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来,关凛似乎确实从没查到什么决定性的证据,他会怀疑上白易然,也只是一开始的先入为主,狐狸出现在顾怀山的店里,似乎图谋不轨,又听到郎二说起的满月下的失踪案,他便下意识的将这两者联系了起来,以致走入误区。
继沉默的郎二之后,关凛也不说话了。
他们不说,轮到白易然来说了。
虽然还是狐狸的模样,但他硬是用爪子抵着头,摆出一个妖娆的侧躺姿势,自言自语:“我说,你们特调局竟然把已经查过的案子交给你们再查一次,还没把上回调查的事情告诉你们……”
他看着郎二,念叨着:“狼,又姓郎,我记得隔壁海城的特调分局里有个郎主任,应该是你的亲戚吧?”
郎二抬头看了一眼狐狸,没说话。
细长的狐狸眼带着一抹恶劣的笑意,戳破郎二内心最后一丝侥幸:“看你的实力,你是靠郎主任的关系走后门进来的吧?所以局里的人才不重视你,查案子也不带着你,就给你个已经查过没有异常的案子来打发你,让你不要去烦他们。”
“你、你胡说!”郎二终于说话了,他试图否认,只是否认的不太有底气。
狐狸回以一阵不屑的嗤笑:“爱信不信。”
郎二拒绝相信狐狸说的一切,可他紧紧贴在脑袋上,耷拉着的耳朵还是说明,他已经相信了。
关凛看看狐狸,又看看郎二,心里也有了自己的判断,狐狸说的话,八成就是实情。
从来都没有什么人手不足,委以重任,只有一条被同事嫌弃,随便找了个没有异常的案子打发,却还毫不知情,认认真真查案,风餐露宿了小半个月的傻狗。
第21章
郎二似乎深受打击,低垂着头,在夜色下显得可怜兮兮的。
关凛看在眼里,心说这狐狸或许确实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凶手,但嘴是真的贱,这个实情需要特地说出来吗?
其实早在狐狸说出一个月前特调局就派人来调查过的事后,郎二心里大概或多或少就有猜测了,所以才一直不说话,结果这死狐狸非要贱兮兮的把一切捅出来,在狗心上重重的扎上一刀。
虽然关凛也经常揍狗吧,但看着傻狗这幅可怜样,他不免有一种自己的跟班被欺负了的愤慨感,于是抬爪呼上狐狸的脑袋。
狐狸被砸的痛呼了一声,瞪着眼睛道:“我都说我不是凶手了还动手?公职人员殴打普通妖怪?不怕我去举报你?”
“有种你就去举报。”关凛才不怕,他又不是公职人员。他此刻也瞪着眼睛,依然是之前的凶神恶煞状:“案子的事了了,你跟我的事可没了,说,为什么接近顾怀山?中秋夜还想把他约出去,是不是想吃人?”
一听到顾怀山,就不由想到那股迷人的香气,狐狸下意识的舔了舔唇,却对关凛的指控予以否认:“吃人可是犯法的,我可是个知法守法的好妖怪,从来不干这种事!”
“只是……”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暧昧起来:“吃人犯法,跟人类交朋友可不犯法,他那么香,我喜欢他,追求他还不行吗?”
“还追求?你自己的名声有多臭不知道吗?你也好意思追求他?”关凛想到了狐狸那些情史,以及那些被甩后黯然神伤的少女。
狐狸却不以为然,完全不觉得不好意思:“你也看到了,我从来都没有用法力迷惑过顾怀山,就像那些跟我在一起过的女生一样,每个人跟我谈恋爱上床都是自愿的。”
“虽说数量是多了点,但你们特调局管天管地,还管我乱不乱搞男女关系吗?”他的语气里是一副别人拿他无可奈何的得意。
特调局管不着妖怪的私生活,所以上回来询问白易然时,对于白易然那丰厚的情史,那名姓葛的主任也没有多干预,只警告了一句让他注意影响,不要玩的太乱,搞出大新闻。
“顾怀山加我微信回我信息什么的都是自愿的,日后,他若是同意跟我交往,跟我一起双修,那也是他自己同意的,虽说吃了他才是大补,但双修多少也能补补,说不定到时候,我这一直卡在瓶颈的第四条尾巴,也能就此突破了。”狐狸抬起身后的三条大尾巴,眼神里都是对美好未来的期许。
可这美好未来没等实现,就被关凛的利爪撕碎了。无论是今夜的战局,还是之前跟郎二的相处中,关凛总是凶巴巴的,但这只是表面凶,他内里的凶性从来没有真正表露过。
直到此刻,他突然暴起,像是暴怒的猛虎,一下子将白易然按在了地上。
他踩着狐狸的脑袋,神情狰狞又可怕,喉咙里发出如闷雷一样低吼:“你要是敢这么做,我就把你的所有尾巴都咬下来,让你成为一只秃尾巴狐狸!”
白易然被吓到了,他觉得此刻踩着他的根本不是什么橘猫,而是一只真正的,有百兽之王之称的猛虎。
他的耳朵都吓的倒了下去,但嘴上还是逞强的嘟囔道:“不做就不做嘛,我以后不找他就是了。”
关凛这才松开爪子,但在松开前,他冷冷的看了狐狸一眼,狐狸被吓的又是一个哆嗦。
重获自由后,白易然不想再跟这奇怪的橘猫纠缠了,白挨的这顿打也不打算讨了,他此刻只想赶紧离开:“我说,既然事情都弄清楚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关凛看看郎二,傻狗依然低垂着头,一动不动的,他便做主同意道:“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