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晴夜。
李丰收将背后人的顶弄照单全收,迷迷糊糊地看向窗外。
天还没有完全黑,残阳从对面不远处的玻璃上反射回来,有一种不分昼夜混乱又迷蒙的晴朗,就像现在这间廉价小屋里甜腻得能挤出蜜来,光线也成为一种暧昧的介质。
“外面好看吗?”一股热气贴近他的耳朵,伴着时不时的轻喘,“你说对面有没有人在看我们看你这幅骚样?”男人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抠弄李丰收的乳头跟阴蒂。
“不不嗯老板我去把窗帘拉上”李丰收边说边往窗户边爬,才刚爬两步又被人狠狠拽了回去。
柳祈风用眼睛和手侵略着身下躯体的每一分每一寸,蜜色的皮肤上蒙着一层薄汗,看起来就臭臭的,要是放在之前,他遇见这种人肯定离得远远的,可现在
他贴近李丰收的背,环上他的胸,用圆润的指甲刮得人颤抖不停,发出难以抑制的呻吟。
“你知道吗,刚刚你挣断了我好几根头发。”他一边说一边往李丰收的爽处顶。
“对不起老板嗯”李丰收的呻吟里带着些哭音,却又因此换来更重的挞伐。
怎么会这样呢?
半年之前李丰收还只是个乡下的村夫,可他并不普通,他的身世是村子里十几二十几年来的谈资,每当男人女人们聊天冷场,就会说起他的事,说起他的母亲和他那个生下他就跑了的爹。
李丰收是他娘跟一个来历不明的大高个子生的杂种。虽然人不怎么聪明,嘴巴不大会说,但是体格还是在,只是生性害羞,是个打不出的,又没读过书,找不到什么体面活干,一年前娘也死了,失去母亲鞭策的李丰收只能靠在家打理几亩薄田,种点叶子菜过活。
好容易等到母亲的好姐妹从城里回乡下来避暑,人生才有了些转机。
余碧红时隔两年从乾都回村时才得知自己的老姐妹已经去世,她在田边找到了正在除草的年轻小子李丰收。
看着这张被太阳晒得有些黑还有些羞怯的脸,她恍惚间好像看见了自己一辈子的好姐妹。
“小丰啊,”她哽咽道,“村子里的情况你也知道,就只剩下些老少了,你靠这几亩田几时才能娶得上媳妇啊?”
李丰收有些羞赧:“没事的干妈,我家这条件我早做好打一辈子光棍的准备了。”
其实除了没钱娶媳妇以外,李丰收还有一个难处——他下面长了一口女人的逼。他妈从小就叮嘱他这样的秘密要藏好,所以除了他和他死去的娘,再没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了。
啪!
余碧红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胳膊:“那怎么行?你娘走了,干妈也是你的妈,我怎么能看着自己儿子一个人孤苦伶仃的?”
“你康叔在柳氏的后勤保卫部门工作几十年了,也拼了个副部长当,最近听说上面一个什么总的在招保镖,月薪有足足八千块,就是一直招不到满意的。”
她拉起李丰收粗糙的手继续道:“我想着招保镖嘛,无非就是要体格壮点的,耐造一点的,你去试试总是不错的,实在是不行,就当干妈请你去乾都玩一圈嘛。”
李丰收站在田里和余碧红说了好些话,又一路聊回了他那个破旧的房子,他钻进灶房给干妈拿了一条上好的腊肉,又把她送回了家。
李丰收在回程的路上走走停停,最后索性坐到田埂上,从裤包里摸出五块钱一盒的香烟点燃塞进了嘴里。
余碧红说得不错,这几年来采购蔬菜的人把价格压得越来越低,他也不是干大户买卖的,现在听说机械化种植慢慢开始普遍及了,死守着这几亩田到最后可能连饭都吃不饱。
嘴里的烟慢慢燃烧殆尽,带着余温的烟灰落在他的大腿上,烫得他一个激灵站起身来。眼前是一眼望不到边的田地和农家小院。
母亲走后他应该变得更加勇敢。
动车经过了一站又一站,窗外的风景逐渐从巍峨高耸的山脉变为密不透风的钢铁丛林,身旁的女人絮絮叨叨地一直与李丰收说着话,他望着窗外的景象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
下了高铁站又上了地铁,辗转多时李丰收终于被余碧红领到了家门口。
“明天你就跟你康叔去一趟,穿得敞亮点。”天色有些晚了,她拿了新的洗漱用品递给眼前壮实的小伙,又安抚道:“干妈知道你从小就怕人,但是这活儿确实挣钱,表现再怎么差那老板也不至于吃了你,他问你就答,总不会出差错的。”
李丰收点点头,诚挚道:“谢谢干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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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啊,就跟你干妈说的一样,去了不要紧张,再怎么样他也不吃人,哈哈哈哈哈哈”
“没事康叔,我不紧张,等我被录用了,我请您和干妈吃饭。”李丰收故作轻松,暗地里却把手里的包子攥成了一坨黏糊的酱。
等到了公司,康勇把李丰收带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就径自出去了,不一会儿带来了两个正装男人。
“小李,这两位是来带你去面试的,跟着去吧。”
“哦”李丰收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廉价西装走到两人面前讪讪地笑了笑。
他们没做多的反应,只是对着他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跟上。
“这是这个月第几个了?”
“五个?还是第六个记不清楚了。”
长廊上人不多,带头两人的对话被李丰收悉数收入耳中。
“姑奶奶到底要找什么样的啊?不是这不合适就是那不合适的,脾气也忒古怪了。”
“谁知道大小姐心里面都想些什么无非就是喜欢壮的吧?看看这一个两个送过去的,壮得跟牛一样。”
听到这话,李丰收暗暗有了些信心。论壮,村里的庄稼汉没有比他更壮的,想来大城市都是些坐班的白领,自己这体格应该更是少见吧。
他不好意思开口询问前面的两位大哥,只好从自己偷听到的谈话内容中拼凑出雇主的形象——一位喜欢壮实男人的骄纵大小姐。
路程在他们的谈论与李丰收的猜测中消耗殆尽,转眼他已经走到了办公室前。
“兄弟,注意说话,别惹得他不高兴了,到时候遭罪的不止你一个。”在他快要进办公室前领路的人出声提醒道。
还是好人多。赵丰收心想。
他心里默默盘算着进去之后要嘴甜地先问好,小姐问话他开口,小姐走路他搭手,小姐往东他往东,小姐指哪儿他打哪儿,拿下这份令人心动的工作,走上人生巅峰
李丰收自信满满地推开门,晨光被还未消散的薄雾搅散稀释,照入办公室,把一切都染上活力满满的橙色,包括办公桌后的人。
他似乎刚刚打了个哈欠,眼睛里水汪汪的,用一根藤簪将部分头发盘在脑后,剩下的便由它散下,随性又不失淡雅,嘴角点缀一颗小痣,显得清冷又动人。
李丰收看呆了。
他盯着美人移不开眼睛,直到眼前的人咋了咋舌,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啧”。
“哦小姐你好,我是李”
“小姐?”不等李丰收介绍完自己,那美人带着笑意开口打断了他,声音低沉,还带着些微磁性。
“哪里有小姐?”他撑着面前的办公桌站了起来,走到李丰收面前低头微笑看着他,薄唇张合吐出几个字,“你是啊?”
他比李丰收还要高一些。
他是个男人。
完了。
“……”李丰收一时间连个屁都憋不出来,低头站在柳祈风面前十分不自在,脚趾都快把鞋底抓破了。
“怎么这么黑?”面前的男人掐住他面颊的肉迫使他抬起头,“跟没洗干净似的”
柳祈风把面前这只小黑狗的嘴巴掐得嘟了起来,尽管这样,李丰收也只是快速地扫了他一眼就又把目光移到地板上了。
他的长相是钝圆没有攻击性的,眉宇间有些坚毅,一双眼睛都闪着正直的光,透过表情与神态,内在的老实本分一览无遗。
再向下打量便是李丰收在启程前往乾都之前到市集上购买的“正装”——粉白条纹假两件西装和松紧带西裤,裤头上还缝了一颗毫无作用的纽扣。
一股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陈旧感。
他不说话柳祈风也不恼,慢吞吞地踱步回座位坐了下来,把老板椅转向一侧。
“模样不错啊你过来我试试。”
李丰收不明所以地绕过办公桌走到他的面前。
待他站定,柳祈风伸手拉过他的臂弯朝自己怀里用力拉了他一个趔趄,他就这样跪在了柳祈风面前,脑袋也正好卡在柳祈风的两条腿之间。
“老老板?”李丰收带着疑惑轻唤了一声,声音都带着些颤抖。
他看着眼前美艳的男人嘴角啜着浅笑,右颊竟还有一个若隐若现的梨涡,好看得有些过分。笑脸忽地逼近,美人双手捧住他的头,轻柔得像在对待宝物?
视野一转,李丰收从美貌中回过神来时,他的眼睛已经能把柳祈风裆部织物的纹理看得一清二楚了。
“给我舔舔,我看你技术如何。”
什么?舔什么?
见李丰收还是没有任何举动,柳祈风直接松了扣子拉开拉链,掏出尚未勃起的鸡巴不轻不重地打了两下他的脸。
“哦我想起来了。”正当李丰收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心中的想法像弹幕轰炸一般滚过空白的大脑时,柳祈风带着笑意开口道。
“你是小姐嘛,不给你点报酬你怎么会愿意做事呢?对不对?”他拍了拍李丰收的脸,侧身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根金条拿到他面前晃了晃,“这里有十克,现在试试看。”
李丰收被他拍得稍微清醒了点,注意力却又被他随手放到桌上的金条吸引了去。
他并没有刻意去了解过金子的价格,毕竟家里从来没有购置过金银首饰,只是前些年发小李达娶媳妇时去帮忙听他们提过一嘴。
村里的媳妇都羡慕李达老婆嫁得好,他家算是村子里的富裕人家,除了彩礼外还给女方添置了三金,据说三样东西加起来就有十好几克,得管大几千块钱。
“嫌少啊?那再加一条。”
说完柳祈风又从抽屉里摸了一根出来,这根比刚才那根看起来还要大。
“二十克。一共给你三十克,现在给我舔。”
李丰收脑袋木木的。
实际上他并不知道几十克黄金能用来做些什么。
叩叩叩。
“宝宝,妈妈现在可以进来吗?”
一阵轻柔的女声响起。
柳祈风啧了一声,把阳物收了回去系上皮带,又把地上的人架起来站好,为他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
矜贵的公子弯下腰给呆愣的李丰收拍打膝盖上的灰尘,一抬眼见就看见了卡在他裆部的廉价布料。
“你这裤裆怎么湿了?刚把你吓尿了?”柳祈风脸上的嫌弃与震惊几乎快要溢出来掉在地上。
适才被柳祈风鸡巴的雄臭一熏,下面那口逼竟羞涩地吐了些清液出来,泅湿的灰色布料颜色变深,看起来十分可疑。
“可以进来。”没等李丰收回答,面前的男人便向办公室门口迎去。
“听你哥哥说你今天来坐班,妈妈给你做了一份菜带过来,汤是你最爱喝的板栗炖鸡哦~”妇人穿着打扮极尽质朴却也掩盖不住身上的贵气,保养得甚至看不出具体的年龄。
待她放下手中的食盒才注意到办公室内局促的李丰收,办公室里短暂地沉默了几秒。
“嗯是在谈工作吗?”
“不算吧”柳祈风倒了一杯温水递到母亲面前,“您老说不放心我不放心我,让我找个保镖,这不正在面试呢嘛。”他说起这句话还特意加重了面试二字的咬字,惹得李丰收满脸通红。
“夫夫人您好。”他试探性地像妇人鞠了一躬。
“嗯,你好你好。”女人的语气和之前并无区别,却又明显让人感觉到她对李丰收并不上心。
“我看这个就可以呀,这个体格一看就是能照顾好你的嘛不过还是看宝宝喜不喜欢,宝宝喜欢最重要了。”
柳祈风点了点头,朝李丰收看了过来:“你可以先离开了,之后有需要的话,我会联系你的。”
就连这句话也像是对着小姐说的。
李丰收脑袋空白,都记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走出办公室又怎么回到自己干妈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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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丰多吃些肉啊,我今早才从市场买回来的五花,新鲜着呢。”余碧红看着他心不在焉的模样,心里对结果也有了大概的猜测,“早都说好了,咱们出门就得开开心心大大方方的,这份工咱干不了,那就权当是干妈请你出来玩一圈儿,你现在饭都不好好吃,这蔫儿吧样干妈看了着急呀。”
“你干妈说得对啊,康叔也觉得找工作这事儿急不得,咱出来就多看看呗,这大乾都的,男子汉顶天立地,哪愁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嘛,就得大大方方的。”
正当余碧红夫妻俩变着法儿安慰李丰收的时候,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
“喂?”男人的声音自电话那头传来,经过听筒处理多了些颗粒感,传进李丰收耳朵给他惊了一哆嗦。
“收拾收拾来上班吧。从明天起。”不等李丰收接话,柳祈风自顾自说道。
“挂了。”
“等等!”李丰收忙不迭从饭桌上起身往阳台跑去,“来当保镖是是还要做今天你让我做的事情吗”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嗤笑出声:“你来之前没了解清楚,发生了今天白天的事情你还是不清楚?”
“如果要我做那个的话,那我做不了,我不是卡拉ok里面的公主,您找别人吧。”李丰收说出拒绝的话来那是一点都不含糊。
电话那头没有多的言语,听见他拒绝以后很快就挂断了。
李丰收看向阳台外的夜景。
大都市里的霓虹光亮将天空染成了红色,摩天大楼上的航空障碍灯一闪一闪,不远处的楼层有个小女孩正在练习钢琴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在市集甩卖时买的衣服,对家乡产生了浓厚的思念。
没出一会儿神,一阵铃声将他的思绪拉回了此时此刻,他看了一眼屏幕,并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发小李达。
“喂?达子?”
“丰收啊,你现在空不?”李达的声音听起来明显有些焦急。
“空的,有啥事儿你说。”
“我家里婆娘生娃,遭了什么羊水酸酸的病,命是救回来了,可后边儿得花不少钱,现在家里就快周转不开了,你看之前姨过世打碑办席的钱能先还点不”虽然是要债,可李达的语气却显得那么小心翼翼,像是生害怕李丰收说一个不字。
现在自己通身上下也就两千七百多元,就算全给李达也支持不了他媳妇住半天的医院。
李丰收蓦地想起他种在地里的懒庄稼,蔬菜商给出的薄薄一叠的货款,还有李达在他母亲离世时帮他抬棺送灵,请阴阳先生最后是被柳祈风随手甩在办公桌上的那三十克黄灿灿的金子。
于他而言,李达早就不是普通的发小了,他是他的手足,没有血缘却比血亲更加珍贵的羁绊。往日李达替他赶跑那些因为他身世欺辱他的顽劣孩童,把自己的白面馒头掰下一大块递给他,过年时俩人沿路拾捡燃放漏了的炮仗,有了李达做朋友日子过得酸甜有味,走在路上他也不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达子,我先还给你两千五百块钱,剩下的我再想想办法,你看成不?”思虑了一阵,李丰收开口询问。
“诶好好好,太感谢你了丰收,回头我让我家小的认你做干爸!”他的语气听起来抑制不住的雀跃,像是在黑暗里行走多时的旅人终于迎来一束熹微的晨光。
“说啥呢本来就该早点还你的”李丰收脸一红,寒暄了几句,又说了些吉利话后双方就挂断了电话。
李丰收看着发小三年抱俩,心里难免羡慕,可又看看自己这副畸形的身子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有血缘至亲了。
李丰收盯着手机屏幕,李达来电下方就是白天让他含鸡巴的男人,他几乎是颤抖着双手摁了上去,又颤抖着双手拨打了电话。
“喂?老老板您好,现在方便说话吗?”
对面接通后并没有发出声音,似乎是在等待李丰收主动开口。
“什么事?”柳祈风抖了抖烟灰。
“就是那个保镖的工作,您让我来做成吗?”
“嚯”柳祈风发出一声轻笑,“不是不干吗?你不是ktv的公主~你做不了这个~”
“做我做得了,我能做的。”李丰收被自己刚才说出来的话堵得一句辩白都没有,只能将柳祈风的阴阳怪气照单全收。
“不必了。你这样的我随手一挥就能抓起来一大把。给脸不要。没别的事情我就挂电话了。”
“别!”李丰收突然拔高音量,“我我跟他们不一样的。老板你信我,您试试就知道了。”他脑子一热,向男人推销起自己来。
柳祈风笑得玩味:“不一样?都是男人能有多不一样。”
“求您了。”
低落的声音自听筒传来,柳祈风好像看到了一只耷拉着耳朵泛着奶臭味的肥美小黑狗有一搭没一搭地甩着尾巴向他乞食。
“…行吧,那明天晚上八点到st盛会62楼,挂了。”
约好的时间是晚上八点,李丰收五点多草草吃了两口饭就从家里出发了,他捏紧裤包里写着去往st盛会的公交线路小纸条,一路辗转终于到达目的地。
路况繁忙拥挤,马路上的车大多锃亮且形状奇特,一看就价值不菲。
李丰收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这些他从来没见过的汽车样式,怕被人发现似的快速瞟一眼又收回视线,就像昨天看柳祈风那样。
st盛会门头极为简约,米灰底色的墙面上嵌着极有设计感的两个字母,配着此刻暮色与暗色的灯光,使得站在厅外衣着朴素的男人头脑都变得有些昏沉。
他试探地走近玻璃推拉门,站在一旁穿着制服的迎宾就主动将门为他拉开,并礼貌地向他问候,欢迎他的到来。
迎宾脸上淡淡的无甚表情,这不过是他每天基本的工作,可这样的举动使李丰收浑身不自在,他的脸变得通红,嘴上不停说着感谢,进门后许久都没有缓过劲来。
他摸索着寻找到电梯,却发现电梯里根本没有到达62楼的按键,他尝试在最高的楼层走出轿厢前往,却又找不到步梯通道。
来回折腾的李丰收回到电梯中,却猛地发现轿厢里电子大屏上的时间已经来到了七点四十六分。
“你你好,请问这里有62楼吗?”
前台迎宾抬眼看着面前有些气喘又局促不安的大黑块头,压下胸中的诧异扬起职业笑容:“是李先生吧,请跟我来。”
在前台的带领下,李丰收七拐八拐来到一部较为隐蔽的电梯之前。
“李先生,进电梯后请刷这张卡,电梯会直接停靠在62楼。”
没有多的言语,前台将李丰收送进电梯便离开了,李丰收东看西看,终于在电梯里看到了和公交刷卡区差不多的标志,把卡胡乱贴近之后,电梯也终于动了起来。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总觉得有种荒诞的不真实感。
电梯门一开,映在电梯门上的人像也不复存在,闯入李丰收眼睛的是落地窗外霓虹灯漫反射下勉强能看清的空旷客厅。他走出轿厢,脚踩在柔软厚实的地毯上,舒适的触感让他有些惊惶无措,犹豫着是否要脱掉自己肮脏的鞋子。
“哈哈”黑暗里传来辩不明感情色彩的低笑,“你是让我等你吗?”
李丰收循声望去,只见得暗处有一个橙红色的小点。他慢慢挪动步子向光点靠近,却在不经意间触亮了走廊夜间的感应灯。
微弱的光自脚边亮起,他勉强看清眼前人的身形,一口烟直直地吐在他的脸上,他被呛得忍不住咳了两声。柳祈风光裸着上半身,露出臂膀上由枝蔓连起的错落有致的梅花刺青。松散的刘海遮住他大半张脸,迷蒙的光影将他分成明暗两面,鸡毛状的半披发衬得他随意又温婉,往下是棉麻质的单裤,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看得李丰收口水都要流下来,此时过道灯也应景地灭了。
“你不说点什么吗?”男人睥睨着李丰收。
“哦哦对不起老板,我来晚了”说着李丰收连鞠了几个躬。
“算了。”柳祈风越过他走向客厅的茶几,熄灭了没有抽完的烟,“洗好了来的吧?”
“对的。”李丰收早就狠下心,用电脑查了同性之间怎么上床,甚至在浴室用手指捅了自己的逼,可惜实在不得要领,放了两根就痛得不行,只得悻悻将手指从穴里抽出来。
“扩张了吗?”
“没有”实在是疼。
“没有也没关系,我喜欢做前戏。”柳祈风看起来心情不错,他伸腿踢亮了落地灯,一把拉住李丰收的小臂,将其摔在布艺沙发里,又欺身压上他的胸膛。
借着暖黄色的灯光,李丰收终于把人看得清晰了些,也许柳祈风刚刚出浴,和他接触的皮肤柔软湿润,鼻尖和眼眶也泛着点水光和粉红,一些尚为湿润的发梢上的水珠在重力作用下滴在他身上,冷得他一激灵。
“你不一样?那现在就给我展示一下你不一样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