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正午休息之时,城务府里当值的人手不多。
走进来的衙差左右看看,开口问道:“龚大人这会不在城务府?”
“在后衙休息呢。”有人应了一声。
走进来的衙差,赶忙说道:“快去请龚大人出来……”
正在整理文书的小吏们,闻言纷纷停下手头的差事,互相看了看,惊讶问道:“不就是京城又送了流放的人过来,怎的还需要龚大人亲自出面?”
“莫非这次送来的人,身份不同寻常?”
说话间,还有几人视线忍不住向卫茂林这边扫来。
“卫大人,这回也是京里来人,会不会有您认识的人啊?”
“我也不知。”卫茂林摇了摇头,并未参与众人的议论。
心里却暗自琢磨了一下,马上就要到朝廷当初给他们那支流放队伍规定的两月期限,算算日子,那些人也该到北关了。
正思索着,就见北关边防使龚锡山,已经换好一身官袍,快步从后衙了出来。
经过前堂氏,脚步微顿,嘴角挂笑地吩咐说:“你们加紧把归属城务府,那些宅子的图纸,还有立契用的文书都找出来,等下就要用到!”
说罢,不再多言,急忙跟着来请人的衙差匆匆离开了城务府。
龚锡山走后,小吏们一边马不停蹄地办起他交代的事,一边继续议论着。
“这回来的人恐怕来头不小。”
“来头大小不好说,但肯定是手里衬银子的主儿。你们没瞧龚大人那张笑脸?指定今儿个能赚一笔大的!”
卫茂林默默做着手头上的活计,却将众人的议论全都听在耳中。
在城务府当值几日时间,他已经了解了一些城务府的现状,其中最主要,也是最迫在眉睫的一点就是,缺银子。
非常缺银子!
朝廷每年都会给北关拨下来大笔银钱,可这些银子全都是用在军中,留给城务府的只有百之一二,只勉强够给城务府里的小吏、衙差发月例,剩下那些花用,全都得城务府自己再想办法“找银子”。
乍一看龚锡山像是掉进了钱眼里,可实际上这几日接触下来,卫茂林却发现对方是个颇为务实,且在乎城中百姓的好官。
不然他完全可以只顾好北城那些军属,不在乎南城的平民百姓。
卫茂林并没有参与小吏们的议论,然而没过多久,外面又有衙差进来,直奔他这边而来,客客气气地说:“卫大人,龚大人请您过去一趟。”
卫茂林收了手头的事情,起身跟上的同时,还不忘自谦地说道:“我算什么大人,大家同在城务府做事,我不过虚长一些年纪,不介意的话,唤我一声卫兄便是。”
衙差顺着他的话,从善如流地喊了一声“卫兄”。
看似不过是简简单单变了个称呼,实际却无形中,使卫茂林与城务府内这些小吏小差的关系更亲近了。
跟着衙差,一路快走到城务府外,正巧见龚锡山骑在马背上,引着一路人往城主府走。
打头的就是四辆马车,周围还跟了不少骑马随行的差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