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胭脂实在是漂亮,乐安忍不住看了一眼,褚策立刻为她买下。乐安不要,褚策充耳不闻,让旁边的丫鬟给她收着。
又去逛了首饰铺,给乐安买了几支漂亮的发簪,两串手珠,宝石戒指跟耳坠一样也没落下,乐安一直拒绝,但她见褚策根本就不听她的,基本是他看着觉得不错的,问问乐安的意见,不管乐安说好看或者不行,对他来说都一样,他只会跟老板说包起来。
几次都是这样,乐安索性不说了,让他一个人买买买,自娱自乐去吧。
一圈逛下来,乐安身边的两个丫鬟怀里又多了几匹锦缎,两身成衣,各色糕点四五封,她们两个都快要抱不下了。
乐安看着她们走路都开始吃力了,而且从出来到现在,她们一口水都没喝,走了那么长的路,她这个两手空空的人腿都开始酸了,更何况是身负重物的她们?
她决定再催一催褚策,即使不行,好歹找个地方歇一歇。
褚策允了她的要求,一行人进了一间酒楼,上了二楼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他体贴地问乐安要吃什么。乐安已经知道自己不管怎么拒绝,他也是不听,所以只道一声随意。
那褚策便叫了小二来,让他将店里的招牌菜都上了,他还亲手执了酒壶要给乐安倒酒,乐安却先于他一步给自己倒了茶,直言自己不会饮酒。褚策也没勉强,自己给自己斟了酒,等到菜上满桌,他跟乐安碰了一杯,说是要庆祝他们的再次重逢。
乐安敷衍了一下,她以热和不方便为由,将帷帽摘了下来,因为是在雅间里,褚策也便同意了。乐安拿了筷子吃菜,她时不时地往下面望去,心里暗暗将沧州城内的地形记在心中。
远远地她看到有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面戴粉纱,仰头看向她所在的位置。那女子看得有些久,所以乐安注意到了她,只不过,当她看过去的时候,那女子突然不见了。
褚策出去了一会儿,但是身边几个侍卫和丫鬟都在,乐安也不能做什么,只好对着面前的膳食,挑挑拣拣地吃了一些。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两个侍卫站在前侧,抽出刀来,乐安站起身,看到来者正是刚刚那个白衣女子。
乐安看着她,她身量跟自己差不多,面容掩在粉纱之下,只露出一双眼睛来。乐安自然而然地看向她的眼,这一看顿生熟悉之感,她觉得此人似乎是在哪里见过,只是突然之间想不起来。
奇怪得是,那女子看到她却很少惊诧,眼中流露出震惊,害怕和担忧,这让乐安有些疑惑,看她的表情,她似乎真的认识自己,只不过,她的手一直抖个不停,她在害怕什么?
乐安想上前去,问一问她,可是她刚动了一下,那女子就像见了鬼一样,“啊”地一声惨叫,踉跄着跑下楼去。
她的这一声喊,吓到了乐安,乐安看到她下了楼后,惊慌失措地跑到街上,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街头。乐安疑惑极了,她的身影那么熟悉,她到底是谁呢?
“听露!”乐安猛然间想了起来,刚刚那个女子,眼睛特别像听露,尤其是她跑走的姿势,当初听露她们一起在宫里奔逃时,被人群冲散,她眼睁睁地看着听露以那样的姿势被人潮越推越远。
听露,就是听露,她还没死,她还活着!
乐安激动起来,她想要去追赶听露,想要见见她,问问她是如何逃出宫,怎样到了沧州,现在过得怎么样。
只不过,她刚要疾步走出门,就被侍卫拦住了,她焦急道:“刚刚那个人是我朋友啊,别拦着我,我要去找她,你们不放心,跟着我来就是了。”
她心急火燎,两个侍卫却无动于衷,丫鬟上来拉住她,劝她坐下来。她哪里能坐,听露已经跑了出来,现在不去找她,就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她了,她怎么能安静地待在这里呢?
“怎么了?”褚策回来了,看到乐安坐立不安,一脸急切的样子,奇怪地问道。
“太子,太子,快,让我出去,我要去找人,她,她快要不见了。”乐安急得团团转,话都快说不完整了。
“什么?你慢点说,说清楚,到底怎么了?”褚策皱眉道。
乐安见他一定要自己说明白,便稍稍冷静了一下,只说自己刚刚见到了一个朋友,但是她不知何故,突然走掉,她很担心朋友,所以想赶快找到她。
褚策一扫侍卫,其中一人靠近褚策,与他耳语了一番,褚策听完,总算知道了怎么回事,这对他来说不是个好消息,但是尚在可控范围之内,对他不会造成太大的困扰。
见乐安还在盯着他要答案,他问道:“她是你朋友,你确定吗?如果真的是,那她为何没有与你相认,反而跑走了?”
“当然,虽然她蒙着面,但是我一定不会认错的。至于她走掉的原因,正因为不知道,所以才要找到她,我怕她是有难言之隐。”乐安面带忧色道。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现在就陪你去寻,如何?”褚策看着她,乐安点头,“要快一些,再耽搁下去,我怕她跑远了,我就找不到她了。”
看来,她真的是很担心听露,褚策暗道,只是她肯定是要失望了,他是不会让她们两个人见面的。
结账之后,乐安一马当先从酒楼里出来,她朝着听露跑走的方向走,一路走一路看,还不停地想旁边的人打听,但是并没有过多注意到听露,所以她没能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