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宁无语地看着王顺走了,没办法只得陪雪衣进去,看她试衣,只不过,她刚进去一会儿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接着就头晕晕的昏过去了。
王顺去了一家首饰铺子,他前几天看中了一支双蝶花细簪,那是用金盘丝制成两只相向飞舞的蝴蝶,两翅满镶黄色的琥珀,当时他就想买下来给信宁,只不过银子没带够。今日他可是带足了银两,那掌柜也是认得他,便将那簪子拿了出来,王顺非常满意,老板要给他包起来。
恰好,印浩天跟陆靖明从文房四宝店里走了出来,路过这里,王顺看见印浩天有些紧张,有心想躲起来,但是印浩天随意一瞅便看见了他,见他呆在这首饰铺子,手里还拿着一支价格不菲的发簪,便有些好奇,“王顺,你是来买东西的?”
“是……是少爷。”王顺结结巴巴地说,他不敢看印浩天,眼神一个劲地乱飘。
“浩天,你干嘛这么严肃,吓到他了,”陆靖明故意说印浩天,他见王顺反应好玩,便逗他一逗,“你这是在给心上人买发簪吧?”
掌柜已经将盒子拿了出来,闻言便插话道:“这位客官是要成亲了,几日前就来看这簪子了,说是要买给他未来娘子的。”
“真的,王顺你要成亲了?”印浩天惊讶道。
“是,少爷,就快了。”王顺不抬头,只小心地答道。
“真没想到,我没在府里的日子,居然还发生了不少事,连你这个跟姑娘说句话都会不自在的人都要成亲了。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算了,既然是好事一桩,我便给你道声喜,还有,我这里还有一些银两,你拿着,算是给你们的贺礼。”印浩天把银子递给他,王顺接了过来,印浩天跟陆靖明便回去了。
王顺等他走了,才抬起头来,看着他的背影跟手中的银子,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信宁大病
王顺回来的时候,信宁才悠悠转醒,她摇了摇头,只觉得还有一点儿晕,雪衣扶着她,担忧地问:“信宁姑娘是不是最近太累了,刚刚不知怎么就昏了,真是吓死我了。”
刚刚到底她是怎么了,信宁有些想不起来,看来可能真的是最近这些日子,自己太过忧虑了,以致于有些神思恍惚。“多谢雪衣姑娘,我没事,可能是没休息好。”
“那你快回去吧,正好你府上的人也在等你,我就不耽误你了。”雪衣说着送信宁到了门口,直到信宁走远了,她拿着新买的衣裙,将手里的纸包扔在地上,一只狗跑过来闻了闻,没一会儿就趴在地上不动了。
信宁与王顺出去买东西后,王顺来的更勤快,信宁要自己绣嫁衣,迷月在一旁瞧着,心里也为她难过。没过多久,大夫人将信宁带着去广安寺了,说是要为印浩天祈福。而王顺则是去修整新房,他在京城里有一间院子,还是之前他爹就为他买好的,青砖大瓦房,还铺了一溜儿石子路,院里种了两棵枣树,已经快要发出新芽。他又添置了一些桌椅柜子,女儿家梳妆用的东西,想着信宁应该会喜欢。
印浩天会试考完之后就直奔相府想找信宁,但是入府之后才得知,信宁跟着大夫人去了广安寺,还没有回来。他很是郁闷,想骑马去广安寺,又被印季礼叫去询问他的会试,看他胸有成竹,相爷又嘱咐他不可骄躁,让他最近不要到处乱跑,还是要加强复习,因为还有一个殿试在等着他。
他爹都这么说了,印浩天也就暂时歇了去找信宁的心思,陆靖明又一直拉着他,商讨问题,印浩天一时又忙了起来。
信宁在印浩天回了国子监之后跟着大夫人回来了,大夫人将成亲的日子就定在了三日后,信宁悚然一惊,没料到这么快,她与印浩天还只是除夕的时候待在一起,却不知那竟是她仅仅身为信宁,而不是王氏见印浩天的最后一面。
信宁病了,就在要成亲的前一夜,晚上突然烧了起来,全身滚烫,脸色潮红,昏迷不醒,嘴里还一直说着胡话,那样子就像是魔怔了。
府里的大夫来看了,说是偶感风寒,肝气郁结,开了方子,迷月煎了药喂她,她全都吐了出来。迷月急得不行,拿凉帕子给她擦身,她身上一直出汗,额头上的汗珠把软枕都洇湿了一大片,刘海一缕一缕全都贴在脸颊,很是狼狈。
“浩天,浩天……”她口中一直不停喃喃。
迷月一开始没听清,待俯下身子,耳朵贴着她的口,听到她的话后,忍不住哭了,“宁姐姐,你醒一醒,醒一醒啊。”
大夫人一开始以为信宁在使苦肉计,也没有理她,后来下人来报,她的情况十分凶险,她半信半疑,进了博文园,还没到里面,便听到有个小丫鬟一直在哭。她心中暗道不好,脚步也比之前急,待看到床上的信宁,只不过一天的功夫怎么憔悴至此,不得不相信,信宁是真病了。
迷月见大夫人来了,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大夫人,大夫人,你救救宁姐姐吧,她一直不好,又喝不进去药,该怎么办啊?”
“喝不进去药,怎么会这样?”大夫人眉头一拧,显是不解。
“回夫人,这个丫鬟好像下意识在抗拒吃药,灌了几次了,没有一次喝下去的。”大夫回了大夫人的话。
“浩天!”伴随着一声突兀尖锐的厉喝,信宁突然坐了起来,眼睛大睁着,看向一个方向,那声音凄楚,无奈夹杂着悲愤。众人吓了一跳,再看信宁时,她已经全身软绵绵地又摔倒回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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