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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预算(1 / 1)

自从领了这个娃娃,高三部全面沦陷,几乎随时随地都能听见奶娃的哭声。

不仅是我们,老师们也感到困扰,娃娃才不会管你是不是在上课,因此一旦谁的娃娃哭叫,立刻就被撵出去哄娃。

晚饭时万有霖架着腿一边摇着娃喂奶,一边空出一只手吃饭,甚至还想叫我喂他。我斜他一眼不为所动,阿乐大概听说了防早孕课上这家伙当着老师的面厚颜无耻的告白,这会看他的眼神基本和看蟑螂没什么两样。

因为下周就要出赛,他算是逃过一劫,不用带娃了。

梁辞跟我说还有一种可能是老师可能知道奶娃就算到他手里也活不过10天,干脆也别浪费教学道具了。

他是文学社的,现在跟我算是社友。而且可能因为哥哥的面子,他对我还算比较关照。很多有关澄心的常识梁辞都会主动提醒我。

比如澄心的校友录是开放状态,需要本人自己设置好友验证才会关闭,我打开时被两百多条消息闪晕了眼,几乎满屏都是“学长,要不要男/女朋友”之类的内容,当然也有几条“同学”“学弟”的称呼夹杂其中,等设置完验证后总算是把这些陌生人成功屏蔽了。

今天的餐桌场面有点滑稽,万有霖、孟书贤、梁辞、阿乐和我,身边是四个花色各异的婴儿篮。林嘉霓路过时觉得有点好笑,顺手给我们拍了个合影。

还好这种场面比比皆是,不至于成为别人的目光焦点。

也许是因为课上挑明了心思,万有霖直接说:“老师既然说我们是一个家庭组,那一会我们一起做预算表吧?”

阿乐警惕地问:“什么家庭组?”

万有霖得意地一笑:“哦,当然是我们俩夫夫带两娃的家庭组,梁太太课上安排的。”

梁辞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孟书贤也看热闹不嫌事大。

阿乐说:“那怎么别人不用?你别给自己加戏了。”

我也觉得头大,带个奶娃已经够烦人了,万有霖要是再拱火,闹得阿乐跳起来,还不是要我来劝收拾残局。

于是我冷酷拒绝道:“不用那么麻烦。梁太也不过是给你带娃找个借口。再说就算结了婚,还能离婚,你就当我们已经分手了,预算各做各的吧。”

万有霖的笑僵在脸上,孟书贤笑得直发抖,拍着桌子说:“好啊,我就没想到还能见证这一幕,万少爷早上刚求婚,傍晚就被新婚老公离婚了。”

我冲他翻了个白眼,说:“我又没答应求婚。都是单身带娃的苦命人,不要再搞事了。”

我掏出手机给他们看中午抽空查的资料,单身带娃真的够惨,又不能住远郊便宜房子,通勤太花时间,市中心的一室一厅太贵,群租房有安全卫生隐患,都直接pass。只能找地铁站附近的一室居或者迷你单身公寓,房租差不多在4千到6千上下,外加娃还太小没法送幼稚园,白天上班就要请保姆看护,最便宜的白班育儿嫂也要4千,剩下3千块又要交水电,还要奶粉尿布,自己也不能不吃不喝当神仙,真是被榨得一滴都不剩了。万一娃再生个病,就得找人借钱去。

几位少爷估计还没做预算,听我这么说,一想到囊中羞涩到要弯腰低头跟人借钱过日子,脸都发白了。万有霖还有心思跟我扯皮,说:“我早觉得1万1根本不够用,我们俩的钱凑在一块总好过一个人。”

我冷笑一声,给他看两居室和一室一厅的房租,说:“多出来的人就要租更大的房子,房租直接翻倍不说,育儿嫂怎么可能拿一份工钱看两个娃?”他挣扎了一下,说:“孩子还小,一家人就住一室户够啦。”最小的一室户加上卫生间才15平,我问他:“就这么点地方,一个大人带个孩子都勉强,多出来的人难道住墙上?”

阿乐最喜欢看我训万有霖,简直一脸兴奋。

孟书贤头疼地说:“阿蓝,你把这资料发我一份行不?”

这自然不成问题,我将查阅的资料一一转发个他们,梁辞看了几眼就看不下去了,捂着头抱怨说:“这是什么穷鬼过的日子。”

这倒也是,班里几乎就没有过穷日子的人,谁能想手里的钱还要有算着花的日子。

我心里感谢外婆,我是她亲手带大的。她每天最爱去市场买菜,跟人聊天东拉西扯。市井里讨生活的人究竟过得多不容易,我虽然没体验过,但也算是见过的,总比眼前这些少爷小姐强些。

阿乐不屑地说:“月薪1万1算什么穷日子?多的是月薪几千块的。我师门山里头村子种地的老伯一个月才赚几百块,照样过得自在得很。”

梁辞头摇得拨浪鼓一样,说:“他们行,我不行。叫我过那种日子,还不如让我去死。”

万有霖好奇问:“一个月几百块?那他吃喝住行怎么解决?”

阿乐总算没跟他吵,心平气和说:“种地的就自种自吃呗,他家里还养了鸡鸭和羊,要吃肉也是新鲜活宰的,比菜场的还好呢。房子是自家的不用花钱,出门就骑电动车,出远门的话山下坐公交换长途就行。”

孟书贤听了感慨:“这人怕是有年纪了才肯过这样的日子。年轻人怕是呆不住的。”

阿乐点头说:“那是。村子里大多是老人,年轻的基本都出去打工了。”

我心想,人爱钱其实不过是想用钱换别人出工出力,可是世人赚钱大多还是用自己的劳力去换,又满心埋怨,还不如这山里的老伯过得心安理得、悠闲自在。

吃过饭回寝室,阿乐照旧叫我先洗澡。婴儿篮被我随手摆在床上,洗到一半就听见魔音穿脑,那娃娃又哭了!我一头一脸的泡沫,急急忙忙去拿花洒冲,就听见浴室门从外打开了。

我捋了一把脸,睁开眼去看,就看到阿乐拎着婴儿篮进来了。

“这东西怎么弄?是不是要抱起来摇?”

他大概也知道不在规定时间内去照看婴儿会被扣分,但是感应手环在我手腕上,他就算去照顾也不计分。这也算是一种防作弊措施吧。

我火急火燎冲干净泡沫,随手拿起浴巾擦了擦头,拉开玻璃移门说:“我来弄吧。要感应手环才算分的。”

我等不及去穿衣服,光着身子抱起娃娃,按照老师教的方法判断情况,结果既不是饿了也不是尿湿,就是闹脾气要人哄。我只能托着娃娃的屁股把他横在怀里摇,阿乐在一旁偷笑。

这时我才有点羞耻起来,正想把他赶出去,他伸手拿过浴巾,顺手就给我擦起来。

“泡沫都还没冲干净呢。”他一边说一边给我擦,耳朵也越来越红。

他耳朵一红,我觉得自己的脸也烧起来了。

还好怀里的娃娃哭个不停,我正好装着哄孩子只当没看见,然后默默抓过架子上的干净内裤赶紧单手穿上。

这娃娃哭起来就停不下来,只能人工摇着哄。我木着脸坐在床上机械性地摇它,有点理解那个拆娃娃改分的学长了。

阿乐还在旁边站着,我都不敢看他的脸,装作不在意地催他说:“你去洗澡吧。这东西要哭一阵才停的。”

其实先前在家时,我们天天对练光着上半身也没啥稀奇的,阿乐也没少给我做肌肉放松和按摩,但是不知怎么回事我们俩之间的关系有点变味了。

起先阿乐似乎单纯讨厌万有霖,现在更多的则像是吃醋。

我心里也没底。

社团里的学妹开玩笑时问过我,万有霖和阿乐我会选谁?

那时我装作浑不在意地开玩笑:“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当然的是都要啦。”

她们笑骂我是渣男,可怜两位学长“明月空自许,可恨照沟渠”。

我当时不过一笑了之。

谁都知道万有霖喜欢我,说我不动心是假的,但就像阿乐说的,我有点怕成为第二个林清平。不是说我也会像他那样为了爱不顾惜生命,只是我吝啬得很,很怕真的在一起后,月光变成剩饭粒,朱砂痣成了蚊子血。还不如像现在,比同学朋友亲密一些,但又不算恋人,只在心里留些悸动。

而对阿乐,我更不敢有什么期待。如果和万有霖分手,我尚且还能逃回家,可阿乐就住在大宅,我又该躲哪儿去呢。他越对我好,我就越想当鸵鸟。

我觉得自己可真像爸爸。

家里一位出身名门贤良淑德的好太太替他支应门庭、往来应酬,他只待她如供一尊泥塑,做一份差事;外头一个陪伴多年美艳浓丽的红颜知己供他排遣寂寞、撩拨调情,他待妈咪和我们就像逗弄猫狗宠物,不过为个乐子。普通人一生二者能有其一已是幸事,可也没见他多珍惜,外头的女朋友便更如过江之鲫、四季晨露,不见间断。听说这回他又识得一个女金融分析师,不过三十岁出头,比哥哥也大不了几岁。

我心里常厌恶他这些行径,到底还是他的种,袭了他的恶习。他在花丛中流连忘返,我偏有分桃断袖之疾,却还要拿捏旁人。

学妹们那句“渣男”也实在没有骂错。

我摇着娃娃暗自出神乱想,阿乐已经洗好出来了,照例又是洗了我们俩的内裤去阳台晾。

他闲着没事坐到我身边,问:“这东西就没个音量调节键吗?”

我噗嗤一笑,想起来前几年茗茗还是个小奶娃时的情景,便说:“仿真婴儿嘛,就是照着婴儿做的,奶娃身上没有音量调节键,这个自然也没有。”

阿乐顿时露出一个酸倒牙似的表情,庆幸说:“还好梁太听说我下周就要走,没拿这个折磨我。”

橡胶娃娃仍是一声声啼哭不见停歇,我一双眼睛幽幽看着他。

阿乐有些尴尬地抓了抓头,又抓我的手腕看,问:“这手环能摘下来吗?你老抱着摇多累人啊,反正我没领娃,我替你摇一会吧?”

可惜那手环也是用了感应电子锁。

阿乐研究了一会,没研究出啥名堂,忍不住骂了句脏话:“艹,这技术不用在犯人身上,拿来折磨学生了是吧。”

他闲来没事只能看着我摇那娃娃,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我聊天。

“你说我们这样,像不像一对才要了孩子的小夫妻?”他不知死活地问。

我白他一眼道:“小夫妻?你以后让老婆哄娃,自己干看着吗?”

“我也想帮忙啊,你那手环要是能拿下来就好了。”阿乐纠结地又看了一眼,很有些烦恼地说,“偏偏这又是个死孩子,要是个活的就好了。我师叔就是中医,就是他教我的推拿按摩手法,要是个活的孩子,这么个哭法嗓子早坏了。让师叔扎几针,或者找准了穴位按按,也不至于这么闹腾。”

我想起茗茗小时候有一阵也是日夜颠倒哭闹不休,吵得我关上门还能听见,外婆好像是熬了什么药汁子喂她,后来就好多了。

我跟阿乐感叹这些事,说:“这么看,活孩子比死孩子要好带些。不过梁太太就是怕学生没分寸弄出人命来,才开了这么个课出来。我看她应该是更怕活孩子。”

过了会,怀里那娃娃终于断断续续地止住了哭声。我把娃娃塞回篮子,只觉得太阳穴一抽一抽,感觉脑子里还能听见孩子啼哭声,也不知道是我耳鸣了,还是房间隔音不好别人家的娃在哭。

阿乐看我一副被掏干的模样,索性把我按到枕头上做头部按摩。

我趴在那只觉得脖颈肩膀后紧绷的皮肤都放松了,舒服地哼了几声,阿乐的手指一下子紧了紧。我转头看他,只见他抿着嘴,脸浮起一片红晕。

我想起他第一次给我按摩时也这样,还跟我开黄腔,取笑说:“怎么?你又心慌啦?”

他眼神有些严厉,莫名还带了点杀气似的,一只手盖住我的眼睛,一只手扣住我的后脑。

我正有些迷惑,忽然感觉到他整个人俯下身覆盖在我上方,一片柔软滚烫的触感在我唇上一触即退,我感觉到他的鼻息喷在我脸上,除却我们共用的柚子味沐浴露,还有一种特别的独属阿乐的气息。

我说不上来,或者说此刻已经瞠目结舌。

随即那嘴唇又凑上来贴住我的,我的眼睛被他掌中的黑暗笼住却没有闭上,睫毛滑过他的掌心,他按在我后脑的手掌更紧了紧。我只觉得唇上的热意和阿乐的呼吸声,在黑暗里被无限放大,过了不知多久我才想起伸手去推他。

那只按住我眼睛的手掌终于松开了,阿乐狼狈情热的样子出现在我的视野里,他的双只手抓住我的手,却没有用力钳制,虚握着在捏了捏,哑声问:“你……你讨厌我这样吗?”

我像着了魔似的盯着他的嘴唇,他也盯着我,小心翼翼地凑近了又贴了上来,彼此用嘴唇描摹对方的唇,渐渐地这样的举动都有点难以让人满足。阿乐轻轻含住我的下唇吸了一下,我感觉到一阵麻痒,像是一滴水珠溅入深潭,泛起从未有过的涟漪。我只觉这种麻痒一阵阵传遍我的肢体手足,也情不自禁去吸他的嘴唇,随后只觉他的舌头轻轻探入我的口中,勾着我的舌头厮磨纠缠。

我张着嘴,难以抑制地发出呻吟,有些口水从口角边溢了出来,也不知是谁的。

等我回过神时,我的手正紧紧环着他的脖颈,而他的右手已经探进了我的裤子,揉捏着我的臀肉。

我连忙松开他,去抓他的手。

阿乐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又很快隐藏好情绪,他抽回手,左手从边柜抽了一张纸巾给我擦了擦嘴角的口涎,随后又在我唇上亲了一下。

我不知该说什么,说什么好像都有点多余,像一种拙劣的掩饰。

阿乐也默不作声坐在我身边,房间里安静得让人无所适从,只觉得空调出风口的噪音格外刺耳。他伸手来抓我的手,用粗粝的手掌摩挲我的手背,我没动,低着头看我们的两只手就这么十指交缠。他的手比的我的大一些,手心手背尽是茧,有的是练武的时候磨出来,虎口指缘还有枪茧。跟他相比,我的手显得绵软纤瘦,并不是说像女人的手,而是缺乏力量感。

“……阿蓝。”阿乐凑到我耳侧亲我的脸。

我蓦地握住他的手,闭上眼转过头面向他。

亲吻的感觉比我想得更好,整个人都像是浮在云端。

阿乐亲得我喘不过气,他力气大,一只手揽着我的背,一只手抓我的手去摸他的脸,又亲我的手。我睁开眼看他,他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莫名地还有些邪气,又捧住我的脸来亲嘴。

我学着他的样子想占上风,忽然他托着我的屁股就把我按到了腿上。我只好跨坐在他身上低着头看他,他就这么微仰着下巴抬眼看我,眼睛亮得出奇。

“不说点什么吗?”他问。

我抿了抿嘴,终于问:“要说什么?”

这声音简直不像我,沙哑又低沉。阿乐笑起来,指头不老实地在我露出的腰线上摩挲,我被他弄得痒得要命,急忙推开他要从他身上下来。

他顺势一推,环抱着把我压在床上,我感觉到他的钳制,还有他胯间的变化,终于有点慌张起来,又推了他一把。

他伸手在我头上撸了一把,低声说:“别怕,让我抱一会。我不动你。”

我心想你动的还不够多吗?但这也是我自己默许的。于是只能放弃挣扎,任他将我当成抱枕。

“其实你还没来大宅的时候,我就见过你。”他的声音闷闷的。

我有点好奇,问:“我怎么没印象?”

“你没看见我,可我看见你了。他们说你是干爹养在外头的儿子,我就偷偷看了眼。”阿乐盯着我的脸,眼里带了笑,“你跟我想的不一样,明明长得这么好看,却板着脸,好像老古板一样。”

我想了想,先前没回大宅的时候,也就去三湾的拍卖行多一点,大概是哪次去参加拍卖,让阿乐撞见了。

我起了点坏心,故意问:“所以你从那时起就暗恋我?”

阿乐的脸更红了,在我唇上又啄了一下,说:“明知故问。”

亏我一直以为他是自来熟,没想到他居然早就有这个心思了。

我看着他,平心而论阿乐长得很帅,并非是万有霖那种让人印象深刻的风流相,也不是哥哥那种带有距离感的精英气质,和他相处如沐春风。就是这种仿佛邻家玩伴般不拘小节的相处方式,让我几乎忘了他的攻击性。

他现在已经不满足于防范万有霖,而是直至目标——我。

我正想着怎么安抚阿乐,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阿乐一下子变了脸色,骂了一声,臭着脸翻身起床去开门。

梁辞和上回那个说鬼故事怼黄希尧的同学一人提着一个婴儿篮站在门口,看见阿乐一脸煞气还纳闷,问:“你不是不用带娃吗?臭着脸干嘛?和阿蓝吵架了?”

我刚刚忙着抻弄皱的床笠,这会欲盖弥彰地扯过那个刚才被我们挤到角落里去的婴儿篮,一边招呼他们进门。

“哦,刚才这个娃娃哭太久了,吵得他头疼。”

梁辞神色一振,拉着另一个同学一起进来,然后催阿乐关门。

说鬼故事的那个同学叫蔡明觉,人称“蔡半仙”,他随口问我:“你嘴怎么这么肿?”

我忙用手背擦了几下,不安地去看阿乐,还好阿乐的嘴没肿。

“有吗?大概因为我刚才吃了辣条。”

梁辞一脸嫌弃:“不是吧。你居然喜欢吃这个啊?”

“……也还行。”

阿乐眼神锐利地扫了他一眼,不耐烦地说:“你管他吃什么呢。别东拉西扯的,有什么事直说好了。”

蔡明觉笑了笑,从裤兜里掏了个u盘似的东西,然后示意我把手给他。

只见他一扫,阿乐先前研究了半天也没个结果的手环,自动解锁松脱了。

阿乐一怔,问:“你们把钥匙偷来啦?”

梁辞皱着眉说:“怎么说话的呢!我们像是能去偷东西的人么?蔡半仙是计算机社的,之前不是有学长研究破解这倒霉娃娃吗?虽然头掰下来挂科了,但是破解程序还是有成果的。”

“‘有成果’,说明还是没有完全成功吧?”我问。

蔡半仙一下子垮下脸,梁辞笑了笑说:“这话怎么说的。大家就是不想挂科罢了,也没必要非得刷满分吧。”

蔡半仙听了这话,跟变脸似的一下子又来劲的,接口说:“梁公子说得对,就是提升体验的一个产品,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所以想拿来跟有缘人一起分享。”

“有缘人?”我也笑了,“怎么个‘有缘’法?”

梁辞说:“这个娃娃吧,主打一个拟真,哭闹也是随机的。所以有的人拿到恶魔宝宝,自然也有人会拿到天使宝宝。”

阿乐听他说得跟打哑谜似的,说:“就是哭得多哭得少是吧?别绕弯子,说明白点。”

蔡半仙拿了个一元硬币似的钥匙扣给我看:“根据学长的研究,这个娃娃对手环的感应机制差不多就跟aiibo芯片一个原理。我们改写了感应程序,会让这个娃娃每次感应特定芯片后哭闹频率大幅度减少,哭声时长也变短,大幅改善同学们的带娃体验。”

真是需求推动市场,想不到连这种外挂都能开发出来。

我接过那个芯片看了看,外表看着就是个包在亚克力壳子里的硬币钥匙扣。

“有用吗?”我到底跟蔡半仙不熟,于是去看梁辞。

梁辞笑了笑:“我骗谁还能骗你吗?我自己试过了才给你推荐的。刚才在大厅里没看见你,特地找你来了。”

“你们在大厅里搞这个啊?”阿乐说,“何老师赛学长不管吗?”

蔡半仙说:“哪能啊,刚才我们就是稍稍观摩了一下市场规模。”

梁辞噗哧一声笑道:“大厅里都是婴儿哭声,赛学长说他有恐童症直接请假回房间了,何老师一个人守着呢。”

这场面想想就挺可怕的且好笑的。

“那你们这个市场应该还可以,定价多少?”我很上道地问。

蔡半仙搓了搓手,直接掏出手机让我扫码转账。

“承惠三百。”

我直接扫给他,然后问梁辞:“你们俩是合作赚钱吧?蔡半仙提供产品,你推荐客户?”

梁辞点头夸道:“你眼神不错。”

我笑了笑,随口也出了个主意:“那你们今天就别再卖了。明天可以翻个倍直接卖六百。”

梁辞想了想,也觉得好。

蔡半仙也想通了,说:“妙啊!我本来想被折磨一天,肯定有人买账。要是被折磨个一夜,说不定卖他六百还会觉得赚了。”

梁辞看他一副想大卖特卖的样子,忙拦着他说:“你可别想得太美了。挑客户可是最重要的,不然人家找人给你刻录一下,还卖个屁!或者遇到个脑筋不对劲的给你举报了,我跟你一块吃挂落。”

蔡半仙倒还肯听劝,点头说:“有道理。得找有钱还不生事的。”

我顺势给他泼冷水:“要是不灵,我可也要来找你退货。”

梁辞对我一扬下巴,让我把手环和芯片收好别弄丢了。

两人这才走了,也不知道是又去找人推销了,还是回房间去了。

关了门,阿乐看我摆弄娃娃,又凑上来。

“这么搞法,这课也不知道开来干嘛。”他随口嘲了一句。

我笑了笑,说:“这有什么。有钱人请保姆帮自己带孩子,这算不算也是开外挂?你信不信校董们要是知道学生自己搞出了芯片出来应付课程还会欣慰。”

阿乐摇了摇头,说:“唉,算啦。反正能轻松点也好,既然那个手环拿下来了,晚上这东西万一闹起来,我帮你摇就行了。”

我白他一眼:“你力气那么大,我还怕你把娃娃搞坏了。万一挂科就惨了。”

阿乐悻悻地说:“不至于吧。”说着凑到我身边问:“晚上一起睡?”

我可不敢,于是直接拒了。

他有些可惜地看我,我直接扭过头不看他。

就听到他说:“你少理那个万有霖。我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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