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知后觉地嘴里泛起了苦味,那桌边有盘蜜饯,陆飞鸾顺手拿了一颗填进他的嘴里,邵家喻瞬间觉得嘴里不仅不苦了,而且还甜滋滋的,一直甜到心里去了。
他含着蜜饯,最后只剩个核了还舍不得吐,陆飞鸾看得好笑,又听邵家喻忧心忡忡地问道:“公主,你说我这条腿不会废了吧?”
“不会,”陆飞鸾笃定沉着地道,“但是如果你总是不吃药的话,一定好不了。”
“药我吃着呢,没说不吃啊。”邵家喻一提起吃药这事就有些心虚,声音都小了些,不过总觉得公主看他的目光意味深长,好像猜到了他之前偷偷把药倒掉的事。
待了一会儿,陆飞鸾觉得差不多该走了,邵家喻急忙问道:“公主明日还来吗?”
“明日我还有事。”陆飞鸾告诉他,邵家喻听了略有些失望,陆飞鸾看看他,又看了看他的腿道,“但是我后天应该会有空,到时候再来看你。”
“真的,”邵家喻目露喜色,“那好,我等着公主。要是公主能时时来看我,我一定能好的更快。”
陆飞鸾扫了他一眼,邵家喻还兀自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没注意到陆飞鸾的嗔怪。门外,乔生提着两包点心,他的身边是带他进来的下人,他听到了屋内邵家喻与公主的对话,看到陆飞鸾亲自喂邵家喻喝药,突然有些羡慕起邵家喻来。
他知道邵家喻是为了护住陆飞鸾才砸伤了腿,但是此刻,他倒想与邵家喻换一换,自己变成躺在床上的那个人,也能让公主如此对待。
“二少爷,有人来看你了。”下人的一声禀告,打断了乔生的思绪,也引起了屋内两人的注意。
乔生进去,面带笑容,看着邵家喻道:“邵兄,几天没见,你伤势如何?原来公主也在这里。”
“原来是乔生,快坐下,小武,给乔生倒茶。”邵家喻见乔生来了,也高兴起来,他成日里躺在床上,也希望有人能来跟他说说话。
朱小武闻言,从乔生手中接过点心,然后去倒了茶。陆飞鸾本来要走,此时见乔生来了,便又重新坐了下来,三人从邵家喻的腿伤谈到了灾民,而后便聊到了太子的赈灾上。
陆飞鸾想到这几日见到陆晟琰,他皆是春风满面,虽然他已经刻意收敛过,但是那眼角眉梢,只要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他的喜悦的。
因为事关重大,他们皆是压低了声音,讨论得小心翼翼,说到最后,都觉得估计,太子贪污的事怕是真的,而且二皇子应该已经掌握了一些证据了。
果不其然,太子从涪城回来没过多久,二皇子便指使人在朝堂之上,参了他一本,邬永济将几个灾民带到大殿之上,皇帝听了之后,大怒,派人彻查此事,结果真的查出来,太子贪墨了所有的银两。
那涉案的官员全部处死,太子也被罚了俸禄,禁足,赈灾的事需要人重新去办,这个当口,没人敢出来接这个烂摊子,陆晟琰却知道这是个好机会,他先是对太子做了错事表达了自己的遗憾和痛心,然后又觉得灾民无辜,所以他想要去替太子补救一番。
皇上其实有些怀疑陆晟琰应该是知道太子的事,但是这怪不了他,毕竟太子的确是走错了一步。他在殿上,冷冷地盯了陆晟琰好一会儿,直到看到陆晟琰额上微汗,知道他收到了自己的警告,他才沉声道:“此事就由琰儿去办,记住一定不要让朕失望。”
陆晟琰跪拜在地,领命道:“儿臣遵旨。”
陆晟琰有备而来,自然是将这件事做的漂亮,这次他将所有的粮食,碳,棉衣都发放了下去,不仅如此,他还自掏腰包,添了许多其他的东西,每到一个地方,还不怕脏不怕累,亲自去看望那些灾民。
有了之前太子的贪婪做比较,他谦和,清廉的名声一下子就传出去了,整个北禹朝都知道二皇子陆晟琰对百姓非常好,陆晟琰不由得有些飘飘然。
回来之后,他向陆玄韬禀报了这次的赈灾情况,皇帝在大殿上褒奖了他,文武百官看到这一情况,不由得会多想,皇上对二皇子的喜爱似乎超过了太子,不知道这事到底是好还是坏,他们暂且不动,观望一阵再说。
陆飞鸾却知道太子没有那么快就倒了,毕竟是太子的嫡子,又是前皇后所出,陆玄韬不会因为这一件事就废黜太子的。
自从上一次从邵府回来之后,每隔两天她都会去一趟,看一下邵家喻,而邵家喻每次一看到她出现就明显很高兴,朱小武也知道他家少爷那时心情好,所以总是掐着点儿,将药端过去,邵家喻在陆飞鸾面前可不敢不喝药,不仅如此,他还表现得特别乖,端起药来总是一气喝完。
陆飞鸾每次看他喝药,总是想笑,而邵家喻也会趁这个时间跟陆飞鸾多说几句话,他闲来无事便读了许多书,于是便给陆飞鸾说了许多奇闻异事。
不过,再多的奇闻异事,也比不上谢挽霜偶尔说给她听的,关于邵家喻小时候的调皮事,还有他抱着自家小侄子,却被小侄子尿一身时的搞笑反应。
听闻他当时只觉得身上热乎乎的,将小侄子抱起来才发现,小家伙在自己身上尿了一泡,他不敢动,只大声叫小武,小武来了之后,赶紧接过小家伙,有丫鬟去拿了衣服过来,小武刚给邵家喻换了,邵家喻又将小侄子抱在身上,立马又僵住了,原来小家伙这次是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