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当然该被诛杀,可白易然……真的就没救了吗?
仿佛知道郎二的疑问,关凛看着那在火焰中燃烧的残躯道:“魔就是魔,无论他以前是什么,妖也好,人也好,在他成为魔的一瞬间,他就只是个肮脏污秽,满嘴谎言的怪物,从来没有例外。”
像是想到了什么,关凛又喃喃的重复了一遍,一字一顿,深恶痛绝:“从来都没有!”
而一直表现平静的顾怀山在听到这句话时,那垂落在身侧的指尖,突然控制不住的蜷缩了一下。
他低着头,藏在镜片后的脸上,看不清神情。
三人站在这躺了上万人的空地废墟上,却都不再说话,只余火焰的焚烧声不断作响。
血月不再,明月的光辉也越来越黯淡,长夜将尽,东方亮起第一抹白光时,这漫长又曲折的一夜,终于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卷完啦=^_^=明天见
第28章
江城市区,一座挂着“老干部休闲娱乐活动中心”几个大字遮掩,实则是江城市特殊事件调查局分局的大院,其中一间会议室里。
在脑后扎了个小辩儿,穿着棕色皮革外套,看年龄大概二十五六的人类青年坐在会议室的其中一张椅子上,他怀里抱着一个抱枕,颈部枕在椅子的靠垫上,眼神向天,一副呆滞到失语的模样。
“就是这样。”在啰里吧嗦说了一大堆之后,坐在他对面的郎二做了总结。
可青年依然是眼神向天的呆滞,躯壳一直待在椅子上,灵魂似乎已经归于天宇了。
“葛主任?”郎二忍不住从椅子跳上了会议桌面,蹲坐到葛子明葛主任的面前,伸爪在葛子明面前晃了晃。
呆滞的眼睛眨了眨,葛子明终于被晃醒了,但醒了也跟没醒一样,听到的事情让他有种自己仍然在做梦的荒唐感。他脑子尚且没把这一夜的复杂信息处理完,手却先于身体开始行动,十分自然的摸上了郎二凑在面前的毛脑袋。
他一边摸狗头,一边在心里酝酿,酝酿良久,才憋出一句:“真是精彩的故……一夜。”
他其实想说的是“故事”,毕竟郎二说的这一切,可不就跟故事一样吗,什么十尾魔狐,什么神血狴犴,这些只存在于传说故事里的神魔,怎么就能在这样一个普通的明月夜,一个他亲自调查过没有异常的案子里,翻出那么大的风浪呢?
真是活见鬼!
瞧瞧他们搞出来的阵仗,那在交战过程中被毁了近一半的江城大学教学区就不提了,金钱上的损失都是小事情,那被魔所惑的上万人才是真正的大头,虽然他们除了精气有所缺失,没什么大碍,但这上万人一觉睡醒发现自己都露宿在街头,街头还都变成废墟了,这要怎么解释?
也许他还该庆幸,毕竟要搞定的只有这上万人,这片街区的其他几万没向魔许过愿望的人,在昨夜虽然没有成为傀儡,却也因为魔气的影响,陷入了难以自拔的魔障,这也是昨夜的街上除了关凛顾怀山郎二三人外没有一个正常的活人的原因。
这魔障消失的比较及时,他们也就没受到什么伤害,差不多就相当于做了一场格外奇怪、欢喜到异常的梦,醒了就是醒了,对昨夜发生的事也全无记忆,不需要特调局专门去处理。
工作量一下减少了几倍,真是开心呢。
才怪!
这上万人的善后已经够让葛子明头痛了,更何况他还要应付来自全国各地领导同事的问询,昨夜那不详的血月,但凡眼睛没瞎,就不会看不到。
而引起这异象的源头,只要有基础的观气的能力,就会发现来源是在江城。
就在郎二叙述的途中,葛子明就接到了几十通电话,来问他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葛子明简直想摔电话骂人,他自己都还是一头雾水呢!
但是不行,面前的除了郎二,那位据说真身是神血狴犴的橘猫,以及昨夜不幸被卷进这件事中并且全程清醒的普通人顾怀山也在,他不能在外人面前毁了特调局对外的形象。
所以他耐着性子,应付领导同事的电话,并且听着郎二这啰嗦到让人想快进的叙述。
幸好,啰嗦是啰嗦,但他大致也听明白了。
“这位……”他看向橘猫的方向,他不知道该怎么叫。
“叫我关凛就行。”关凛随意道。
“关凛,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葛子明问。
郎二的叙述堪称事无巨细,有用没用的全说了,但是因为自身实力和见识所限,他所说的未必就没有疏漏。
被这么一提问,关凛一直偷偷瞥着顾怀山的视线收了回来,他晃着尾巴想了想,确实有几点要补充。
在郎二的叙述里,那两起失踪案和魔物的联系已经说清楚了。虽然他们一开始查错了凶手,后来见到这魔物也没想到魔物和失踪案的关系,但那魔狐召来那么多许愿池里的硬币时,关凛便大概明白了,对方才是这两起失踪案的真凶,后来战斗结束后他也带着郎二去许愿池看过,果然看到了硬币清空的池底露出的尸骨。
在许愿池里许过愿的人,便在无形中与魔物有了一层交易的关系,这层因果可以让魔物在吞吃掉这些人时,不沾染任何怨气之类的东西,也得以不漏痕迹的隐藏这么久。
张玲和刘玉燕真正被害的共同点,是因为她们都向许愿池许过愿望,投下过硬币,刘玉燕是什么时候投的关凛并不知道,但对方一定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来过许愿池,所以才会被魔物操控,才会在深夜里悄无声息的遇害。