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收拾完毕都睡下了,信宁摸着袖笼里的那条珠串,一个珠子一个珠子地摸,果不其然,让她摸到了一个扁的珠子。她记得之前迷月拿给她看这串珠子的时候,上面有一个珠子不圆,有一个小小的凹槽,迷月当时还为这个小缺憾可惜了好久,她记得很清楚。
而刚刚那串,她看似不经意,实际上已经把每颗珠子也摸过了,没有,没有那个小凹槽。也就是说,她手上这一条才是迷月的。为什么迷月要说谎,明明她是在厨房那里找到的,她为什么说是在家里?她以前很喜欢自己跟她一块回家,今天为什么拒绝,而且回答她的问题时,明显犹豫。这到底又是为什么?
有一个想法在她心里慢慢清晰,她在黑暗中瞪大了眼睛,似是被自己吓到,她努力想压下自己心中异样的想法,但是总是有一个声音在她耳边说:“她是凶手,她是杀死王顺的凶手,她是冤枉印浩天的人!”
她死死抓住手中的珠串,让自己平静下来,心里打定主意,明天还是把这些事先告诉大少爷。
☆、真相大白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夜了,多少人在夜里辗转反侧,睡不安稳,以致于早上起来的时候,相府里不少园子里的丫鬟都惊奇地发现自家主子眼底泛青,哈欠不停。
一大早,便有衙役给印浩云送来了香,印浩云将全府的丫鬟婆子,小厮管事全都集合在一块。他也没说做什么,只让大家把脖子上的衣服往下拉,然后开始给他们一个个地闻这香。大家都照做了,虽然一头雾水,但是看大少爷如此严肃,想来是很重要的事,便全部配合着。
只有迷月见到这香,面露异样,她不是第一次接触这个香,上次她试探信宁用的也是这个,所以现在闻到这个香味,她第一个念头便是,信宁要暴露了。她下意识去看信宁,信宁上穿对襟绿色衫袄,下穿挑线撒花裙子,正在注视着拿着香的家仆。察觉到了迷月的目光,她看过来,迷月犹豫了半晌,还是凑过去说:“宁姐姐,你不怕吗?”
“怕,怕什么?”信宁莫名其妙,迷月不知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糊涂,对上信宁探究的目光,结结巴巴地说:“没,没什么。”
信宁此刻对迷月已经有所怀疑,闻言更加不解,但是那香已经到了她的面前,她低下头凑过去就要去闻——
“宁姐姐……”只听迷月又在叫她,她一歪头,只见迷月担心地看着她,与以往一样,她心中一暖。迷月却不说了,她便去闻那香,香味独特,悠远绵长,真是很特别。她闻了之后,并没有任何反应,迷月之前还一直紧张地看着她,这会儿见她脖子上一点儿异样都没有,满眼地不可置信。
“宁姐姐,你闻了有什么感觉?”迷月着急地问。
“没什么感觉啊,就觉得这香很好闻而已,而且好像还有点儿熟悉,好像在哪里闻过一样……”
“没有感觉身上很热,脸上很红,脖子有些发痒吗?”迷月一连问了三个问题,信宁摸了摸脖子,迷月的目光也随着她的手再次停留在她的脖子上,她看得没错,那里,确实什么都没有,怎么会这样?
印浩云早就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所以当迷月问信宁,有没有感觉身上热,脸发红,脖子痒的时候,他目光如鹰锐利地射向迷月,惹得迷月浑身一冷,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所以当迷月闻这香的时候,印浩云一直盯着她,但见她也是什么反应都没有,心中不由得奇怪,但是他知道,这个迷月一定知道什么。
最后府里的人都试完了,却没发现一个奸细,但是也不能说没有收获。让府里的人散了之后,信宁就来找印浩云了,印浩云私下让人看着迷月,连信宁也不知道。信宁把昨天的事都跟印浩云说了,印浩云更加肯定这个迷月有问题,说不定她就是杀害王顺的真凶,而且还跟那罗国的人有关系。
信宁只想到迷月可能是杀王顺的凶手,但是怎么还就跟那罗国车上关系了,她不明白,印浩云这才跟她讲了今天将全府人叫在一起闻香的目的。两个人正说着话,之前跟着迷月的人回来了,在印浩云耳边说了几句,印浩云点头让他下去了。
印浩云让人跟着迷月的这个做法是对的,因为这一下子可是人赃并获,他带着信宁一起去了刑部大牢,在那里见到了被抓住的迷月,只见她低着头,谁也不看,蹲在牢房的一个角落里,吓得瑟瑟发抖。
原来迷月在众人散了之后,担心待会儿就会有人告诉二少爷,信宁完全无事。不想自己死,她又像上次一样,故技重施,特意在纸条上面写了,如果印浩天不去认罪,她立马将这事告诉刑部尚书。
只不过,她这次可失了策,让一直守株待兔的牢头一下子给抓了个正着,不由分说将她先关进了大牢,等着印浩云。迷月见到信宁,顿时像见了救星一样,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安全暴露,只狡辩说自己只是想来看看二少爷。
但是从她带来的点心里搜出了字条,又加上牢头的辨认,还有信宁交给印浩云的珠串,一切的一切都证明了,迷月的的确确是凶手。事实摆在眼前,眼见再也无法隐瞒,迷月崩溃大哭。哭声凄厉,让人听了不忍,毕竟是在一起这么久,信宁心中也是难过,她刚向迷月靠近,迷月一下子扑进了她的怀里。
她已知自己是罪无可恕,只是不想死,待她哭了半晌,便开始断断续续地将当日的事讲了出来。印浩天已经得知,府里今日测试,信宁是完完全全没有问题的,虽然还心存疑虑,但是这样未尝不好,所以他也是在听迷月的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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