能阖着死鱼眼干看着,他原以为自己的灵石准备的足够充足,谁能料想在四象阁内只够充当零头。

之后出场的宝物虽不及中品灵器冰魄银针,期间也不乏下品的灵器以及仙级上品的法器,场内叫价声不断。

直至拍卖进入了尾声,原以为这趟要无功而返的时候,那位女修将一个木色的盒子放在台前,她迟疑了下说道:接下来的这件宝物,姑且和上品灵器有些关系”

听到上品灵器众人倒吸了口气,中品灵器已算是极为罕见的宝物,没想到万象阁竟还能拿出上品的灵器!众修士紧紧的注视着台前的木盒,等着女修宣布里面是何物。

方楷内心却是毫无波动,中品的灵器都需要一百多万灵石,何况是上品灵器。

此时他已经歇了从拍卖会上寻本命法宝的念头,心思飘远的思忖着,这趟结束后或许可以去剑庄逛逛,总归价格不会这样高到让他连喊价的资格也没有。

上方的女修缓缓将木盒打开,将里面的钢块展示于众人,旋即朗声道:“准确来讲,此物乃是上品灵器百炼青钢的废料剑胚。”

“废料剑胚也拿出来拍卖”台下有人小声的嘀咕了句,其余人因着空欢喜一场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上品灵器的法剑与法剑的废料剑胚有着云泥之别。

所谓的废料剑胚是炼制过程中失败的废品,通常会被直接丢弃掉。

因为炼制过,将导致剑胚的原属性也有了变化,哪怕再捡来二次炼制,成功的可能也是微乎其微的。

若是去炼器的店铺,10颗下品灵石就可以抱走整个店的废料剑胚。

不过四象阁所拍卖的无一不是珍品,纵使是卖废料,也是百炼青钢的废料,一样几乎绝迹的材料,千年前飞升的山不凡,他手中那把撼动三界的太和剑的原材料便是百炼青钢。

这也叫台下的人犯了难,作为废料的剑胚不具备多少使用价值,用来收藏么在座的大多数都是十方城内有头有脸的修士,若是传出自己将坑坑洼洼的边角料拿来收藏,多少有些脸面无光,当真应了那句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也是猜测到众人的反应,这块废料剑胚的起拍价低的有些出乎意料,女修在上方环视了一圈说道:“起拍价,10万上品灵石,诸位请出价。”

才十万?台下传来低声交谈的声音,虽说便宜,但座的都不差那些灵石,他们更在乎是宝物的价值,可炼废的剑胚能有什么价值?

一时间竟无人出声,不过只安静了片刻,便有人喊道:

“十三万上品灵石。”

大家纷纷看向那个的修士,方才一直都未听见他出价,还当这趟只是来见个世面的,看他那身穷酸的打扮,能喊出十三万的价格也足够出人意料了。

方楷出价的原因比较简单,在场的宝物只有这件他出得起价,加之废胚上还有丝丝缕缕、细微到几乎难以察觉的灵气在周身游弋,说明并不完全是废胚,作为百炼青钢的废料,他愿意赌一把。

事与愿违,下一秒,他身后的一位高个男修便跟着叫价道:“十八万。”

方楷沉声道:“二十五万!”

那位修士还在跟:“二十八万。”

“三十一万!”方楷蹙着眉继续喊价,他储物袋中只有三十六万灵石,若是这男修再出价,只能另想办法来得到这块废料了。

好在这时场内又安静了下来,大家看向高个男修等着他出价,他沉郁的闭着眼没有再开口,大概是方才用天价拍下两件仙品法器,现下储物袋中该是没灵石了。

果不其然,台上的女修问了三遍后无人再加价,方楷这才松了口气,他站起身穿往后厅去取拍卖的剑胚。

从侍从手中接过沉甸甸的木盒,方楷将手放在剑胚上轻轻抚摸着,剑胚周遭与生俱来的灵气似有似无的缠在他的指间,他能感觉到与器物间的神奇的相通,而它似乎也选择了自己?

方楷眸光微亮,若是能成,那他便要将这块废料剑胚铸成自己的本命法剑。

如此想着,他将剑胚揣进储物袋中就向外走去,在快到门口之时,方才同他竞价的高个男修站在前方,他看见方楷眼睛一亮,迎了上去:“道友欸、道友且慢!”

“不卖。”方楷懒得搭理他,直接绕过对方继续朝前走。

那位修士没想到自己还未说便被拒绝了,他咬了咬牙,快步跟上方楷,同他并肩走着,急切地说道:“我可以能同你换,道友想要什么?灵石、法宝、符箓,还是仙丹?”

方楷停下脚步看着他,正色道:“我想要耳边清净一些。”

高个修士也不是什么厚脸皮的人,被方楷这么一说脸涨的通红,但仍不愿放弃地开口说道:“你拿着这块剑胚也炼不成法剑的。”

这话方楷就不爱听了,他斜眼睨高个修士一眼,不悦的说道:“就算是废料剑胚也有一定的概率能炼成,更何况炼不炼的成是我的事,无需你挂心。”

“那道友可知,上品灵器的剑胚至少要用灵火去炼,寻常的火根本炼不化它,目前修真界据我所知,只有两处地方有灵火。”

说到这高个修士欲盖弥彰的停下了话头,等着方楷发问,谁知对方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高个修士得不到回应,自讨了个没趣,他摸了摸鼻子继续说道:

“灵火其一就在我们族内,所以我希望道友能够割爱,若是没有灵火,你拿着百炼青钢的剑胚也只是浪费材料。”

“噢?那你将族里的灵火借我不就成了。”方楷有意恶心对方,故意说的理所应当。

“这我们族内的灵火认血脉,外人用不了的,道友也勿需惦念。”高个修士听到方楷打他们家灵火的主意自是连连摆手。

方楷捏着下巴沉思起来,他又问道:“你说其二的灵火在哪儿呢?”

“那个你更别想了。”

“为何不能想?”

“因为其二的灵火在妖王那,并且已经作为聘礼给他的即将过门的妖王夫人了,你想要,还得问妖王夫人同不同意。”

“在妖王夫人那”方楷对高个修士的话犹豫且怀疑,他不确定高个修士所说的是实话还是为了得到剑胚诓他的谎言如果是实话,那就有些难办了。

高个修士见方楷没有割爱的打算也不再浪费口舌,临走前用一种可惜的眼神看了眼剑胚,似乎已笃定了它会铸炼失败的结局。

方楷出了四象阁立刻拿着剑胚寻了十方城名气最大的几位器修,他们一见是废料剑胚,都以为方楷是来找事的,当场便关门送客了。

只有一位稍年轻的女修脾气好些,不过也委婉的跟方楷表示了炼不了。

已经凝炼过一次的材料纵使是上品的灵器,也与废品无异,硬要炼的话,炼成的概率也是极低极低的。

还有便是,因为这剑胚是上品的灵器,所搭配铸炼的材料都不能是凡品。

除灵火之外,其他的材料也很难寻,总之这是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

这点倒是和那个高个修士说的对上了。

“灵火的话,高个修士那边是认血脉,抢来也用不了,只能从妖王夫人那边想办法了”

方楷坐在屋檐思索起来,他想,作为妖王的夫人,手中的宝物定然不计其数,对方拿着炼器用的灵火也不一定会用上,若是能给出那人想要的东西交换,说不准能同意。

可是要怎么见到妖王夫人呢?

方楷望着下方布满街巷的千盏明灯,他这才注意到无数红色的灯笼挂在屋檐梁栋之间妖王娶亲在即,只要是迎亲仪仗队伍所经过之处都要挂上红灯笼,瞧起来喜庆的很。

方楷闭着眼睛摸了摸剑胚,随后又重新睁开了眼,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迎亲日是在两日后

妖王娶亲当日,鸣乐声不绝于耳,红锦地毯沿着街一眼望不到头,无数只巨大的青鸟在前方叼着花瓣在上空飞旋盘亘,一排排仙品的飞行法器挂着胭脂红纱幔不疾不徐的凌空前行。

街上挤满了涌动了小妖,纷纷伸着脖子企图一睹妖王夫人的风采。

“能不能别挤了,我都看不清里头的脸!”

“呀呀,听说妖王夫人是他们人鱼族的最美的美人,难道能比我们美艳绝伦的妖王还漂亮?”

“妖王是不喜欢这位夫人吗?怪咧,成婚的府邸竟然建在宫外,哪有让自己的夫人一个人住在宫外的。”

“里头门道多了,听说人鱼族一直有谋反之心,这次娶的不是新娘,是人质!”

随着青鸟们的牵引,飞行法器紧随其后缓慢停在府邸门栏前,里头的新娘缓缓矮身从里面踏出,他一袭绣花红袍外披着艳色蛟纱,细腰束着百蝶穿花锦缎配以长穗五色网绦,更显出身姿的纤细优美。

经过一番的繁琐拜堂礼后,时间已到了夜阑人静之夕的亥时,外头的锣鼓喧天也跟着静了下来。

洞房之中,红烛在空中微微晃动,屋内的钟夷光一身嫁衣似火坐在喜床上,他在屋里坐了有些时辰,猜测妖王这时候应当已打道回宫不会再来房内。

钟夷光松了口气,便抬手将盖头掀下来,遽然发现自己面前竟站着一位男子,那张面孔有些熟悉。

他一惊。

随即将头颅微微扬起,一瞬不瞬地看着上方的那张脸,那男子将高大的身躯微微下弓看着自己,他眸子漆黑,神态间带着直白坦荡的野气,大概是不怎么注重仪表,刘海和边侧的头发有些乱七八糟的往外翘起好几绺。

尽管背着烛光,一张脸半陷在阴影中,也能瞧出是个雄姿英发的男人,此人正是方楷。

他混在人群中观察了许久,竟发现妖王大婚当日在宴席后竟直接打道回府,而府邸也再无其他人,于是便悄悄的翻进了屋内。

本想先制住这位妖王夫人,然后再拿出自己的筹码与对方谈条件,对方若是愿意自然皆大欢喜,若是不愿意他也能全身而退再另做打算。

哪料想钟夷光突然将盖头摘了下来,这瞬,他又看见那双浅黄色的柳叶眼,这么近的距离再瞧,琉璃瞳孔中像漾着水波一般美的不似凡物,仿若多看几眼便让人陷进去,方楷在这瞬思绪都慢了一拍。

妖王的夫人竟是阁楼内抚琴的青年。

钟夷光似也认出了方楷,眼神微微一闪,手心还是戒备地凝起尖利的水刃,面色平静道:

“阁下挑这个日子过来所谓何时?”

方楷原以为自己在对方洞房日闯进来会对自己大打出手,他早已做好应对的准备,未曾想这位妖王夫人情绪如此稳定,竟还能顾及礼数问他来此所谓何事。

他从储物袋中拿出一颗珠子,摊开手后掌心内置着一颗碧蓝色的珠子,水与火交织在珠子的轮廓外流动着:

“有传闻你们族内自千年起就在找这颗珠子?”

钟夷光双眼大睁,更显得眼瞳熠熠生辉:“焚海珠?!你是从哪里寻到的?”

方楷看了一眼钟夷光惊诧的神色,心觉这趟不会白来,他将珠子收回储物袋中说道:

“你不必管这东西是哪里来的,我长话短说,倘若你愿意将灵火割爱于我,那这颗珠子便是你的了。”

钟夷光听到这话将视线移到门外看了一眼。

方楷转身坐在桌边,笑了笑说道:“放心,妖王他们回去了,现在府邸里就我们两人,为防万一,我在外面也下了禁制。”

钟夷光定定的看着方楷似乎是在打量他,随即也笑了:“你倒是盘算的周全。”

他站起身在方楷对面坐下,给自己倒了杯酒:“我当然愿意。”

“虽说灵火也是灵器,但是锻造型灵器的价值远不如焚海珠加之这珠子是我求之不得的宝物,算我亏欠你,你还有其他要求可以提,倘若是我能办到的我会尽力帮你。”

方楷头一回遇见这样的端方君子,他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的有些懵,他眉头紧锁的沉思了下,面带疑惑地抬眼问道:

“你是认真的???”

“当然。”

方楷深深的呼出一口气,他从怀里拿出张纸,将其递给钟夷光:“我想要这些。”

葱白的指尖接过白纸时,钟夷光注意到方楷的手掌堆满了极厚的老茧,手心的掌纹内同样裂开无数道纵横交错的沟槽,粗糙的不忍直视。

他收回视线摊开纸,里面全是些炼器所需的材料,且品阶最低都是仙品的法器。

钟夷光垂着眸细细的看到最后,将纸收起说道:“十三件里我现在能给出九件,其余的我也会命人帮你去寻。”

“后面如果还有想要的,也可以找我。”

“我头一回见到你这样的人。”方楷歪了下头直言道。

钟夷光给方楷倒了杯酒:“你是炼器师?”

方楷拿起酒杯嗅了嗅,鼻腔内扑进股绵长的酒香,他喝了口,原先清浅的酒香进入喉间变的辛辣起来,啧了声又将酒杯放下。

“我对炼器一窍不通,但是想将一样东西炼成本命法器,厉害点的炼器师都不愿接这活,只能自己学着炼了。”

钟夷光起了好奇心:“我能看看吗?”

方楷从储物袋中将百炼青钢掏出递给钟夷光,对方接过后看着手中的废料剑胚有些愕然:“就是它吗?”

不凝息感受的话几乎感觉不出灵气,若是锻造失败,搭进去的十几样稀世材宝材料也就跟着毁了,炼器师们不愿帮他,恐怕也是不想看到炼器材料被如此浪费掉。

方楷手指转着酒杯把玩,微微点了点头:“虽然是废料,但我能感觉到与它的相通,也许是它选择了我,而我也不会放弃它。”

钟夷光有些明白为什么它会选择与方楷相通了,他将剑胚还给方楷,柔声道:

“若是能炼成,我想它会是一把极好的剑。”

“借你吉言。”方楷原以为他也会劝自己放弃,闻言骤然心中一暖,看钟夷光是越发顺眼了。

钟夷光似是想到了什么,脸上不由自主笑了一下:

“你现在还睡屋顶吗?”

方楷认真思索了下,摇摇头:“有灵火后得准备找个方便炼器的地方铸炼材料。”

钟夷光抿了口酒:“我府里房间空房不少,你不如直接在此住下,府内也有炼器阁,里头的材料随你怎么用都行,嗯我姑且也懂些炼器,你有问题可以问我。”

方楷忍不住问道:“你这样对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不怕我心怀不轨?”

钟夷光反问:“我看起来很好欺负?”

“是有点。”方楷诚实答道,钟夷光头发是柔和的月白色,长了张端丽隽秀的仙子相貌,气质又温弱雅致,瞧着的确是没什么威胁性。

“你倒是不说假话。”

他捏着酒杯对着方楷手中的杯子对碰了下:“钟夷光,这是我的名字。”

方楷看了眼杯中的酒,将其饮下:

“方楷。”

八襄永山脉

在先祖祭祀前,妖王宫中便会派两名修士在先祖所埋的八襄永山脉巡查,以确保无异常。

其中一个目光盯着远处上方漆黑的洞口有些疑惑,凝息朝那处飞了过去,另一个修士看他这一举动也跟着飞了过去:

“这怎么还有个洞”

他话说了一半,见到洞内的景象心悬了起来,洞深不见底,以他元婴的修为放出神识竟也探不到边界,这处的位置正好是妖王先祖枯骨所埋之地,如今竟被人撅了个干净。

他前方的修士脸色不好看:“我去探个底,你在这处等我。”

莫约过了半天,那位探洞的修士满头大汗的从洞内飞了出去,另一位连忙问道:“怎么样?”

那修士深吸一口气后,眼中露出些许的迷茫:“怎么可能呢?”

“别卖关子啊,你就直说里面到底怎么样。”

“这个洞的长度已经超出了妖界的范围,我实在探不出尽头,神识最远只能探测到灵界与妖界的中间界线。

“边界处没有出口的无堎山脉、到数千米的地底、到巨岭崖壁、到八襄永山脉这一片全被挖穿了。”

“边界线再往前也是被挖的望不见尽头,但我灵力撑不住了从痕迹看,像是一人所为。”

“他、他有病吧?那他目的是什么,挖这么长就为了撅妖王祖宗的墓?而且这是岩石,那也不是轻易能挖的”

“我不知道,但是我推测他可能不是从八襄永往里挖,而是从里往外挖”

那个修士摸着坚硬的岩壁,眼睛盯着前方继续说道:

“像只掉进米缸的老鼠,他中途碰见了先祖的墓,于是将里面的一切搜罗进了囊中。”

“那现在怎么办?还继续探查到尽头吗。”

“这么大的事,先禀报上去吧。”

此事上报后,八襄永山脉先祖的坟墓被挖穿的消息震动了整个妖界。

料谁都没想到会有人从灵界挖到妖界去撅妖祖的墓,众人议论纷纷,部分说法是此人必定是妖祖生前仇家,且是深仇大恨,为的就是让妖祖死都不得安宁;也有说坟里有稀世的宝物,得了这个宝物马上就能飞升了,因此才不惜从灵到挖到妖界

妖王得知此事后艴然大怒,当即派出无数大妖放出神识搜查可疑的修士,可那位修士似是人间蒸发般寻不到踪迹,闹得城内也有些人心惶惶。

始作俑者方楷早在集齐材料的当日,搬进了钟夷光仙府内的空置的炼器阁,关起门闷头学起炼器之术,又哪晓得外头满城风雨的传言呢。

仙界内各项技能繁多,其中炼器师身份最低微,这项本事门槛之低,有些耐心就能上手,初学时最需要的用到的不是脑子,而是力气,过程和打铁略相似,如烧料、锻打铸胚、定型、淬火等。

所以低阶的炼器师在其他修士眼中就是会些术法的打铁匠。

铸炼器物讲究一次呵成,炼制过程中若是一次未将杂质去除干净,等久些里面的热气一旦消融,材质也变了,自然成了废料,反之,锻打的越纯粹,成坯的品质的越高。

铸胚就是反复的去锻打剑胚,直至胚料成型无一丝杂质。

这一点必须达到精准,残留杂质或者敲打的过猛都会影响胚料导致产生变化,越少见的材料会越难辨别,有些材料甚至只能靠经验去猜。

锻打是炼器所有步骤里最简单的一步,但方楷手上的百炼青钢属于很难判断的材料,加上钢料的材质已经变化过一次,会更不好掌控。

锻打成功便能让百炼青钢这块废胚重获新生,要是失败,那这块钢材将彻底失去价值,成败可谓在此一举。

加上百炼青钢只有一块,他需谨慎对待。

所以前半个月方楷并不急着开炉,而是研读了数万种材料在铸胚时产生的变化,心觉对锻打铸已是十分熟悉后,他找钟夷光要了一些可以练手的钢材,将灵火在炉内点燃。

“呼”的一声,红光在巨大的炼炉内肆意翻腾,炉前的方楷被炽热的灵火映成红色,他挑了块乌金钢扔进炉内,用平口钳调整好位置后,抡起大锤开始反复的敲打,火星不停地从捶间迸射

真开始铸胚后,和书册上所教的又有些不同。

锻打时的手法、姿势以及灵力掌控、控火等等都会导致胚料变化,在锻打过程中,上手要集中灵力去感知不断翻动的钢料,直至将钢料打出雏形,等中间钢块稍有冷却且变硬了,再放入灵炉中煨红,继续反复锻打。

老话说:“天下三样苦,打铁、撑船、磨豆腐。

与打铁相似的炼器同样如此。

炼器的环境需得密闭,屋子炼炉里的灵火又烧的旺盛,长时间站在边上自是苦不堪言,外面是凉爽的秋季,方楷在屋里却被热气蒸煮的汗如雨下。

更不谈其中过程之枯燥,他将手中的动作重复了数万遍,才找到了一些铸炼的感觉。

想要百炼青钢铸成,这点程度远远不够。

方楷又找钟夷光要了些罕见的材料,继续去捶打手中的胚料,于是墙角的废胚逐渐堆积的与围墙同高,锻打的材料从简单的乌金钢到蛇骨青锋胚

时间推移,方楷渐渐进入忘我的境界,失败的次数逐渐减少,直至能够全无失败的炼化这些材料才停下手。

方楷看了眼手上的法器,经过几十个时辰的锻打,表面此刻呈现出暗哑的光泽。

他炼器的时间不长,比不得炼了数百年的大师技艺精巧,但以他金丹大后期的修为放出神识查探里面的杂质也感知不到分毫,能够炼到这样就足够了。

接下来便是将百炼青钢重新铸胚!

方楷取出裹在布条中的钢块,紧着心呼出一口气后将其扔进炉内。

开始炉炼后,方楷看着炉内烧了两个时辰还未有变化的百炼青钢眉头越发紧蹙,百炼青钢的材质比他想象的要硬上百倍不止,若不是用灵火,恐怕烧上数百年也难有变化。

方楷在炉边等到了第八日,他的神识终于感知到钢块中的异动,百炼青钢的颜色由里往外的开始变深。

就是现在!方楷捞起边上的锤子追逐着其中的异动不间歇的锻打。

他全部的神识都牵在手上的钢块上,心中充斥着涌动的热血,叫嚣着要铸成一把最世上无坚不摧的剑!

炉炼用了八日,锻打的时间定然更久,方楷连着锻打了四十多日,他的眼睛被汗水蛰的发涨,灵力开始有了力竭亏空之感。

第五十一日,百炼青钢活了起来,与其说是活了,不如说是其中的杂质暴涨,胚身中竟隐含了一股暴戾的气息不停地往外冲出,整个胚身在方楷手中晃动个不停。

方楷几乎要制不住它,呼吸也急促了起来,随之身后一双手轻轻摁在方楷的背部,一股灵气水流般注入他体内游弋汇聚,亏空的灵气逐渐充盈了起来。

也不知道钟夷光是从何时进屋的。

方楷顾不上谢他援之以手,神识捕捉着胚内的杂质,继续一下一下地锻打起来,钢材的敲打声在炼器阁内不停回响。

自方楷抱着材料进了炼器阁,钟夷光鲜少见他踏出过房门,只是偶尔会传音让自己送些材料到门口,第二天路过炼器阁门口的材料便不见了。

方才他神识捕捉到炼器阁内冲出丝丝缕缕的暴虐气息,在房门外担忧地徘徊了几步后,钟夷光还是决定进来看看情况。

当初那块表面坑坑洼洼、死气沉沉的废料剑胚此刻在方楷手中被锻打的平滑光整许多,气流活泛到在屋内四处冲撞鸣啸,状态已然有了天壤之别。

钟夷光对炼器之术略懂,不免心中算起,若是自己来炼这块废胚,几十年时间定然是炼不到令材料起死回生的程度,倘若再学上百年呢?

应当也是做不到的。

令他讶异的除了方楷在炼器方面的天赋,还有炼器阁内摇摇欲坠的顶到了屋顶、堆积成一座金属小山的铸炼材料。

钟夷光将目光缓缓移回到方楷身上,他额头的汗珠不停地淋到鼻尖,举起锤子时似有千钧之力,水珠因着手中的每一记重击破裂后像细雨撒落,展现出让人震撼的力量感。

屋内溽热,方楷身上淋着层热汗,低襟外袍紧紧的贴在身上,每一块都肌肉的清晰分明,两团胸肌如山峰般隆起,还有翘起的乳首更是更是

意识到自己这样看人太过逾矩,钟夷光兀自红着脸移开视线。

方楷根本没有精力去顾及钟夷光。

他死死的攥住手中不停挣动的百炼青钢,发了狠的抡着锤子往下敲,里面的杂质不停地增多,竟开始产生异变,方楷生怕慢下一秒所有的努力都功亏一篑。

突然,胚身嗡的响了声,一股沉闷的风在屋内炸裂开。

方楷神识捕捉到的杂质瞬间全部都蒸发了,百炼青钢的颜色竟在那刻下沉到透着红的乌黑,他举起的大锤也在那刻顿在半空中。

方楷紧着心低头去看,炉子上的百炼青钢已经被锻打出剑型,透出暗哑的光泽,隐含着一股锋锐的威压,内里异变的杂质并不是消失了,而是和材料融为一体,变成了新的材质。

这成功了?

方楷长长的松出一口气,剑胚炼成后,这把剑算炼成了一半,后面的便不必畏首畏尾担心炼毁了。

“仙级宝器多异变,恭喜啊锴。”钟夷光面带笑意说道。

“若不是你方才为我增补灵气,恐怕不会这么顺利。”

方楷吹了吹剑胚上的热气,朝钟夷光继续说:“一颗焚海珠换你这样帮我,你未免有些亏了,夷光还有什么想要的,我会竭尽全力帮你。”

钟夷光当然知道方楷说这句话时是真心的,但张了张嘴后,还是摇着头轻轻地叹了口气。

“啊锴不必觉得亏欠,焚海珠于我而言本就是无价之宝不过“

之前方楷一直忙着炼器,钟夷光一直没找到机会问,现在不免问道:“焚海珠,你是哪里拿到的?”

“挖山的时候顺手铲出来的,怎么了?”

“哪个山铲的?”

“那个很长的山脉嗯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山。”

钟夷光早有怀疑,没想到真的是方楷,他苦笑道:“你现在可是摊上大麻烦了。”

方楷下意识回想起自己得罪过的人,并不记得自己在妖界有什么仇家:“嗯?”

钟夷光皱着眉,八襄永山脉全是坚硬的岩石,他想不明白方楷为出现在那,又是怎么顺手铲的。

“那个洞是妖陵,里面都是陪葬品,妖王知道这事后一直在派人要捉拿你。”

“”

方楷了然,怪不得他在洞里老铲到骨头块:“那妖祖的墓选的是有些太随便了。”

钟夷光:“妖陵的选址其实是有讲究的。”

方楷眨了眨眼。

“八襄永山脉位于北干龙末端位置,把通天接地之生气传向四面八方,承接着自然之气,在西北方乾位的末端正对金麟海,亦能将流动着的金麟海的生气凝聚于八襄永山脉,形成水抱之势。”

“妖祖所葬位置乃凝聚之处,是龙气破土而出的中心,这个位置就是风水阵的阵眼。”

“你这一挖,直接破了风水阵的阵眼,将来气的方向给挖断了。”

方楷:“那会怎么样?”

“先天龙气成形或者凝聚之地糟了破坏,届时十方城的运势格局可能会跟着变化,妖王自然是不会放过你的。”

方楷面无表情,心里却不以为意。

他挖都挖了,妖王何必为了一个破坟和死了几千年的祖宗,跟活人过不去。

钟夷光见他这个表情就知道方楷没往心里去:“总之,在这风头过去前,你还是先不要出去了。”

方楷:“我继续留在这,你不怕被牵连吗?”

钟夷光露出一个神态疲惫的笑容:“明日起我就要搬去宫里面住了,我同妖王成婚后一直任性的住在宫外,自有旁人说长短,总归是于理不合。”

方楷还是没忍住问道:“夷光你明明…为什么呢……?”

钟夷光沉默了一下,他勉强牵起嘴角笑了笑,没有回答方楷的问题。

继钟夷光离开之后,方楷在炉炼时耳边少了泠泠琴音,总觉得有些冷清。

但很快他将这种情绪抛到了脑后,百炼青钢锻打后还仅是一个坯件,表面精糙,方楷又花了不少时间进行刮削琢磨,才使其表面平整光滑。

下一步就是熔炼。

熔炼这一步将直接决定方楷会做出把什么样的剑,熔炼时加入所需要属性的材料,同时也进一步去除原料中含有的杂质。

目的是将材料的属性溶于剑胚中——这也是有些法器能在挥斩时能夹风带火的缘故。

依据百炼青钢坚硬沉重的材质特性来讲,与之相配的锻造材料的属性理应极尽霸烈,方楷左思右想后,认为最好是用自带属性的兽骨来熔炼,

至于是什么兽,方楷对兽类并不了解,但越稀罕的就越好肯定不会错。

去哪里搞稀罕的异兽呢?

方楷脑中忽然电光闪过,他之前与钟夷光闲聊时,曾记得对方提起过妖王喜好驯养异兽,仅是所住玉川宫的后峰的异兽数量,加起来能比整个妖界的还多。

当时听到此话方楷就动了心思,钟夷光对方楷也有几分了解,哭笑不得的劝方楷打消念头。

那后峰全是高阶的异兽,相当于元婴修为之上的修士,所以看管的修士至少是元婴后期的修为。

——以方楷金丹大圆满的修为到了后峰,进去可能会被异兽拍着玩。

现在正是需要兽骨的时候,方楷思忖着,这把剑耗费了他诸多心血,熔炼后属性就难以改变了,所以材料上定然是无法屈就的。

莫说在妖王的后峰,就是在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他也要进去掏上几把。

更何况,既然那处异兽多不胜数,那他浑水摸鱼抱走一两头,妖王也未必能发现。

第二日,方楷便沿着西南的方向飞行了千里有余,在山峰外观察守卫修士的作息动向。

耐着性子不露声色的蛰伏了三日后,方楷终于寻到时机混进了峰谷内。

如钟夷光所说,谷内异兽遍地,且都是六阶以上的高阶异兽,若是竭尽全力一斗方楷未必会输,但动静太大定然会引来守卫,届时处理起来就太麻烦了。

妖王的地盘上方楷不敢太过造次,他屏息敛气地跃到最高的一颗树上后将自己隐蔽起来,开始放出神识查探起四周。

上空一只吐着青色火焰的大鸟盘旋飞过时,方楷眼尖的观察到距他三里远的石洞外有一只未成年的落单豹麟兽。

方楷眼睛一亮,从怀中拿出灵兽袋,悄无声息地从豹麟兽的身后缓缓靠近

他举着灵兽袋正准备套下时,边上的那头巨大的绿毛野猪突然发起癫来朝方楷腰侧撞去,直将方楷击出几米远。

豹麟兽受了惊,嗬着气对着方楷竖起浑身鳞甲,又忌惮地看了眼绿毛野猪,扭过身三两步跳进灌木丛中。

方楷刚扶着腰坐起来,那头绿毛野猪又低着脑袋要去撞方楷。

他正要躲,绿毛猪口中竟喷出一股黑雾,方楷大感不妙急忙捂住口鼻,可黑雾扑到面上时还是引起一阵急切的头晕目眩,一晃神,瞬间又被绿毛野猪一把撞飞。

方楷被逼着从储物袋中掏出品阶最高的法器并注入灵气朝绿毛猪劈出。

砰——!绿毛猪身后的十几颗大树被劈成两半应声倒下。

绿毛猪只是抖了抖毛,流着口水发出吭哧吭哧的叫声后,随后张开嘴,露出半米长的獠牙继续朝方楷扑去。

他已来不及躲避,方楷一咬牙,伸出手握住野猪的两根獠牙,靠着蛮力与绿毛猪相互对峙起来。

与此同时,他神识一动,感知到十几里外正有修士听到动静朝他的方面赶来。

方楷眯了眯眼,危机感驱使他大脑快速的转动起来。

他分出旁心以灵力驭起一根小腿粗的树枝,绿毛猪一身皮肉坚硬无比,对他的小动作完全不放眼里。

方楷眼珠一转,那树枝在空中绕了个方向,直直捅进了绿毛猪的菊花内——

在野兽的嘶鸣中,守卫峰谷的三个修士正赶到到此处,方楷抓准时机脚尖一踮往树林中遁去。

那几位修士落地后只见到飞快略动的残影,因此也不知道是人还是兽。

“稳妥起见,先跟上去看看。”

三个修士全是元婴后期,其中有两个还是风灵根,眼尖距离越拉越近,方楷心想自己一个金丹大圆满对三个元婴,打起来后期恐怕是过不了几招就要丧命。

情况危急,方楷也不惦记兽骨了,当下能保命便是万幸。

他慌不择路,从储物袋中掏出一颗高阶化形丹吞了下去,俯身冲到下方的树林中,混进一群血瞳银狼中。

这些丹药是他来这处前特地买的,为的就是预防万一,因此买的全是可以化作兽型的丹药。

高阶的化形丹仅一粒就花了他5颗上品灵石,好处是飞升期的修士来了也难以堪破真身,糊弄元婴期的更是绰绰有余了。

那三个修士赶到下方时,巡逻了一圈后没有发现异样。

但很快其中一个眼尖的修士发现,血瞳银狼群中出现了一团黄色的东西。

“这里怎么会出现狗?”

“呀,还真是。”另一位修士拨开狼群定睛一看,狼群中间还真有一只豹子大小的黄色土狗。

从模样上看就是很寻常的家养土狗,浑身都是土黄色的,只有脖子那圈带了点白,此刻正面无表情的蹲坐在地上。

气质中透出一种和狗不太相符的成熟高冷。

方楷疏忽了一点,血瞳银狼作为七阶的异兽,相当于元婴大圆满的修为,以他的修为自然是化不成的

但事以至此也没有后悔药,接下来只能见招拆招了。

“要继续留在这里不管吗?”

“啧,长这么大只,也不知在山上偷啃了多少仙草。”

“那拎到山下放生呗。”

“放生有些浪费了,留给斗兽场的异兽开荤吧。”

说罢,那个修士从储物袋中掏出个笼子,随后方楷拎起丢了进去:“刚才的影子很可疑,你们两在这里守好了,我把狗送过去,马上就回来,有情况给我传音。”

方楷坐在笼中不过片刻,还未想出逃脱的方法,就被送到了斗兽场内,那个修士与主持的人交谈了几句后又匆匆地赶回去。

然后他被主持人拎到了台前。

“这下是真要命了。”方楷看着巨大的斗兽场内心有些凝重。

环形的内场的看众都有数千人,他们的目光全部落在兽场中央那只八阶异兽——紫火蝎尾狮身上。

作为上次比赛的冠军异兽,紫火蝎尾狮出场后场面便极为热烈,甚至有不少修士欢呼着为其喝彩。

异兽上场后一方面为了热场、另一方面是为了让异兽见血后方面进入到战斗的模式,开场前都会为其准备一只活体动物让它开荤。

方楷此刻就是这只倒霉的活体动物。

台上的有些修士已经高喊着紫火蝎尾狮的名字,期待能看见异兽撕扯猎物进食的场面。

弱小的土狗根本不足以激起异兽的战意,紫火蝎尾狮晃着蝎尾缓缓逼近方楷,准备一把按住猎物将其吞下

而之后发生的场面足以让场内所有修士毕生难忘。

在两个时辰后,斗兽场的常胜冠军——紫火蝎尾狮的庞大的身躯缓缓落地,在场内“砰”地一声激起飞扬的尘土。

黄色的土狗身上沾满了鲜血,有气无力的趴在地上喘着气。

场内寂静到只剩下呼吸声,随之观众席爆发出一阵阵的惊叹声。

真有意思。

在最上方的雅间内,坐着一位锦衣男子,他墨发如瀑、艳如颜玉,比最魅惑人的狐妖还要美艳十分。

此人正是妖界最尊贵的男人,妖王孟飞鸾

他此刻正撑着下巴靠在美人椅上,漫不经心地眯着眼看着场内气若游丝的土狗,喃喃自言道:

“这小狗打架时挺机灵下场要是能赢,我就把你收了当养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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