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徐怡进来一趟,她瞄了于若菊两眼,提出异议:“太浓了,不适合她。”
“这样很好啊,之前的人都是这样打扮的。”丫鬟说。
“她不用,”来之前,岳玲奇特意交代过的苍白感,徐怡铭记于心:“她和其他人不一样。”
徐怡又扫了眼镜子:“她生的好看,骨架也不错,不需要太多补充。”
丫鬟点头同意,为于若菊细心擦掉先前的脂粉。她再一次留意到她嘴唇下面的小痣,忍不住夸道:“这个位置倒是特殊。”
于若菊道了声谢,也瞬时想起了一个人,他说过最喜欢这里。
考虑到不算是很正式的场合,徐怡给她准备的衣服也不是那种很盛大的衣服。
一套素雅的宫装,对女性来说向来难以驾驭。但于若菊纤瘦高挑,穿起来却十分合适,路过的小厮们都忍不住回头多看两眼。
酒楼的大堂布置得当,于若菊坐在后屋内,安静地等着。
距离她出场,还有一段时间,说不紧张是假的,手心已经湿濡,于若菊从怀里拿出一张小手绢,垂下眼,细细擦拭,打发时间,也试图缓解自己的紧张。
几分钟后,徐怡领了个看上去像是很有身份的人进来,于若菊起身,向男人点头,互相问了个好。
男人开始交代今天的事宜:“于姑娘,岳掌柜的跟我说过,你不太爱讲话,没关系,今天也不用你说太多话,做太多事,你不必如此。”
“我准备安排你最后上场。”他打量她片刻:“等下上去后,你和柳,咳咳……牛平安要有一些互动,然后就轮到你了,如果表现好的话,说不定就会变成下一个牛平安。”
听着男人喋喋不休的话,于若菊还未从听到牛平安名字的怔愣中回神。
但她没有立刻发问,等男人嘱咐了两句,关门离去,她才蹙眉问徐怡:“牛平安怎么来了?”
徐怡理所当然回道:“牛平安是当今东京城最受欢迎的才子,人家花了大价钱,就是为了请他的,你只是顺便的。”
于若菊抿了抿唇,质询:“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什么都不需要知道,听我们的安排就行。”徐怡顺手捋了捋她发丝,让她显得更有一种冷静的诱惑力。
“这不是骗人吗?”于若菊目不转睛看着她,不想移开重点:“为什么我出场,牛平安也要在场?”
“这是岳掌柜的安排。”徐怡语气镇定如常,未觉有不妥。
“最后一个出场是什么意思?”于若菊看着她,脑袋里还想着男人刚刚说的话——
她要作为牛平安指点过的丫头,站在牛平安身边。
刚才听到这里,于若菊几乎稳不住脚后跟。
她垂下手,双手紧紧攥成拳,转头不可置信地问:“若菊是牛平安写的?”
“是,他主动把你最近写的东西收集起来,做出来的成果。”徐怡见她神态异常,解释道:“其实你不用太在意,就算不是他写的,我们也会说是他为你写的。”
身体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于若菊几乎是挣扎问道:“为什么要这样?”
“这是你给所有人留下深刻印象的最佳方式,”徐怡眼底,总是流露着一种很规范也很无情的冷漠:“听从我们的安排,对你不会有坏处。”
于若菊不再回话,回身往沙发走,她大口呼吸,想用空气里的冷意化解几乎快要堵住的喉咙。
喉间发紧,手不由摸上脖子,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可却像是有一双手掐着她一般的窒息。
徐怡仍在看她:“你不想听话?”
“难道不是你们先骗了我?”于若菊陡然回头,她脸颊通红,眼眶里的积蓄几乎要夺眶而出。
话罢她又转回去,完全背对着徐怡。
徐怡凝视她片刻,转身出去,能隐约听到她在和一个人交谈:“是,是的,她表现不太好,很激动……”
听见她在概括自己的情形,于若菊愈发心烦意乱。
一会,一只手机递到她面前,稍稍敛目,是徐怡的脸:“林总想跟你聊几句。”
于若菊推开门,看着门外的岳玲奇,压了压声,就问:“为什么骗我?”
“于若菊,”岳玲奇声音寻常,还是那么笃厚温和:“这是欺骗么?这是正常的安排,否则全东京美女那么多,你凭什么给别人留下印象。”
于若菊把嘴唇咬着很死,好像这样才能保持冷静:“我学了那么多东西,最后就用这样的方式给人留下印象?”
“对。”
眼眶那圈红,再度渗出来:“岳掌柜的,你还记得我那天和你说的话吗?”
“记得啊,我记得很清楚。”
于若菊心潮起伏:“你答应过我,不和牛平安有任何联系,可现在又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她咄咄逼人的质问,并未惹恼岳玲奇,“你和牛平安一起出现,对你没用处,那样别人只会把你当成牛平安的女人,一个普通人。但今天不一样,今天的他,只是你的垫脚石而已。别担心,所有人都喜欢名人背后的故事,尤其你们这样的师生关系,更容易给你带来他人的瞩目。”
于若菊握紧的手,止不住地颤抖:“安安分分表演自己的词曲不行吗?”
靠自己的实力不行吗?
对面的岳玲奇,依然表现得像个循循善诱,知书达理的老先生:“于若菊,我要让你成为头牌,就会想方设法地帮你登上天。”
“我第一次就跟你说过,牛平安为什么能一夜成名,起码一半是因为他的外貌。”
“你还不明白?不明白你就出去,去外面随便找一枝花看看,密密麻麻的,你分得出哪一朵最好看吗?”
“但如果,其中一朵下面刚好衬着两片叶子,你是不是第一眼就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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