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秋宜刚抬起的头又低了下去,目光闪躲,莫名显得有几分心虚。
别人不好意思开口,裘玥华却没有那么多顾忌,当即指着搀扶住梁秋宜的丫鬟问道:“既然你家小姐不说,那你来说。你们为何不留在林场外面,擅自进入林场当中?”
梁家二房,离京时带的下人不多,如今也不过梁二夫人与梁二爷身边贴身伺候的大丫鬟、随从,是原先在京中时就在身边伺候的老人。
余下大多是在沿路,或是到了北关后,才采买的仆从。
现下搀扶着梁秋宜的丫鬟就是。
被梁二夫人买回来前,也不过是在驻北军一位千户府中当过几年丫头,没见过什么世面,更别提被十几位气势非凡的小姐紧盯着,步步紧逼地追问。
“说!”裘玥华眉头一皱。
那丫鬟便抖得如同筛糠,瓮声瓮气地说道:“我们……”
“你们为难一个丫鬟作甚?”梁秋宜将身旁丫鬟的衣袖扯住,抬起头满面羞恼地说:“你们一个个都进了林中狩猎,就我一个等在外面,等得枯燥,难道我还不能四下走走吗?”
这话还真不知叫人如何回应。
眼见方才还对自己针锋相对的裘玥华,都被说的哑口无言,梁秋宜悄悄舒出一口气,看了眼卫云岚的方向,缓和了几分语气,略带委屈地说:“我知晓因我不善骑射,不通北地风俗,你们都有些看不上我。可这也不是我所愿啊!”
“难道我不想与诸位兴趣相投,与诸位结识交好吗?可我自幼便长在京中,无人教导骑术、射箭……我只能用自己的方式,与诸位结交,让诸位看到我的诚意。”
梁秋宜说着扯了下身旁的丫鬟,“不信你们问春桃,我是不是今日天还未亮,就起来亲手准备带过来的茶点?”
梁秋宜身旁的丫鬟停止颤抖,附和着自家小姐,轻轻点了下头。
紧盯着主仆二人的众位小姐,闻言不禁心下有些不落忍,纷纷出言劝道:“算了,梁小姐也不是有意要进林子里的。”
“咱们在这追着梁小姐问,也问不出什么。等下军情司的人来,审问以后就该水落石出了。”
眼见众人开始为自己说话,梁秋宜忐忑不安的心终于安定了一些,顺着方才那番话,又说自己回去以后一定让母亲请上一位教导骑术的武师傅进府,以后也好能与众小姐玩到一处。
话里话外,除了哭诉自己的委屈,还多有几分拉踩。
分明是在说,她自己是诚心与北地小姐们相交,而同样出自京中的卫云岚,事先就学了这些,分明是知道北地小姐们的喜好,刻意早有准备,使心机博得她们的好感!
奈何身旁的一众小姐,就像听不懂她的暗示一般。
出言安慰她的同时,根本不影响她们对卫云岚的感观,直叫梁秋宜咬碎了一口银牙。
这些北地小姐们,没听出梁秋宜的未尽之意,卫云岚却听得分明。
都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踩上自己一脚,可见这人死性不改。
先前劝说她的那一番话,就当是浪费口舌了罢!
俗话说,良言难劝要死的鬼。
梁秋宜如今攀咬着她不放,注定也解不开先前的执念,这般心性,将来注定要吃大亏。
卫云岚移开目光,向身旁黄玉玲问,“军情司的人还有多久能够赶到?”
“我让环儿拿了我的令牌去请人,从关口到这里,一来一回大抵要一个多时辰。”
好早这会时间还早,风停以后,云层也渐渐散开一些,天边又恢复晴朗。
距离日头落下还早,林场中也没有搜到其余可疑的人,不然就算黄玉玲等人执意要等,在场的林场守卫们,也不敢让这些城中出来的权贵小姐们等到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