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直站起来,想走到陶妃面前,两个太监立马又上前把她抓住,晚溪挡在陶妃的面前,乐安眉头紧皱,口中呜咽有声,陶妃嫌弃地看了她一眼,挥退晚溪,她道:“看起来你有话要说,那说说看。”
乐安手被绑住,胳膊被抓着,最重要的是,嘴里还塞了一团破布,怎么说话。
而陶妃显然知道她不能开口,以扇掩面,她故作吃惊:“呀,我忘了你开不了口了,咯咯咯……”她笑得花枝乱颤,乐安无语地看着她,看来这个陶妃是以作弄人为乐。
“喏,那我发个善心。”她示意了一下,晚溪粗鲁地将她口中的破布胡乱扯了下来,动作之猛,差点把乐安的牙都给掰掉了。
“陶妃娘娘,奴才真的没有偷这碧玺珠串,奴才一直呆在正源宫里,就是今天也只是去过更鼓房,更鼓房的高伟可以给我作证,奴才根本没有来过丽安宫,怎么会偷娘娘的碧玺珠呢?”口中异物一去除,乐安立马解释道。
“哦,这可就怪了,这食盒是提的吧?”陶妃一本正经问道。
“这食盒的确是奴才提着的,但是珠串不是奴才偷的。”乐安强调说。
“可是这碧玺珠串就是在你这食盒里找到的,你作何解释?”陶妃盯着她瞧,乐安把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遍,“这个奴才也很疑惑,娘娘,这食盒一直是奴才提着的,但是在莲花池边,有一个太监撞倒了奴才,他还把食盒从地上捡起来给奴才,然后这几个公公一检查就在这里面发现了碧玺珠串。奴才想那个太监很有可能就是娘娘要找的人,娘娘,奴才说的话句句属实,绝无半分谎话。”
“空口无凭,他们又没有见到人,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或许那个人就是你的同伙呢?现在事情败露,所以你才想把所有的事推到你同伙的身上,是不是?”陶妃慢条斯理,对于乐安所说的事故意曲解。
乐安心急如焚,突然她想起来那个太监手上的痣,便急忙说道:“娘娘,我想起来了,那个太监手上有颗痣,棕黑色的,就在手背上正中间,你派人按照这个特征去找,一定能找到。到时候你就知道奴才所言不虚,不是贼了。”
陶妃眸中精光一闪,刚才的慵懒一扫而光,她朝高个子太监看了一眼,那太监点头,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你是想说我冤枉你了?放肆!”陶妃突然大怒,手指乐安,她疾言厉色,“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要狡辩,看来不吃点苦头,你是不会承认的了。来人,给我掌嘴。”
怎么解释都不听,乐安又气又急,眼睁睁看着晚溪嘴角含笑,摩拳擦掌,她大喊道:“娘娘,奴才真的不是贼,你难道要屈打成招吗?”
“闭嘴,”晚溪一个巴掌狠狠地打在了乐安的脸上,啪地一声脆响,听起来就疼,“娘娘那么英明,怎么会冤枉你,敢对娘娘不敬,就让我来教训教训你。”
乐安再没来得及说话,晚溪的巴掌一个劲地落下,她左右开弓,一时间屋内只有打耳光的声音,特别响亮,“啪啪啪,啪!”
陶妃悠闲地喝着茶,旁边的宫女剥了葡萄,她吃了一个,葡萄果肉香甜,汁水又多,把籽吐在小盂里,她擦了擦手,听着屋里的啪啪声,心情愉悦得紧。
这种情形在丽安宫里惯常见到,太监宫女都快快要麻木了,但是看着乐安一张白白嫩嫩的脸变得血红肿胀,口涎伴着血水流下,他们还是心生同情,对陶妃的惧意更甚。
“好了,先停下来吧。”晚溪闻言停了下来,站在一边,让陶妃能够清楚地看到乐安的惨状。她的手在微微发抖,刚刚她可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拼命打的,但是这个太监还不开口求饶,真是贱胚子,害得她的手都疼了。
陶妃手搭在玫瑰椅一边,自有宫女用锦帕将她的手仔仔细细擦了一遍,她抬起眼帘看了乐安一眼,这一眼让她吃了一惊。
白净的面皮现在通红一片,脸上纵横交叠都是肿胀起来的手指印,整个脸就像泡在水里的馒头,比之前大了许多,鼻头红红,鲜血顺着鼻孔流下来,嘴角破裂,口中牙齿染上了血水,成了红色,双眼垂下,无精打采,这个小太监不再是明眸皓齿,轻盈柔美的模样。
呵,这是谁啊?面前这个面目全非,奇丑无比的人,真的是刚刚那个跟她犟嘴的乐安吗?
“啧啧啧,好可怜,晚溪,你说你下手怎么也不轻一点,打坏了这张脸,他还怎么去勾人?”陶妃口中啧啧有声,晚溪顺着她道:“奴婢只恨没能再多打几巴掌,好让他长长记性,但是他嘴硬,还是不承认怎么办?”
“嘴硬?我这里别的没有,多得是治嘴硬的法子。小太监,你现在承认自己偷了东西,就能少受些罪,我把你交给慎刑司,他们顶多打你一顿,不会再受其他苦,怎么样?”陶妃诱惑乐安招供,乐安被扇得耳朵嗡嗡作响,脑袋昏昏沉沉的,但是还是听清了陶妃说的话。
她头低着睁开眼,斜着看了陶妃一眼缓慢却坚决地道:“我没偷。”慎刑司是什么地方,她跟在皇上身边,难道不知道吗?
进去里面的人没罪都会脱一层皮,如果她承认自己偷了陶妃的东西,再被押进去,那还能有命吗?
“呦,你这嘴难道还是铁齿铜牙不成?”被乐安的态度惹恼了,陶妃怒喝道,“难不成你还想让皇上来救你?哼,别做梦了,你偷了我的东西,人赃并获,皇上就是来了也是会站在我这边。你一个太监,只有被处罚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